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你可得給我家老爺子找個風水好的地方,順便把我,還有小爺的位置一起找了,省得以後麻煩。”


    沙宏成跟在孫向陽的後麵,那殷勤的模樣,像極了狗腿子。


    “沙支書,給沙坪壩找的位置,本就不錯,那個位置不管埋在那裏,效果都差不多,至於您跟沙老爺子還早著呢,幹嘛這麽著急?”


    孫向陽不緊不慢的說道。


    其實單論風水,雙水灣這邊要更好一些,明顯出自高人之手。


    孫向陽一開始以為是孫父留下的手筆,但想了想,當初沙坪壩的人搬到這邊的時候,他爹都還沒出生呢,怎麽可能可能布置?


    但要說是他爺爺的緣故,卻從未聽說他爺爺也擅長風水。


    至少在老支書的記憶裏,並不存在。


    那麽,他爹,也就是孫父,到底是跟著誰學的風水?


    難不成,孫父背後還有個風水高人?


    也就是那人,指點雙水灣的人來到這邊定居,並且早早就發現了還未形成的真龍穴,以雙水灣的人來養穴?


    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畢竟按照年齡來推斷,如果孫父背後真有這麽一個高人,並且五十年前就存在,那現在最起碼也得七八十歲了,甚至已經老死也說不定。


    養出一個真龍穴,又有什麽意義?


    但不管背後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如今真龍穴都已經轉化為庇護整個雙水灣的風水格局,再也無法改變。


    再聯想到孫先福登門,孫家老爺子過大壽找他去,難不成跟那一脈也有關係?


    可惜,原主孫向陽從小體弱多病,並未繼承孫父的風水術,而孫父死的又太過突然,太早,以至於沒有留下任何交代,讓整件事情變得撲朔迷離起來,難以找到答案。


    或許孫家那一脈老爺子知道些什麽。


    可即便如此,孫向陽也沒打算去。


    雙水灣的東西自然隻屬於雙水灣,外人休想奪走。


    “嘿,我是不著急,可小爺那邊,能活幾年還不一定呢,我這當孫子的,肯定得早點打算,迴頭還得給小爺尋點老木,給他打一口棺材,先放在那裏。”


    沙宏成說道。


    剛剛他說為自己找位置,的確有些開玩笑,他覺得以自己的身體,再活個二十年不成問題,可小爺那邊,估計是不行的,他得提前盡孝。


    “沙支書,你這孝心,老爺子知道嗎?”


    孫向陽目光怪異的看著沙宏成。


    “咳,為人孫子,肯定得提前盡孝,這種小事,就不用打擾小爺了。”


    沙宏成幹咳一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沙支書,你也知道雙水灣現在的風水格局是由真龍穴轉化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方土地也會受到滋養,而這滋養的不僅僅是活人,就連陰宅之地也是如此。


    所以不管是雙水灣這邊的祖墳之地,還是沙坪壩那邊的祖墳之地,都會受到滋養。


    但想要真正好的風水穴,最起碼也得三五年的時間才能形成。


    您確定現在就要給沙老爺子找好位置?”


    孫向陽問道。


    之前在香江,見識過三山歸藏,看過那邊的滋養風水穴的技藝,孫向陽也有了一些想法。


    雙水灣目前的格局不適合再提升,畢竟貿然提升太激烈,未必是件好事。


    但風水陰宅,卻是可以利用這種辦法催生出一些上等的風水穴,可那同樣需要時間,就算有他的布置,也得三五年。


    “啊,不著急,小爺現在身體還好著呢,再活個十年八年肯定不成問題,到時候我年紀也大了,順便幫我也找個位置,到時候去了下麵,我還能多陪陪小爺。”


    沙宏成一聽,頓時改了主意。


    “真不著急?”


    孫向陽又問了一遍。


    “真的,一點都不著急。”


    沙宏成用力點著頭。


    聽到他肯定的迴答,孫向陽沒有再‘勉強’,而是繼續觀察著雙水灣原有的墳地,可直到看完,孫向陽仍舊沒有發現有什麽問題。


    之前老支書也找人清點過,這裏的墳都是有主的,不存在沒有名字的墳。


    而且這些墳,基本都一致,屬於四平八穩的那種。


    千萬不要以為四平八穩是個貶義詞,孫向陽之所以確定選擇這邊位置的是個高人,便是因為四平八穩這四個字。


    看完那位奇人留下的筆記後,孫向陽對風水之道明顯有了更進一步的理解,天地自然,在於一個平衡。


    以雙水灣的風水,配這種四平八穩才是最好的。


    正如好馬配好鞍,一個普通茶壺,就算配上六個玉杯,看上去也是不倫不類。


    而雙水灣自從搬到這裏,很快便安穩了下來,並且這些年,從沒有什麽變故發生,可謂是相當順利,就連這裏的人,也沒有過大災大難。


    普普通通,也簡簡單單。


    正如這片墳地的布局,完美的契合雙水灣的整體風水,維持了一個四平八穩。


    “既然這裏沒問題,那問題又出在哪裏呢?”


