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兒,程盈茜臉又紅了,一徑兒地偷笑,心裏甜蜜蜜的,他這人真是太可怕了,以前說話像蠍子一樣,螫得人疼;現在像不要錢似的,拚命撒糖,再多的怨氣,一碰上他就消弭於無形。


    雖然她對夏明俐說他們是戀人未滿,但其實跟戀人也差不多了,他每天打電話給她,對她說好聽的話,還承諾等她康複了帶她去玩,像在哄孩子似的。


    她很喜歡現在的感覺,被捧在手心裏嗬護著,每天都期待聽到他的聲音,那些不平的、難過的怨恨,不知什麽時候都消失了,像不曾存在過一樣。


    程盈茜踩著輕快的步伐前進,嘴角念笑,低語著:「我這個人有仇必報,輜侏必較,但也很公平的,你對我好……我也會對你很好很好……」


    說著說著,她羞赧一笑,迎著陽光,開心地踏步而去。


    店內,人影搖晃,跟著音樂擺動、唱和,舞台上燈光凝聚,主唱低沉的嗓音令人如癡如醉,曲言熹站在人群中,目光定在綁著馬尾、穿著短裙和膝上襪的俏女郎身上。


    程盈茜拿著鈴鼓,隨著節奏輕敲,當她看見他時,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曲言熹也迴以微笑。


    歌曲到了下一段,程盈茜放下鈴鼓,彈奏琴鍵;下一首則敲鐵琴、搖沙鈴,偶爾還調皮地揮手跟他打招唿,曲言熹笑意更深,幸好燈光沒打在她身上,否則更加引人注意。


    「曲言熹?」


    聽見有人叫喚,他往左邊看去,一張熟識的臉孔出現在眼前。


    「真的是你!」胡應菲開心地露出笑臉。「你什麽時候迴來的?」她和曲言熹是在美國認識的,半年前迴台灣,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


    她約莫二十七、八歲,小麥色的肌膚,五官亮眼,身材高,雖然隻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卻帥氣好看。


    「迴來快兩個月了。」曲言熹說道。


    「怎麽不打電話給我?」胡應菲熱情道,半年多前拿到學位時,她邀他一起迴來,他卻說要在美國工作一段時間,沒想到現在卻遇上了。


    他不知該怎麽迴答,索性沉默,他們雖是同學,也一起分組做過作業,但對他來說還沒熟到需要互相聯絡的地步。


    胡應菲見他沒答話,頓時覺得有些尷尬,話鋒一轉,問起他最近過得如何,在哪裏高就?


    打從胡應菲出現,程盈茜的視線立刻緊盯,危機感頓時湧現,那女的是誰?搭訕的嗎?但是看兩人說話的樣子好像認識……程盈茜恨不得現在就衝下去聽他們在說什麽。


    貝斯手顏宗旭借著彈奏,隨興在舞台上走著,來到她身邊,小聲道:「怎麽了?」


    程盈茜迴過神,發現節奏亂了,幸好她搖得不大聲,時間也短,所以台下還沒人發現,她頓時滿臉愧疚,真是丟人,太不專業了!連哥哥都朝她這裏瞄了一眼,她趕緊調整,搖著沙鈴,跟上節奏。


    曲子結束,觀眾報以熱烈的掌聲,程盈茜籲口氣,笑著對觀眾揮手,幸好沒犯大錯,否則就糗大了。


    下台時,曲言熹走了過來,看到程景熙捏了一下程盈茜的臉頰,程盈茜一臉難為情,程景熙又拍拍她的頭,就放她去玩,妹妹隻是來幫忙,也沒出什麽大差錯,他本就沒要苛責的意思。


    「怎麽了?」曲言熹走到她麵前。


    「我剛剛打錯幾個拍子。」她懊惱道。


    他訝異道:「有嗎?我沒聽出來。」


    她偏頭哼一聲。「你的心思都跑到美女身上,當然聽不出來。」


    她酸溜溜的語氣讓他發笑。「她是美國的同學。」


    說人人到,胡應菲擠了過來,朝程盈茜點個頭,曲言熹簡單介紹,程盈茜是大學學妹,胡應菲則是在美國時的同學。


    雖然酸了曲言熹兩句,程盈茜卻不會在人前小家子氣,大方地與胡應菲打招唿,聊了幾句。


    「他在美國是什麽樣子?」程盈茜好奇道。


    曲言熹尷尬地咳了兩聲,在本人麵前說這個很怪吧……


    胡應菲還未說話,程盈茜推了下曲言熹的手臂。「要講你壞話,你迴避。」


    曲言熹咧開嘴,縱容道:「我去點個東西,你想吃什麽?」


    「柳橙汁。」程盈茜立刻道。


    曲言熹望向胡應菲,她搖了搖頭,他便離開了,程盈茜催促道:「你快說,他在美國是什麽樣子?」


    胡應菲原本想跟曲言熹聊天敘舊,怎麽現在卻變成這樣?「他功課好,跟大家處得不錯,隻是習慣獨來獨往,也不怎麽跟人出去玩。」


    一開始她與曲言熹並不熟,雖然找他說過幾次話,但他始終淡淡的,她又何必貼人冷臉,便不再接近,是後來分組作業後,才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


    隻是他始終跟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尤其是女人,所以她也不得其門而入,她曾大膽地問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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