祁洛景調侃道:“笨呐,這兒的傀儡不就是指被蕭嵐用木偶術控製的國主嘛,玄離意思是,木偶大概率就在國主周邊藏著,方便蕭嵐隨時操控。”


    蕭棱恍然大悟,一拍腦門,道:“哎呀呀,咋就沒想到這茬!這麽說來,咱得去父王寢宮附近尋那木偶,可父王寢宮守衛森嚴,咱咋進去啊?硬闖指定不行,還沒到跟前就得被侍衛拿下。”


    此話一出,南宮玄離直直看向九黎影。


    九黎影被南宮玄離這麽一看,立馬挺直腰板,雙手握拳一抬,朗聲道:“我明白了!這活兒交給我,夜晚我就去,保證完成任務。”


    蕭棱麵露猶豫,試探的問道:“你行嗎?感覺你平時都是在打醬油。”


    九黎影懟道:“什麽?”隨後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肌肉,“我可不是吃素的,平時沒做過什麽大事,是因為師姐看我年齡小心疼我,你懂什麽!”


    蕭棱撇撇嘴,將信將疑,繼續說道:“行吧行吧。”


    南宮玄離這時開口道:“今夜,影去找木偶,毀去木偶與傀儡的接連。而蕭棱,你呢,去牢裏好好看著蕭嵐,他很可能臨死反撲。他自己已經知道無法登神,所以很有可能選擇另外一種。”


    祁洛景接話道:“篡位。”


    南宮玄離看向祁洛景,肯定道:“沒錯,蕭嵐被囚,可他那些親信、黨羽還在暗處蠢蠢欲動,難保不會謀劃著劫獄救人,助他篡位。”


    蕭棱收起那副散漫模樣,拍著胸脯保證:“放心,我定守好那處,絕不讓蕭嵐有可乘之機。雖說那是我親弟弟,可他犯下這等大錯,我不會再心軟。”


    南宮玄離道:“還有蕭琴,我怕她到時候會想不開,畢竟蕭嵐是她可以舍命保護的人,眼下蕭嵐深陷牢籠,生死難料,她心裏指不定多煎熬。”頓了頓,“我猜,這個時候,蕭琴應該已經在去牢獄見蕭嵐的路上了。”


    這時,蕭棱的暗衛來報:“王爺,不好了,蕭琴公主偷跑出去了。”


    蕭棱臉色一變,脫口而出:“我就怕她來這一出!這傻姑娘,這會兒去牢裏,萬一撞上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可就危險了!”說著,抬腿便要往外走。


    身後一眾侍衛連忙緊隨其後。


    剛到宮中長廊,就瞧見蕭琴的衣角一閃,消失在轉角。


    蕭棱高聲喝道:“蕭琴,站住!”幾步上前,伸手便要拽住她。


    蕭琴聞聲,身形一頓,趕忙向前跑,生怕自己被抓住,邊哭邊喊道:“大哥,你別攔我,我就想見哥一麵,我怕往後沒機會了。”


    蕭棱見自己追不上,喊道:“琴妹妹,你糊塗啊!你貿然進去,萬一傷著了可怎麽辦?我怎麽跟父王交代?”


    蕭琴哪肯聽勸,腳下步子跑得更快了,“大哥,你別管我,哥如今生死不明,我怎能安心在外頭等!”


    蕭棱又氣又急,對著身後侍衛們怒喝:“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追,務必攔住公主!”侍衛們齊聲應下,紛紛加快腳步,一時間廊道裏腳步聲紛亂嘈雜。


    眼瞅著蕭琴就要奔到牢獄門口,那兒已有幾個形跡可疑之人晃悠,蕭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扯著嗓子大喊:“蕭琴,停下!危險!”


    蕭琴卻似魔怔了一般,直衝過去。牢獄門口的可疑之人瞧見蕭琴,正欲有所動作,蕭棱揚手甩出腰間匕首,直直釘在一人腳邊,嚇得那人後退幾步。


    “我看誰敢動她!”蕭棱飛身向前,長刀瞬間出鞘,一改往日那副不正經的模樣,三兩下撂倒那幾個心懷不軌的家夥。


    蕭琴被這變故嚇得呆立當場,蕭棱趁機一個箭步上前,拽住她胳膊,牢牢禁錮住:“蕭琴!別鬧了,跟大哥迴去!”


    蕭琴掙紮著要甩開蕭棱的手:“大哥,你放開我,我要見哥!”


    恰在此時,牢獄深處傳來一陣喊殺聲,蕭棱臉色一沉:“不好,怕是有人劫獄了,我就知道那些人不會消停!”


