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孫向陽被老支書的舉動給嚇了一跳,然後他就看到老支書捂著手,一個勁的抽冷氣。


    原來,他剛剛那一巴掌,正好拍在腰間掛著的煙杆上麵。


    不疼才怪呢。


    “沒,沒事。”


    老支書緩了緩,才滿臉怪異的看著孫向陽。


    “你是怎麽想到這個主意的?”


    “您也知道,我平時喜歡看書,這次去京城,就看了不少書,從書上學的。”


    孫向陽隨便找了個借口。


    “書上學的?要我說,你不讀書真的太可惜了,否則這次咱們雙水灣說不定能出個大學生。”


    老支書滿臉可惜的說道。


    “我的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是考上大學了,還不立即成靶子?到時候估計去舉報我的,都能把社裏堵得水泄不通,還是不找這個麻煩了,安安穩穩待在家裏,好好發展雙水灣更重要。”


    孫向陽搖了搖頭。


    “是這個理,如今得紅眼病的比較多,等過兩年再說。”


    老支書歎了口氣。


    “這次如果社裏來人,咱們就按你說的這個辦法,說什麽也要讓社裏出點血,咱們雙水灣的便宜,可不是那麽好占的。”


    “那等社裏來人,就由您老出麵,我就不摻和了。”


    “行,這種得罪人的事情,我來做。”


    老支書沒有半點猶豫。


    當孫向陽跟老支書告別,迴到家裏的時候,發現有客人在,正由陳書婷陪著。


    而這個客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信誓旦旦,要考上大學的徐鳳霞。


    這會,她拉著陳書婷,眼睛紅紅的,明顯哭過的樣子。


    當看到孫向陽迴來後,徐鳳霞也顯得有些不自在。


    隨著孫向陽在雙水灣威望越來越高,無疑也證明了陳書婷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所謂的病秧子,隻是人家藏的深。


    現在,誰要還當孫向陽是個病秧子,那就是傻子。


    “書婷,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改天再聊。”


    徐鳳霞隨後就起身說道。


    “好,伱也別太難過,距離下次高考也就半年的時間,你好好複習,下次肯定能考上。”


    陳書婷安慰道。


    “嗯。”


    徐鳳霞點點頭,臉上全是堅毅。


    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是不會放棄高考,更不會放棄迴城的機會。


    孫慶波一顆心吊在他的身上,注定沒有結果。


    等她離開後,陳書婷看著孫向陽,感慨的說道:“鳳霞這次因為太緊張,所以沒考好,其實她原本是有機會的。”


    “緊張?”


    孫向陽有些意外。


    “對,她說到了考場上,腦袋一片空白,明明很多題都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怎麽做,一連兩天都這樣。”


    陳書婷此時也為對方感到可惜。


    先前在知青點,除了她,也就徐鳳霞最聰明,以前學習成績也好,雖然這次複習時間比較短,但她也問過考試題目,基本不算難。


    所以在她看來,徐鳳霞本來機會是很大的。


    “那她之前初試的時候不緊張嗎?”


    孫向陽問道。


    “也有點緊張,但沒有正式考試那麽厲害,而且初試的題目更簡單,所以她過初試倒是不難。”


    陳書婷搖了搖頭說道。


    “這是病。”


    孫向陽突然說道。


    “什麽?”


    陳書婷不解的看著孫向陽。


    “按照你說的,她原本的實力能夠考上大學,但真到了考場上,因為緊張,導致大腦空白,連學過的知識都忘記了,這應該屬於一種病,單單靠調整心態,是沒用的。


    不管她複習的多認真,下次考試,照樣會大腦空白,還是會考不上。”


    孫向陽解釋道。


    人會緊張,這屬於正常現象,但緊張到徐鳳霞那種程度,就屬於有問題了。


    就跟恐高症一樣,不是單單靠勇氣就能克服的。


    “那怎麽辦?要不你幫她治治?”


    陳書婷忍不住說道。


    關於孫向陽的醫術如何,她可是有著切實體會。


    她相信,既然孫向陽能夠看出來,就一定有辦法。


    “我雖然知道,但不代表我就有辦法治療,而且你覺得她會相信我,會覺得自己有病?就算你告訴她,你信不信她迴頭也是去醫院看病?”


