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星見雪想不到能有什麽是瀧澤佑也不會的。


    即便是現在不會,隻要稍加接觸,也能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掌握。


    在這點上,他甚至遠勝於她。讓人完全想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這就是始終以來瀧澤佑也給她的印象。


    盡管


    這個人有時候看起來很不正經就是了。


    比如說會惡劣地調戲女學生。


    又比如說現在——


    星見雪視線向下,瞥了一眼現在現在正悠然自得地躺在她腿上的人。


    他實在悠閑,一副安然享受美少女膝枕的模樣。


    有些可氣,讓人覺得無奈。


    “怎麽?”而覺察到星見雪視線的瀧澤佑也,迴以對視之後,疑惑地問了一句。


    星見雪則繼續默默地看著他,看得瀧澤佑也不明所以一頭霧水了,才又撇開視線。


    “沒什麽。”


    他倒是絲毫不覺得這種行為有什麽問題。


    好歹也是神代的理事長。


    而她,哪怕撇開星見家大小姐的身份不談,明明也是神代的學生。


    結果如此心安理得。


    瀧澤佑也不知道星見雪在想什麽,但是從少女的眼神之中,也能看出很多了。


    “沒什麽?”瀧澤佑也對於少女的這一句敷衍的迴複充滿狐疑,“明明都感覺到眼神的嫌棄了。


    “呀,原來您知道麽?”星見雪略顯吃驚地掩著嘴。一副沒想到的樣子。


    但是顯然並不是真的吃驚,倒不如說隻是用這副樣子來諷刺他的「遲鈍」,「居然連你也能看出來麽」?這樣子。


    “.”


    瀧澤佑也眼神一下無奈。


    不過也是習以為常了,星見雪經常如此,畢竟可是傲慢之惡的化身,突破了上限的家夥。也就是仗著自己可愛,才顯得這樣的話不至於惹人生厭。


    想到這裏,瀧澤佑也又認真打量了眼上方的星見雪,因為胸部很平,所以視線毫無遮擋,可以輕易地瞥見少女可愛的故作驚訝的臉。


    一下就諒解了。


    於是瀧澤佑也輕歎了一口氣,迴話道:“這有什麽不知道的,太明顯了。”


    “既然知道的話,不應該自覺一點離開麽?”


    “我憑實力贏下的,憑什麽要因為這種事讓開?”瀧澤佑也無所謂地說道,“再說了,我就喜歡星見小姐你——”


    說到這裏的時候,瀧澤佑也故意停頓住,看著星見雪。


    星見雪無動於衷,什麽反應都沒有。


    “.”


    行吧,看樣子她還真是夠了解他的。


    瀧澤佑也隻好有些失望地說出後半句話:“就喜歡你這樣滿是嫌棄、然後又不得不做的樣子。”


    “.”


    倒是後半句話一出,星見雪的原本無動於衷的神情一下一言難盡起來。


    很顯然,少女是嫌棄這種有變態之嫌的話的,第一時間就露出了滿滿嫌棄的眼神,不過又結合瀧澤佑也才說出口的話——


    這種嫌棄的眼神,豈不是成了「獎勵」?


    於是星見雪的便開始掙紮著變化。


    少女努力將眼神收起,裝作不在意。


    “瀧澤先生,果然,您變態的癖好總能突破我的意料。”


    “嗯?這就算變態的超出意料了嗎?感覺還好吧,真要說的話,還有喜歡——”


    “——停。”正說著,星見雪忽然極為頭疼地打斷了瀧澤佑也的話。


    “怎麽了?”瀧澤佑也不解地問。


    星見雪無奈地輕歎了一口氣。


    “這是打算用更變態的行為反襯這種行為的合理麽?”


    “呃”


    “而且,我沒打算聽您暴露自己的性癖。還是說,向別人暴露您的性癖也是您的性癖的一部分?”


    “.”


    瀧澤佑也眨了眨眼睛,迴應著星見雪無可奈何的眼神。


    “怎麽。我說中了麽?”


    “嗯差不多?”瀧澤佑也想了想,老實迴答,“說實話,我就是好奇,伱聽到之後會怎麽點評,總感覺會露出很可愛的表情。”


    “.”


    “.”


    星見雪沉默了。


    最後,少女從上至下的眼神,充滿了某種憐憫。


    “您果然無藥可救了。”


    可惜的是,這種程度的話,完全沒有攻擊性,倒不如說——


    瀧澤佑也一下極為肯定地對著星見雪豎起了拇指,讚歎道:“對,就是這樣的表情。”


    “.”


    “.”


    星見雪眼眸之中最後的憐憫也散去了,顯得平靜毫無波瀾。


    如果說剛才的憐憫是醫生在看絕症病人的憐憫,那現在的眼神,就是平靜得像在看一具屍體了,已經根本沒有搶救的機會了,


    “這樣也不錯。”然而瀧澤佑也打量著,繼續點評。


    “.”


    “.”


