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向陽的麵子上,沙坪壩投了。”


    沙宏成用力的說道。


    直接負擔七成的投資,哪怕有兩成是‘借’給雙水灣的,對於沙坪壩來說,也絕對不是筆小錢。


    而且,最終的分配方案,他也沒什麽意見。


    因為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雖然他之前說什麽沒人相信雙水灣,信用社也不願意貸款。


    但如果雙水灣擼起袖子,先想辦法弄個簡易的礦井,然後把煤給挖出來。


    那個時候,直接背著一袋子煤去信用社,你看看信用社給不給貸款。


    這麽做,無非就是一開始危險了些,說不定還得填進一兩條人命去。


    對於那些壓根不在乎社員性命的生產隊幹部來說,肯定還是這麽做合算,因為最後的收益都將是自家的。


    但很顯然,不管老支書還是孫向陽,都不是那種人。


    這才有了沙坪壩的機會。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甚至也是最重要的。”


    孫向陽突然說道。


    頓時,老支書跟沙宏成都豎起了耳朵。


    “那就是安全,咱們的礦井,哪怕多花點錢,哪怕挖的慢一點,也必須要以安全為主,不能為了多挖煤,就不顧大家死活。”


    孫向陽認真的說道。


    煤雖然是黑的,但孫向陽卻不想自己的心也黑了。


    眼下這個小煤礦,僅僅隻是雙水灣發展的一個台階,有著後世的記憶,有著家裏那些黃金,孫向陽未來完全可以賺更多的錢,沒必要壓榨自己人。


    是的,自己人。


    不管雙水灣,還是沙坪壩,都已經被他劃到了自己的碗裏。


    “這個你放心,往後煤礦完全你說的算,伱能為大家夥的安全著想,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沙宏成第一個表態,同時也是為了告訴老支書,沙坪壩那邊的人,隻聽孫向陽的。


    “是這個理,煤是挖不完的,人命也不是一點錢就能補償的。”


    老支書也認真的點點頭。


    “那我就沒問題了,社裏那邊,肯定還得您二位出麵,把合作白紙黑字的敲定,也把名義占下來,免得挖出煤來,有人眼紅。”


    孫向陽說道。


    “沒問題,社裏那邊我來負責,至於說眼紅,雙水灣跟沙坪壩加在一塊,我看哪個狗爪子敢伸過來,直接給他剁了。”


    沙宏成眼睛一瞪,顯得霸氣十足。


    小一千口子人,任誰來了都得掂量掂量。


    “對,這種事情,我們兩個老家夥出麵就行了。”


    老支書也是這個意思。


    雙方談妥後,沙宏成便匆匆離去。


    等他離開,老支書再度跟孫向陽談了起來。


    “挖煤以後,那塊黑壚土地你打算怎麽處置?交給一隊還是二隊?或者幹脆再成立一個生產小隊?”


    “兩隊平分好了,主要是咱們雙水灣的人口還是太少,要是能再翻個幾倍就好了。”


    孫向陽不得不感慨的說道。


    黑壚土地,他倒是沒有太擔心,就算交給一隊跟二隊,也不代表他就沒有話語權了,之前的計劃,也會照樣實施。


    錢教授目前還待在雙水灣,但說不定哪天就走了。


    所以要抓住這個機會,爭取培育出屬於雙水灣,屬於陝北這邊的特色。


    再一個就是,也許明年,也許後年,土地承包就要開始了。


    到時候,那些黑壚土地肯定要分下去,成為各家各戶的口糧地。


    還不如早點交出去。


    但目前,那邊還屬於第三生產小隊。


    “人少怕啥?迴頭找你七嬸,讓她多做做工作,讓大家夥使勁生,以前大家不敢生,是因為咱們雙水灣沒地,生下來也不好養活。


    但現在,有了那塊黑壚土地打底,還有這座小煤礦,就算雙水灣的人口再翻個兩倍,咱們也能養得起。”


    孫向陽的問題,在老支書眼中壓根就不算什麽。


    沒人?


    那就敞開了生。


    “嗯,隻能先這樣了。”


    孫向陽點點頭。


    從長遠來說,這麽做的確是最簡單的,但再過個幾年,可就不是你想生就能生了。


    而且,等到下一代長大,時間太漫長。


    還不如多打打沙坪壩的主意,等哪天就把沙坪壩合並過來。


    眼下的煤礦合作,僅僅隻是第一步。


    “還有就是窯洞的問題,等到沙坪壩的人來了以後,就不能天天往迴走了,太耽誤時間,咱們那幾座空置的窯洞,也不夠,所以我準備召集人,多打幾孔窯洞,給當宿舍。


    你那邊,要不要重新打兩孔窯洞?