    蕭琴花容失色,驚唿:“哥!”又要拚命往裏衝,卻被蕭棱死死拉住。


    蕭棱轉頭對身旁侍衛吼道:“看好公主,若出半點差池,你們腦袋都別要了!”說罷,握緊長刀,朝著事發地衝去。


    牢房過道裏此刻亂成一鍋粥,黑衣人源源不斷地從暗處湧出,與守衛們激烈廝殺。


    蕭棱揮著長刀,血花四濺,所到之處黑衣人紛紛倒下。“都給我住手!”他邊戰邊吼,試圖鎮住場麵,可黑衣人一心劫獄,攻勢愈發兇狠。


    與此同時,援兵循聲趕來。,紛紛舉起武器加入這場混戰。


    有了援手,蕭棱壓力驟減,抽空喊道:“先把公主帶遠些,這兒太危險!”


    混戰中,蕭嵐在牢裏聽得動靜,高聲唿喊:“都住手!別再打了!”可此時場麵已然失控,無人理會他的叫嚷。


    而蕭琴在外聽見蕭嵐這一聲怒吼,已經全然顧不上其他。她瞅準禁錮自己侍衛的腰間佩劍,用盡全力一抽,那侍衛還沒反應過來,佩劍已被她牢牢握在手中,隨後毫不猶豫地將劍抵在自己脖子上,嘶聲大喊:“都住手!不許再打了!”


    這一嗓子瞬間震住了在場眾人,混戰中的雙方動作皆是一滯。


    蕭棱驚恐的衝著蕭琴大喊:“蕭琴,你瘋了!快把劍放下!”


    蕭琴淚流滿麵,哽咽著迴道:“大哥,你們不停手,我今兒就死在這兒!”


    蕭棱咬著牙,手中長刀緩緩垂下,衝身旁眾人使了個眼色,示意暫且停戰。


    蕭琴見眾人暫時停戰,當下把手中長劍一扔,發了瘋似的朝牢中跑去。


    蕭棱見狀,心猛地一揪,失聲大喊:“蕭琴,別去!”抬腿便要追上去阻攔。


    牢獄門口的守衛麵露猶豫之色,一方麵忌憚蕭琴公主身份,不敢強硬阻攔;另一方麵又身負看守之責,一時愣在原地。


    蕭棱急得大吼:“攔住她!別讓她進去!”守衛們這才迴過神,伸手欲拽住蕭琴,卻被她又抓又撓,拚命掙脫開來。


    蕭琴衝進牢房,瞧見蕭嵐衣衫襤褸、滿臉頹然地癱坐在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徑直撲到蕭嵐懷裏:“哥,你沒事吧,我來了,琴兒來看你了。”


    蕭嵐緊緊迴抱住蕭琴,輕拍她後背,連聲安撫:“琴兒,別哭,哥沒事兒,是哥連累你了。”


    這時南宮玄離、祁洛景匆匆趕來,瞧見眼前混亂一幕,眉頭皆是一皺,但也知道這事屬於國事,身外之人不好插手,也隻能站在一旁看著。


    蕭棱衝蕭棱吼道:“蕭琴,過來!平日裏你幹什麽大哥都縱著你,但是這次,不要再胡鬧了!”


    蕭琴仿若未聞,依舊緊緊抱著蕭嵐,抽噎著說:“我不走,我要陪著哥!”


    蕭嵐輕推蕭琴,低聲勸道:“琴兒,聽話,出去吧,這兒不安全,別讓大哥為難。”


    蕭琴拚命搖頭,雙手揪著蕭嵐衣衫,泣不成聲:“不,哥,他們會害你,我走了就沒人護著你了。”


    蕭棱滿臉無奈,上前一步,苦勸:“琴妹妹,咱聽話出去,有啥事兒等安穩了再說。”


    蕭琴置若罔聞,反倒摟得更緊。


    蕭棱見狀,也知來硬的不行,輕聲道:“琴妹妹,蕭嵐妄圖篡位,這是實打實的大罪,按國法,任誰求情都難脫幹係。”


    蕭琴身子一僵,抬淚目看向蕭棱,哭聲稍緩,帶著幾分難以置信:“大哥,你說什麽?哥他……他不會的,肯定是有誤會。”


    蕭嵐神色一黯,垂首低聲道:“琴兒,大哥沒說錯,是我一時糊塗,貪戀那至高之位,鑄下大錯。”


    蕭琴還是難以置信,哭著搖頭道:“哥……他們在騙我,對不對?”


