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將侯府內院安排得妥妥當當。


    【承恩公府一直結黨營私,這次要是被逼急了生出反心,說不定京城裏真的會亂。】


    【不知道大哥哥和二哥哥怎麽辦。】


    燕皎皎想了一下,燕容跟著鳳驕,身邊少不了護衛。至於燕景,人在演武堂,周圍都是習武的少年,裏麵的先生也不是吃素的。


    這兩個人,倒也不用擔心。


    【小舅舅家,幹娘家,大哥二哥……誒,這麽一比較,安全係數最低的竟然是我們侯府裏!】


    紀氏領著女兒往牡丹園走,聽著她心裏的碎碎念,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過,還沒等她嘴角放下去呢,就來了掃興的人。


    燕雙雙。


    她前不久才成親,迴門的時候比從前安靜了許多。


    總體上看,精氣神兒還是不錯的。


    但今天……


    紀氏上上下下打量著燕雙雙,吃驚地問,“陳家姑爺打你了?”


    不然,沒法解釋燕雙雙此時的模樣——


    她的頭發都散亂了,都披在肩頭,素日裏插金戴銀,此時卻連根紅繩都沒係。兩隻眼睛爛桃兒似的,眼神中還透出從來沒有見過的慌亂。


    “嫂子,嫂子,你救救我吧!”


    燕雙雙拉住紀氏的袖子,不時往後看,仿佛生怕下一刻陳平就會闖進侯府把她綁走一樣。


    雖說將她強嫁給陳平,本身就存了讓她吃些苦頭的想法,但此時燕雙雙如此形容奔迴侯府,不定被多少人看見了,紀氏也不好就這麽把她趕出去。


    “進來說罷。”抿了抿嘴唇,紀氏讓燕雙雙進了牡丹園。


    “說說吧,怎麽迴事。”紀氏端起一盞茶問燕雙雙。


    燕雙雙紅腫的雙眼流出眼淚,“嫂子,我真沒想到陳平是這樣的人!”


    她大哭起來。


    紀氏很是不耐煩她這個模樣。


    “棠蕊,把小姐帶出去玩。”


    棠蕊上前,把滿臉想聽八卦的燕皎皎帶出了門。


    下一刻,燕皎皎就掙脫了棠蕊的手,主仆兩個對視一眼,都貓著腰蹭到窗根底下偷聽去了。


    裏麵,燕雙雙還在哭。


    “有事便說事,哭有什麽用呢?”紀氏聲音很冷淡。


    燕雙雙抽噎兩聲,和紀氏訴苦,“那個姓陳的簡直不是東西!”


    “看著斯文俊秀,倒也是個人五人六的,可是,可是到了晚上,那些個花樣我都說不出口!但凡略微不順著他,就是又掐又咬的!”


    燕雙雙伸出胳膊,擼起袖子,“嫂子你看!”


    一條本來白皙的手臂上,青青紫紫的都是牙痕。


    饒是紀氏痛恨燕雙雙從前的種種行徑,此時看了也不免大吃一驚。


    她知道陳平不是良人,但沒有想到他竟如此瘋狂。


    “這都是他在……床笫上所為?”


    紀氏艱難問道。


    燕雙雙哭著點頭,“這還隻是手臂呢,其它地方更是嚴重。”


    窗外,棠蕊聽到這裏不禁紅了臉,慌忙捂住燕皎皎的耳朵,想把她抱走。


    但燕皎皎正聽的起勁,哪裏肯走?掙紮了兩下,差點鬧出動靜來,便迴頭瞪了一眼棠蕊。


    棠蕊無法,隻好停下了手。


    裏麵的燕雙雙再次開口了。


    “嫂子,我是真的忍不了了。他這是把我當做了什麽?青樓女子麽?怎麽可以如此折辱我!”


    紀氏心道,青樓女子多是被人所迫,你先前和郭奎勾勾搭搭公然在京中行走,兩下比較還不如青樓女呢。


    “說到底這是你們夫妻間的事,我這做嫂子的不好插手。別說我了,我就是去後院問問老夫人,問侯爺,他們也不會因這個去斥責陳平的。”


    燕雙雙急了,“哪裏是隻因為這個?”


    “嫂子你不知道他是如何折辱我的!大婚的第二天,他就壓著我,非要我給他前頭的那個死人敬茶!”


    紀氏沒言語。


    “還口口聲聲說什麽,給人做了填房,天生就比原配矮了一頭,給牌位敬茶也是應當應分的。我呸!我和別人一樣嗎?誰家侯府嫡出的續弦,會去執妾禮敬茶啊!”


    “還有我的嫁妝,他一個讀書人,竟然好意思挨個箱子打開了查一遍,過後還罵我窮酸,是個花架子!”


    “虧他自詡讀聖賢書呢,居然還惦記著妻子的嫁妝。我呸,活該他一輩子當秀才!”


    燕雙雙罵得痛快了,連眼淚都忘了流,臉上終於恢複了幾分素日裏的尖酸刻薄。


    “嫂子,我真的跟他過不下去了!”燕雙雙求懇地看著紀氏,“今兒是他要出去和人開詩會,我才偷偷跑迴來的。嫂子,我要和離!”


    紀氏終於放下了手裏的茶,抬起眼睛來,冷漠地看著燕雙雙,“你說,你還要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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