    還是說,把你家以前的老宅子騰出來,你家搬迴去?”


    老支書詢問道。


    “我家那邊就算了,迴頭壘個院牆就行,至於老宅子,以後再說,有那口孝先井在,平時也吵得慌,我還是更喜歡清淨點。”


    孫向陽搖了搖頭,拒絕了老支書這份好心。


    那座老宅子肯定要拿迴來,但不是現在。


    尤其是每天去打水的人絡繹不絕,他如果住在那邊,哪還能安靜下來好好看書?


    “也行,迴頭我來辦。”


    老支書想了想,也是這個理,便沒再說什麽。


    卻說沙宏成迴到沙坪壩,便把大隊的幹部都召集起來,直接說了跟雙水灣的合作條件。


    “支書,咱們出七成,才占三成半?哪有這樣的道理?”


    當即,便有人不滿的說道。


    明顯是覺得三成半少了。


    “咱們不是出七成,是五成,另外兩成先借給雙水灣,過兩年再還。”


    沙宏成淡淡的解釋道。


    “以後還也是以後的事情,咱們目前也拿不出這麽多錢來啊,就算砸鍋賣鐵,再湊湊,往後的日子怎麽過?”


    “怎麽?照你的意思是,咱們不合作挖煤了?”


    “合作肯定要合作,甚至那兩成也可以不要了,但三成半實在太少,我看四成半剛剛好。”


    聽了對方的話,沙宏成並未立即迴答,而是看著其他人問道:“誰還覺得吃虧了?舉手我看看。”


    說舉手,倒也有兩三個舉起手來。


    不過作為沙坪壩的大隊長,沙兆亮卻並未站出來反對。


    “鼠目寸光!”


    見沒人再舉手,沙宏成看著那幾人,恨恨的罵道。


    “你們真以為我跑到雙水灣去合作,隻是為了那點煤?沒有煤礦,咱們沙坪壩的日子就沒法過了?動動你們的豬腦子,雙水灣最緊要的是煤礦?


    忘了咱們沙坪壩那口井是怎麽來的嗎?


    雙水灣那塊黑壚土地,你們就沒流過口水?


    還有那突然冒出來的煤礦,又是怎麽來的?


    遠的先不提,要是沒打出那口向陽井,咱們沙坪壩就隻能修水渠,跟這個一比,挖煤出的那點錢,算個屁。


    別說煤礦是人家的,還給了咱們三成半,就算是一成,我都得合作。


    不為了別的,就因為雙水灣有個人叫孫向陽。


    隻要關係打好了,多合作幾次,孫向陽姓孫,還是姓沙,還重要嗎?


    雙水灣能找到黑壚土地,能找到煤礦,咱們沙坪壩除了那點石頭,就沒有別的了?


    真等別的生產隊知道了孫向陽,孫大師的能耐,那煤礦還有沙坪壩合作的份?”


    沙宏成說到後麵,更是起身來到那幾個反對的人麵前,唾沫星子直往對方臉上噴。


    那幾人聽著沙宏成的話,似乎想也明白了這點,一個個羞愧的低下頭。


    他們先前光想著煤礦,反而忽略了雙水灣那個最重要的人,的確是鼠目寸光。


    其餘剛剛沒舉手的,這會則坐直身子,一副我早就想到這點的樣子,那驕傲,就差直接寫在臉上了。


    至於說,之前是真的知道,還是畏於沙宏成的威信,恐怕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兆亮,你是大隊長,你說說,咱們要不要跟雙水灣合作?”


    最後,噴完唾沫星子的沙宏成往嘴上一抹,就看著沙兆亮問道。


    “必須合作,孫大師,不對,孫隊長可是個真正的大能人,咱們沙坪壩有這麽好的機會,肯定要打好跟孫隊長的關係。”


    沙兆亮點點頭。


    先前雙水灣搞的那個勝利大會,他可是在場的。


    當時孫向陽說寧願放棄考大學,放棄去城裏,也要將雙水灣發展起來,他那會就在想,雙水灣何其幸,竟然能有孫向陽。


    而且他也相信,孫向陽說到就能做到。


    果不其然,扭頭孫向陽就拋出了個小煤礦。


    當時他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原本以為,這件事情跟沙坪壩沒有關係,沒想到,沒幾天就聽到雙水灣在社裏碰壁,沒錢豎井。


    知道這件事情後,他立馬找到沙宏成,兩人可謂是一拍即合。


    然後才有了沙宏成去雙水灣談合作一事。


    當時兩人商量的是,隻要能搭上這條船,就算沙坪壩吃點眼前虧,也不算什麽,未來肯定能補迴來。


    可沙宏成卻帶迴來一個三成五的分配,在他眼中,雙水灣的確可以稱得上厚道。


    這個條件,換個生產隊,你看看人家會不會搭理你。


    誰還想不到,先咬咬牙,不顧危險,開個小隧道,挖出點煤來的主意?