    孫向陽有些困惑,可惜雙水灣現在隻有他這麽一個風水師,沒有人給他解答。


    “怎麽?是不是有問題?”


    沙宏成見孫向陽皺著眉頭,便忍不住問道。


    “沒有問題。”


    孫向陽搖了搖頭。


    “沒問題還不好?”


    沙宏成不解的問道。


    “是好事。”


    孫向陽笑了笑,沒有繼續鑽牛角尖。


    不管雙水灣的背後隱藏著什麽,他相信遲早會暴露出來,不可能永遠藏著掖著。


    套一句故弄玄虛的話,那就是時機未到。


    他現在一味強求也沒有用。


    看著孫向陽像是解開了什麽心結,沙宏成反倒是納悶起來,他總覺得今天的孫向陽怪怪的。


    沒有問題?


    好事?


    這算什麽事?


    隻是孫向陽並未理會陷入懵圈中的沙宏成,大步離開。


    “向陽,那邊怎麽樣?”


    遠遠的,碰到朝這邊趕來的老支書,他第一時間問道。


    原本他是打算陪著孫向陽一起過來的,但剛剛有點事情耽誤了。


    “沒事,都挺正常的。”


    孫向陽迴答道。


    “沒事就好。”


    老支書聽後,頓時鬆了口氣。


    恰好沙宏成跟了上來,雙手一背,故作高深的說道:“老孫啊,有時候沒事,未必就是好事。”


    “什麽意思?”


    老支書不解的問道。


    “不懂?”


    沙宏成微微一笑。


    “我說姓沙的,你賣什麽關子呢?”


    老支書沒好氣的瞪著沙宏成。


    “不懂就對了。”


    沙宏成並未迴答老支書的話,隻是衝他笑了笑,然後背著手離開。


    “向陽,到底怎麽迴事?那家夥有病吧?”


    老支書這才看著孫向陽問道。


    “墳地那邊真的沒事,都挺正常的,至於沙支書,大概是受刺激了吧。”


    孫向陽臉色有些古怪。


    自從來到雙水灣,身上的擔子卸下來以後,沙宏成似乎也有了很大的變化。


    “受刺激?也對,畢竟是外來戶,受點刺激也正常。”


    老支書頗為理解的點點頭。


    “孫缺德,你說誰是外來戶?你姓孫的也隻是比姓沙的早搬來幾十年而已,再等幾十年,誰還記得這些?今後雙水灣至少有一半姓沙。”


    走出沒多遠的沙宏成明顯聽到了老支書故意大聲說的話,手也不背了,開始反擊。


    “幾十年後,你早死了,跟你有什麽關係。”


    老支書不屑的說道。


    “來,來,咱們說清楚,咱倆誰先死。”


    沙宏成不服氣的說道。


    他的年齡要比老支書小一些,而且身體也比對方好,在他看來,老支書明顯比他死的早。


    見到兩人又鬥起來,孫向陽不聲不響的遛走,他可不想給兩人當裁判,或者是拉架。


    反正兩人也都習慣了,鬥鬥嘴有時候也有益於身體健康。


    孫向陽來到黃錦鈴這邊,發現她正在拿著剪刀剪紙,之前分白麵的時候,她可沒少受到剪紙小組那幫婦女的恭維,而且她所在的窯洞掛著不少精美的剪紙畫。


    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迴來後她就對剪紙畫有了興趣,弄了把剪刀,就開始剪了起來。


    而且,在她的對麵還有一人,似乎充當老師,教她從最基礎的開始剪。


    “師父。”


    黃錦鈴看到孫向陽過來,立即放下剪刀,有些不安的叫了一聲。


    大概是覺得自己剪紙有些不務正業,因為她來這邊是跟著學武的。


    “向,向陽隊長。”


    坐在黃錦鈴對麵的一人同樣有些不安的叫了一聲。


    “學剪紙?”


