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的治療時間整整持續了兩個時辰,歸塔安臻出來時,臉色也比平時更加蒼白。


    等少司晏出來,也是臉色蒼白,滿頭是汗。


    祁悅一邊拿出帕子替他擦汗,一邊時不時拿眼神看向屋內。


    “怎麽樣了阿晏,他……醒了嗎?”


    少司晏握住她的手,接過帕子。


    “脈象已經平穩,可能等會兒就會醒來,公主想看就進去看吧。”


    祁悅感動的迴握住他,“阿晏,謝謝你。”


    無名上前按住她的手,將其從他掌中抽出,“公主,先進去吧。”


    少司晏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這夜七怎麽越發膽大無狀了,先不說這些日子天天纏著公主,入夜也老是搶著與公主睡一屋。


    公主還偏寵著他,又因著他是女兒身,少司晏也沒法用原先那套理由趕人。


    就很氣人!


    無名扶著祁悅進入房間,屋內榻上,衣白安靜地躺在上麵,臉上已經恢複了不少血色。


    祁悅坐在榻邊,伸手去探他的額頭和臉頰,體溫也不似先前那般冰涼,她終於鬆下一口氣。


    無名看著眼前這具他原本的身體,一臉複雜的同時,心頭莫名湧上不甘和怒意。


    都是這個混蛋,害他被迫身體換了一具又一具。


    雖然這具身體是他主動讓給他的,但他還是很氣!


    再看祁悅看他時眼中的情愫,無名更怒了。


    隻恨自己現在身體不便,沒有能力。


    不然就讓這廝在昏迷中好好感受一下公主與他歡好的滋味!


    當初讓公主懷孕時他就用了一半多的能力設下保護,隻要公主願意生下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所以即便公主想與人歡好也是無礙的,當然,這個點他誰也沒說,包括公主本人,而且也隻有他與衣白知道。


    若不是當時二人共用一具身體,他絕計不會讓這廝也知道這件事!


    按照這廝的性格,大約也不會老老實實幫他換迴男兒身。


    雖然這人在公主麵前表現的十分大度,但內裏卻與他一樣,很想獨占公主。


    哼,這廝若是醒來不老老實實幫他,那他就把這件事告訴所有人,他得不到的,這廝也別想獨占好處!


    祁悅握著衣白的手,輕聲喚著:“親愛的,睡了這麽久該醒了……”


    下一秒,銀白的長睫動了動,一雙清冷孤寂的眸子緩緩睜開。


    黑眸深沉,如蘊含著千年寒冰一般。


    待看清眼前的人兒,瞬間寒冰化去,隻餘一汪溫涼的泉水。


    “公主……”


    因為長期未進水,嗓子十分沙啞。


    祁悅:“快倒水來!”


    無名抿了抿唇,沉著臉去倒了茶水。


    衣白視線落在他臉上,隻一瞬就明白了,他嘴角不動聲色地抽了抽,忍下笑意。


    祁悅忙著去接遞來的茶水,所以沒看到這一幕。


    無名卻是看的仔細,他暗暗磨了磨牙。


    這心思多如牛毛的男人,果然看出來了!


    等他喝完,無名幹脆道:“你既然看出來了,就莫要裝模作樣了,快幫我換迴去。”


    衣白麵上浮現不解,“公主,您的婢女這話是何意?”


    無名一把揪住他衣領,“你還裝?”


    祁悅按住他的手,將其掰開,“鬆手!你做什麽?衣白他剛醒來,還虛弱呢,事情還沒跟他說,他如何知道?”


    無名指著他怒道:“公主,你莫要被他騙了,他方才一看我就在憋笑,明顯是認出我是誰了!”


    “而且,他可是修煉了兩世的大懿國師,很多事,他連算都不需要算,看一眼就能知曉。”


    聽他說的言之鑿鑿,祁悅也心下有些驚疑不定。


    衣白突然抵唇咳嗽兩聲,她的心一亂,忙上前輕撫他後背。


    “怎麽樣了?是不是還有哪裏難受?”


    衣白輕輕搖了搖頭,“公主,是我無用,現在修為受損,恐怕要再休養上一段時日了……”


    無名冷聲道:“我隻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必須幫我換迴男兒身!”


    祁悅怕他倆吵起來,連忙攬住無名哄道:“你乖一點,先出去等,本宮幫你與他好好說。”


    等把無名哄出去後,轉身看見衣白正閉眼掐算著什麽。


    祁悅靜坐在他身側等著,她自然是信無名所說的話,但她也相信衣白不是那種人。


    他肯定是有什麽顧慮或是擔憂,她的衣白心腸最軟,最是心善。


    等再次睜眼,那雙眼染上了凝重之色。


    祁悅:“怎麽了?”


    衣白沉默了小片刻,才開口道:“公主,無名的神魂替我承擔近八成的天罰,所以導致他魂飛魄散,但好在有衣舍用聚魂陣重新幫無名聚魂,為了讓他的神魂與身體契合動用了禁術進行修補。”


    “若是將他的神魂重新剝離下來換具身體,憑我鼎盛時期的修為是能做到,但如今怕是不能了。”


    “現在最好的情況是無名的神魂會受到極大損傷,且神魂受損的痛苦是肉體的千百倍,最壞的情況會再次魂飛魄散……”


    聞言,祁悅臉色也變差了許多。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衣白:“除非我修為恢複,少則一年,多則五年……”


    “其實吧……阿名當個女孩子,也挺可愛的。”


    說完,她話頭又一轉:“話又說迴來,要怎樣才能盡快恢複修為?”


    衣白一把摟著她壓在懷中,指腹輕柔的攆在她唇瓣上。


    “這就得公主幫忙了。”


    祁悅眨眨眼,握住他的手反問:“難不成這是個不正經的法子?”


    衣白勾唇,低頭附耳低語了一小會兒。


    她臉上有點透粉,拒絕道:“不行,本宮還有身孕……”


    他再次低頭壓低聲音一陣低語。


    祁悅眼中閃過驚愕,滿是難以置信。


    “還能這樣?他竟然都沒跟本宮說過!”


    衣白笑而不語。


    她一轉眼珠子,勾唇道:“那就賞他多當兩年女嬌娃吧。”


    確定了無名的事,祁悅又想起冷月與慕容鶴唳的事。


    “前世,冷月獻祭了什麽?為何本宮不能將她與凜敘的關係說出口?”


    “還有慕容鶴唳,感覺他今生更加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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