    於是,星見雪就連平靜的眼神也散去了——她悲哀地閉上了眼睛。


    現在是屍體進入焚化爐,到默哀的環節了。


    別說搶救了,複活的機會都沒有了。


    “嗤。”


    然而在星見雪的眼中此刻已經燒成灰的瀧澤佑也卻忍不住輕笑出了聲。


    正如他所說的,星見雪的反應的確是很有趣。


    正是這樣,才讓人忍不住調戲少女。


    “星見小姐,你果然很可愛。”他繼續說道。


    星見雪當作沒聽見。


    直到過了一陣後,她睜開眼睛,才說道:


    “瀧澤先生,您現在,就像是一名幼稚的青春期男生。”


    “是麽?”


    “想要通過捉弄女生來展現自己的微薄的存在感。還是說,您是因為膝枕而控製不住您過於興奮的心情了?”


    “.”瀧澤佑也忽然沉默了。


    “嗯?”星見雪歪了歪腦袋,看著他。


    瀧澤佑也遲疑著,在思考。


    “這樣一說,好像是?”


    “好像是?是什麽?”星見雪也疑惑著,反問道。


    “那個,就是你說的那個.是吧?”瀧澤佑也倒是突然難以啟齒起來,眼神有點逃避。


    宛如被戳穿了什麽。


    “.”


    星見雪眨了眨眼睛,隨後,在逐漸意識到之後,有幾分不敢相信地反問:“因為膝枕興奮?”


    “.這是值得這麽驚訝的事情麽?應該用不著這種語氣吧?”顯然,瀧澤佑也承認了。


    星見雪張了張嘴,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點評了。


    停頓了有一段時間後,她抿了抿嘴,才說道:“我是沒想到,您不是應該不知道和多少人.嗯.接觸過了麽?還會因為這種事情興奮?”


    “.”


    很高興星見雪能夠用「接觸」這麽委婉的用詞。


    “嗯這也正常吧?”瀧澤佑也不確定地說著,“畢竟你不一樣。”


    “.不一樣麽?”星見雪盯著瀧澤佑也的眼睛,她試圖從中找尋出一絲開玩笑的意味——就像他剛才逗弄她一樣。


    不過沒找到。


    瀧澤佑也的眼神竟然格外的認真。


    他沉思著,一字一句斟酌著,說道:“或許反而是你更冷淡?所以和你發生這種事更顯得難得,也就更讓人欣喜了。”


    “.”


    簡而言之就是,人有時候就會更喜歡自己得不到的事物。


    “還有就是——”瀧澤佑也認真的眼神僅僅隻持續了短短一句話,隨後就變得極為不正經起來了,他笑著說,“不是說了,我對你的情感可是完全已經到了癡迷、日思夜想,沒有你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了,會因為膝枕高興,不就再正常不過了?”


    說著,瀧澤佑也故意在星見雪的腿上蹭了蹭,調整了個姿勢。


    星見雪:“.”


    這段話很是熟悉。


    自從她先前總是說瀧澤佑也向她告白,於是他幹脆真的來了一次假模假樣的告白宣稱之後,瀧澤佑也便已經可以毫無壓力地對她說出這種話了。


    現在就是這樣。


    哪怕是這種話,都可以這樣輕鬆寫意地說出口,沒有一點壓力。


    還真是.


    星見雪不知道如何點評。


    於是,她重新拿起了瀧澤佑也為她作的樂譜。


    樂譜又一次隔絕了兩人之間的視線。


    瀧澤佑也努力盯著樂譜的背麵,但顯然,他沒有透視的能力,無法看見在那樂譜之後,星見雪究竟是什麽樣的表情了。


    過了一陣後,星見雪忽然才終於合上了樂譜。


    “啪”的一聲紙頁合起來的聲音,在清幽的茶室之中很是顯耳。


    於是瀧澤佑也睜開了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上方的星見雪。


    少女的神情古井不波,絲毫看不出什麽異常來。


    “看完了?”瀧澤佑也感到遺憾的同時,也隻好將話題移到了樂譜上。


    “嗯。”星見雪隻是點點頭,“學會了。”


    “學會了?倒是很快。”


    “如果不是您剛才一直打擾,應該更快。”


    “.喂,打擾你的,可是這首曲子的作曲家。”瀧澤佑也不滿地反駁了一句。


    星見雪這才一點歉意都都沒有地向他致了歉,隨後征詢道:“我可以彈一下麽?”


    瀧澤佑也想了下,迴道:“曲子是為你作的,也送給你了,你要是想彈,當然用不著問我。”


    “不,我的意思是,您該從我腿上起來一下了,不然,我沒辦法拿三味線。”


    “.”


    “.”


    “哦。”瀧澤佑也這才悻悻然動了身,從星見雪腿上起來。


    隻不過,起來之後,他想了想,又補充道:“這當然沒什麽問題,不過,十分鍾應該可還沒到。所以,嗯.你彈的時候,我也要躺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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