    孫向陽搖了搖頭。


    “那怎麽辦?”


    陳書婷有些擔憂的說道。


    “沒什麽好辦法,不過你要是真過意不去,就等下次快要考試的時候跟她說一下,也別告訴她有病,這反而會讓她疑神疑鬼,加劇這種情況,直接讓她去醫院開點鎮靜安神的藥,在考試前幾天就開始服用,或多或少也有點效果吧。”


    孫向陽想了想說道。


    “好,等下次考試前,我再跟她說這件事情。”


    陳書婷也知道孫向陽才是對的,便暫時將這件事情壓下。


    而就在孫向陽迴家沒多久,社裏就來人了,對方直接找到老支書,在其陪同下來到煤礦這邊,甚至還親自下到礦洞,看著那一層層的煤,才徹底相信了雙水灣挖出煤來這個事實。


    並且,老支書還特意領著對方看過這些煤的燃燒情況,確定是優質煤後,老支書才笑眯眯的看著對方。


    該——抽刀子了。


    關於老支書是怎麽跟對方談的,孫向陽並不知道,因為他家裏,再度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正是三番五次登門的耿國海。


    “向陽隊長,你這總算迴來了。”


    相比上次見麵,如今的耿國海看上去明顯憔悴了許多,並且一來,姿態便放的很低。


    “聽說耿師傅之前來找過我幾次?”


    孫向陽也沒寒暄,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對,隻是來的有點不湊巧,你當時已經去了京城。”


    耿國海幹脆的點頭。


    “坐吧,耿師傅找我有什麽事情嗎?咱們先說好,如果還是上次那件事情,還是別說的好,正好我這次迴來朋友送了點不錯的茶葉,請耿師傅嚐嚐。”


    孫向陽說著,便拿出在友誼商店,臨走前康明遠送給他的茶葉。


    對方似乎見他比較喜歡喝茶,幹脆把自己的存貨都給了他,足足有兩三斤。


    這些茶葉,孫向陽打算迴頭給老支書分點,剩下的就自己喝。


    至於沙老爺子那邊,自然有張家棟準備的。


    耿國海一直等著孫向陽把茶泡好,嚐了一口,才再度說話:“好茶。”


    “朋友送的,我對這玩意倒是不太懂。”


    孫向陽實話實說。


    上輩子,他忙著一天打幾份工,可沒那個閑情逸致,好好靜下來喝茶。


    更何況,真正的好茶他也買不起。


    這輩子倒是喝上別人送的茶了。


    “我倒是懂點,可惜沒送得起這種好茶的朋友。”


    耿國海略帶感慨的說道。


    要不怎麽說,人的際遇都是注定的。


    這次看到孫向陽,他明顯感覺到,對方的身上多了一種從容,更多了幾分底氣。


    再加上送得起這種茶的朋友,他又怎麽可能猜不到,孫向陽這條潛龍已經在外麵有了騰飛之勢?


    對此,孫向陽沒有答話。


    他現在倒是可以借花獻佛,但跟耿國海的關係,還沒有親近到這個程度。


    等將杯子裏的茶喝完,耿國海端坐直,認真的說道:“向陽隊長,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事相求,不過你放心,這次跟社裏那位無關,是我自己的事情。”


    “耿師傅請說,如果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看在當初你幫忙揭露王立的事情上,我倒是願意幫忙,但你也知道,我就是個生產隊的小隊長,除了能用尋龍尺找點水,也沒別的本事。”


    孫向陽痛快的說道。


    但耿國海嘴角卻一陣抽搐。


    孫向陽有沒有本事,他最是清楚不過,因為從當初雙水灣打井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關注對方,後麵不管是沙坪壩找水,還是雙水灣突然找到的黑壚土地,以及煤礦,無不證明著,對方是那種有著真本事,實打實的風水師。


    這樣的人,豈是一個小小的生產隊長能概括的?


    而他也明白,自己上次來找對方,想幫社裏那位尋龍點穴,有些惡了對方,將曾經的情誼消磨了不少。


    想到這裏,他就有些後悔。


    隻是他也沒想到,那件事情會來的那麽快,以至於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否則,他說什麽也不會平白消耗那份情誼。


    “向陽隊長,請看。”


    這時,耿國海鄭重的從懷裏掏出一個被細布包裹的長條物,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隨後一件長二十來厘米,寬五六厘米,黑褐色的薄片出現在孫向陽的麵前。


    “耿師傅,你這是什麽意思?”