    到時候一旦雙水灣證明了自己有煤,社裏都會支持,再想上船,可就晚了。


    還有,送過去一兩百個青壯勞力,賺工分,賺錢就不說了,關鍵是還能緩解沙坪壩這邊的壓力。


    完全就是一舉兩得。


    但更重要的還是剛剛沙宏成說的,隻要打好關係,就算沙坪壩沒有沙向陽,還不能共用一個孫向陽了?


    “行了,現在還有誰有意見,直接站出來,隻要他能做到孫向陽一半,不,三分之一,我這個支書,直接讓他來做。”


    沙宏成最後問道。


    “支書,大隊長,咱們沙坪壩跟雙水灣一起幹。”


    “對,我們都支持這次合作。”


    “幹了。”


    眾人紛紛大聲說道,氣氛熱烈,完全看不出剛剛的猶豫。


    “行吧,還沒蠢到不可救藥,那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迴頭開個會,跟大家夥說一下,然後就是想辦法弄錢,早點給送過去,白紙黑字的簽好字,按上手印。”


    沙宏成這才迴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仰著下巴,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道。


    沙坪壩這邊開會,甚至有點不同的聲音,換做雙水灣那邊開會,就沒有半點不和諧的聲音了。


    當聽到孫向陽主張跟沙坪壩合作,一起搞小煤礦,大家夥都點點頭。


    嗯,向陽說的對。


    那就一起搞。


    接下來幾天,雙水灣跟沙坪壩全部圍繞著小煤礦開始工作。


    同時,雙水灣這邊也抽出人,找好了位置,開始挖窯洞。


    新找的地方,距離雙水灣最近的一戶,還有五十米左右的距離,並且直接一排,打算挖出十孔窯洞。


    聽說雙水灣這邊要給沙坪壩的社員挖窯洞當宿舍,沙坪壩也坐不住了,同樣派了一百號人,一起挖。


    既然是宿舍,給沙坪壩來挖煤的社員當宿舍,就不可能一人一孔窯洞,一個窯洞裏,少說也得睡十來號人,那麽十孔窯洞,基本也就夠了。


    以後要是再添人,再挖也不遲。


    同時,孫向陽家的院牆也一並開始壘,但用的既不是磚頭,也不是石頭,而是用土,在陝北這邊稱之為:夯土牆。


    夯土牆,首先要打好地基,然後用兩塊木板撐起來,中間留出四十公分左右,往裏麵填入黏土,然後用那種專門的木槌,使勁砸,直至這些土變得堅硬。


    所謂的黏土,實際上也是黃土,隻是叫法略有不同,尤其是黃土高原這邊,最不缺少的就是這種土。


    用來夯土牆的黏土,既不能太幹,也不能太濕,這個關鍵靠經驗。


    然後一層層的開始夯實。


    等陰幹以後,再用黏土摻上麥糠攪拌勻,抹在夯好的土牆表麵,如此一來,就算風水日曬雨淋,也能用個幾十年。


    甚至,在古代,陝北這邊的城牆,很多都是用這種方法建造成的,曆經數百年的風吹雨淋,至今還聳立在那裏。


    對於孫向陽來說,有道院牆還是很有必要的,不僅僅是安全,關鍵是增加隱蔽性。


    而且這次夯的院牆,距離窯洞足有二十米的距離,橫向也有十幾米,所以院子很大,很開闊。


    除了院牆,順便還搭了間廚房,以及廁所。


    最後就是把睡覺的炕也改造了下,冬天燒炕也比以前更加方便。


    這邊,院牆剛剛弄出,老支書跟沙宏成也終於把該跑的手續,該湊的錢湊夠,雙水灣沙坪壩聯合煤礦,正式成立!


    但關於聯合煤礦叫什麽名字,老支書跟沙宏成又嗆了起來,不得已,孫向陽被拉來當裁判,主持公道。


    第二章到!


    大家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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