    孫向陽點了點頭,看著黃錦鈴問道。


    “師父,我就是挺好奇的,跟著學學,肯定不會耽誤練武的。”


    黃錦鈴趕忙說道。


    “沒事,跟著學點剪紙挺好的,也省得伱無聊。”


    孫向陽並不在意黃錦鈴學習剪紙,而且她現在也僅限於站樁,至於別的還早,孫向陽對她的要求也不高,隻要能學會站樁,調理身體就足夠了。


    至於別的,自然是隨黃錦鈴的想法。


    隻不過雙水灣現在正忙著豎電線杆,黃錦鈴也沒法去幫忙,至於煤礦那邊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也就剪紙畫更適合她。


    聽到孫向陽這麽說,黃錦鈴也鬆了口氣。


    之前嘟嘟跟孫跳跳已經領著她逛遍了整個雙水灣,能去的地方基本都去了,剩下的也沒地方去,現在嘟嘟跟孫跳跳去上學,黃錦鈴就沒人陪了。


    而且孫向陽每天也有自己的事情,黃錦鈴沒法一直跟著他。


    這也是她想學剪紙畫的原因。


    “徐鳳霞,你現在在剪紙小組怎麽樣?”


    孫向陽這才看著對麵教黃錦鈴剪紙的人說道。


    “挺好的,現在已經能剪出合格的剪紙畫來了,就是速度慢了點。”


    徐鳳霞有些複雜的說道。


    如今剪紙小組是真正的香饃饃,並不是誰都能進去的,她當初也是找了孫向陽,才得以加入。


    事實證明,這個選擇無疑是正確的。


    在剪紙小組,一天下來手握剪刀肯定疼,但也比去豎電線杆輕鬆多了,而且自由的時間也比較多,她可以安心的複習功課,準備應付接下來新一輪的高考。


    “複習的怎麽樣?還準備參加高考?”


    孫向陽在炕上坐下,拿起黃錦鈴剛剛剪出來的囍字,順便問道。


    “嗯,我上次主要是太緊張,後麵我又做了幾次那張試卷,按照我的水平,如果不緊張肯定能考上,所以這次就算換題,問題也不大。”


    徐鳳霞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上次高考落榜,她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最終還是振作起來,讓她放棄高考,放棄迴城肯定是不可能的。


    隻是此刻麵對孫向陽,她心裏卻充滿了複雜。


    這種複雜主要是因為陳書婷。


    如果說她當初認為陳書婷放棄高考一定會後悔,那麽現在,卻不得不改變這種觀點。


    或許對陳書婷來說,眼下的生活要更好,更幸福一些。


    而且她已經知道陳書婷的身份,也知道對陳書婷來說想迴到城裏很簡單,對此,她或許有些羨慕,但並不嫉妒。


    從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人生來就不同。


    哪怕陳書婷沒有那種家世,光眼前的孫向陽,就足以改變對方的人生。


    在她還掙紮著想通過高考迴城的時候,孫向陽已經可以去香江,甚至連香江大老板的女兒都拜他為師,跟著她來到雙水灣。


    還有碳纖維研究所的事情,她也一清二楚,連那些大學生畢業的技術員,工程師,都心甘情願的來到雙水灣。


    再加上雙水灣的煤礦跟剪紙畫,可以預見的是,雙水灣在孫向陽的帶領下,肯定會越來越好。


    作為親身經曆者,她對雙水灣的變化最為了解,對孫向陽的印象,也不斷的變化,從一開始的瞧不起,到憎恨,再到敬佩,不斷的變化著。


    甚至現在已經變成了感激。


    “你有信心就好,其實不少地方的知青已經可以迴城了,你如果真想迴到城裏,等雙水灣這邊有了名額,我可以給你。”


    孫向陽對於徐鳳霞參加高考並沒有信心,不是她的實力不行,而是她有‘病’。


    上次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就算這次她準備的再充分,可到了考場那種環境中,仍舊會情不自禁的緊張,這就跟恐高症一樣,並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克服的。


    像徐鳳霞這種緊張,也因人而異,而她無疑是屬於那種比較嚴重的。


    “不用,就算迴到城裏,我也要參加高考,還不如在雙水灣參加呢,我相信我自己。”


    徐鳳霞搖搖頭。


    她的家庭情況其實並不好,雖然是城裏人,但迴去以後,反而未必能像現在這樣安心的複習,甚至被要求嫁人也說不定。


    所以,她更希望留在雙水灣,至少在這裏,沒人嫌棄她是累贅,也沒人逼著她嫁人。


    而隻有考上大學,才能真正的改變她自己的人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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