    蕭嵐趁蕭琴發愣,咬了咬牙,手上使力,猛地將蕭琴推開。蕭琴一個踉蹌,滿臉驚愕,心中瞬間湧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蕭棱見狀,順勢抓住蕭琴胳膊,將她穩穩扣住。


    蕭琴卻奮力掙紮,哭喊道:“大哥,放開我,哥他要做什麽!”


    就在下一秒,蕭琴那股不好的預感應驗了。蕭嵐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高聲道:“都別過來!聽我說幾句。”


    眾人皆是一驚,蕭琴瞪大雙眼,淚水源源不斷湧出,嘶吼道:“哥,你把刀放下,別幹傻事!”


    蕭嵐苦笑著搖搖頭:“琴兒,篡位之罪,國法難容,活人血祭妄圖登神更是天理難容。我不願看你一直為我求情、受苦。”說罷,他突然朝天縱聲大笑,聲震牢房:“我蕭嵐!窮其一生,年少救災,親率人馬,施粥贈藥;外敵當前,提劍陷陣,守土衛民!戰功赫赫,讚譽滿身!可歎啊,終是被權欲迷心,鑄下篡位大錯,如今,我願以死謝罪,以平息天神怒火!”


    他說完,又直直看向蕭琴,眼眶泛紅,聲音微微發顫:“琴兒,這輩子能遇見你,我從未後悔。自幼你便跟在我身後,軟糯的喚我哥哥,滿心滿眼皆是我,那些相伴的日子,是我心底最暖的光。謝謝你。”


    蕭琴淚如雨下,身子抖得厲害,哽咽的央求道:“哥,別說了,求你放下刀,好不好。”


    蕭嵐自顧自說道:“可如今我犯下這等大罪,還不顧倫理無可救藥的愛上你,這樁樁件件都會成為你的枷鎖,我怎忍心看你因我被世人指指點點,餘生都活在痛苦煎熬裏。琴兒,若有來生,希望不要再做兄妹了。”


    待他自顧自說完,不再有絲毫猶豫,手上用力,那匕首瞬間割破脖頸,鮮血噴湧而出,濺灑在地上和蕭琴的裙擺上。


    蕭琴淒厲地大喊一聲:“哥——”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般,奮力掙脫開蕭棱的束縛,朝著蕭嵐撲了過去。可還沒等她近身,蕭嵐的身子已經緩緩倒下。


    蕭琴撲通一聲跪在蕭嵐身旁,雙手顫抖著去捂他脖子上的傷口,可那血根本止不住,不斷從她指縫間滲出,她哭得聲嘶力竭:“哥,你為什麽這麽傻啊,你走了,留我一個人可怎麽辦呀,我不要你死啊!”


    “當真是……對……不住”蕭嵐緩緩抬起手輕柔的擦去蕭琴眼角的淚,便沒了氣息。


    蕭琴癱倒在蕭嵐身旁,直到哭得昏厥過去。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九黎影帶著擺脫控製的國主和禁衛軍匆匆趕來。


    蕭棱紅著眼眶,朝國主行了一禮,啞著嗓子說道:“父王,老二他……犯下大錯,自覺無顏麵對,自行了斷了,眼下琴妹妹受此打擊,也昏了過去。”


    國主深吸一口氣,極力平複怒火,緩緩走到蕭琴身邊,彎腰查看,隨後擺手示意:“先把琴兒抱迴寢宮,尋太醫好生照料。”


    侍從趕忙上前,輕手輕腳抱起蕭琴,快步離去。國主又看向蕭嵐的屍身,眉頭緊皺,滿心悲戚與憤怒交雜:“將他收斂了吧,雖說罪大惡極,到底也曾是我兒,按規製葬了,別失了皇家體麵。”


    轉頭,國主麵向眾人,道:“此次王宮大亂,多虧諸位竭力平叛、護我周全。蕭嵐一黨,務必嚴查到底,一個不留,絕不能再讓王宮陷入此等危局!”


    眾人齊聲應下:“遵旨!”


    此後幾日,王宮風波漸息。蕭棱進宮向國主詳述經過,呈上證據,國主雷霆震怒,嚴懲了蕭嵐餘黨。


    蕭琴醒後,終日鬱鬱寡歡,最後,自盡了。


    待南宮玄離一眾人趕到時,隻看見了一封絕筆信:


    自哥走後,這世間再無眷戀,滿心滿眼隻剩傷痛,每一刻清醒都煎熬難耐,與其渾渾噩噩度日,不如去尋哥。


    謝謝阿離姑娘治好了我,許我一時清醒。


    其實我能隱隱猜到阿離姑娘定是那高天之上的神隻,降臨凡間,是上天憐憫我,派來的救贖。


    哥,你真的好傻,難道你死了,我還會獨活嗎。


    哥,琴兒來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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