    孫向陽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因為耿國海的過往身份,還有這明顯就像是從土裏扒出來的東西,讓他有了某種聯想。


    “向陽隊長,你放心,這件東西是早些年,我收購來的,絕不是盜墓之類的,對此,我可以發誓,也包括我接下來說的話,如果我有半句虛言,就叫我不得好死。”


    耿國海見孫向陽表情有點不對勁,趕忙發起誓來。


    “耿師傅,不用這樣,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孫向陽點點頭,卻也讓耿國海臉上露出苦笑,然後繼續說道。


    “此物名為玉牙璋,可以追溯到夏商周時期,甚至更早以前,《周禮》中有雲,牙璋以起軍旅,以治兵守,所以這玉牙璋,在很久以前,既是祭祀之器,也是權利象征。


    向陽隊長可知道這東西,我是在哪裏收購的?”


    “總不會是在雙水灣吧?”


    孫向陽隨口說道。


    耿國海的表情再度一僵,甚至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不過他還是耐心說道:“此物我是在神木一村子裏收到的,全都是當地村民,在開墾荒地的時候,從地裏挖出來的。


    後來,那裏就被封存,不允許繼續挖掘,之前挖出來的這些玉器,全部被收了上去。


    而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那處地方,最終基本確認,那裏應該是一座失落的古城,甚至是黃土高原曾經璀璨文化的起源之地。”


    說到這裏,耿國海的表情明顯變得亢奮起來,並死死的盯著孫向陽。


    “所以呢?”


    孫向陽好奇的問道。


    黃土高原文化的起源之地?


    聽上去,好像挺帶感的。


    但在孫向陽看來,也僅此而已。


    他又不是考古學家,也沒法通過眼前這塊玉牙璋看出什麽來,更對那消失的東西不感興趣。


    也就起源之地四個字,有些吸引力。


    “甚至我懷疑,那裏有可能是黃帝部落最早的聚居之地,要知道,黃帝部落最早就是發源於咱們陝北俞林,而那處失落的古城,很有可能就是我說的,起源之地。”


    耿國海繼續說道。


    “然後呢?你想讓我陪你去挖掘那座古城?你剛剛也說了,那裏已經被封存,恐怕不是隨便就能靠近的吧?而且你一個多月前突然來找我,必然是那裏又出現了什麽變故,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孫向陽卻沒被對方的話衝昏頭腦,而是直指問題的根本。


    耿國海今天跟他說了這麽多,自然不是給他普及這些幾千年前的知識,而是像釣魚一樣,激起他的興趣。


    但問題是,以孫向陽的認知,如果那邊真的是耿國海說的什麽黃帝部落起源之地,最早的聚居之地,今後必定會在曆史上,留下濃厚的一筆,甚至引起轟動也說不定,自然也要記入史冊。


    甭管什麽原因,什麽目的,但凡破壞了那裏,就注定會被釘在恥辱柱上。


    今後人們提起那邊,就會有一句,在某年,某某某為一己之私,將起源之地破壞,對華夏文化的發掘,帶來了難以估量的損失。


    想到這裏,孫向陽就不寒而栗,看著耿國海的目光也漸漸不善起來。


    他是想留名,但卻不是通過這種方式。


    當初耿國海對他那麽上心,他就覺得這老小子沒安好心,可能想利用他尋龍點穴的本事,利用他的尋龍尺,幫忙盜墓之類的。


    所以,一直以來,孫向陽都對耿國海抱著幾分戒備,就是擔心哪天被這老小子給坑了。


    他在雙水灣這邊好好的,要錢有錢,有人要人,隻要一心發展雙水灣,未來隻會越來越好,犯得著去做挖人墳這種缺德的事情?


    可他千算萬算,愣是沒有算到,耿國海找他幫忙不是扒人祖墳,而是扒黃帝部落曾經居住過的古城。


    這特麽的,已經不是坑不坑的問題了。


    而是,萬丈深淵。


    第二章,四千字,今天更新九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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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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