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麒內心雖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興奮。


    這下好了,終於能看到太傅的好戲了……


    正夜以繼日往迴趕的凜敘,忽然覺得右眼皮跳個不停,他夾緊馬背用力甩起馬鞭,又加快了幾分速度。


    太傅府。


    臥房內正在沐浴的江臨,突然打了兩個噴嚏。


    想起下午時與祁悅的那個吻,莫名覺得有些燥熱,立即起身重新舀了幾瓢冷水從頭頂澆下。


    房內伺候的小廝見狀,急聲阻攔道:“大人,您素來體弱,這天再熱也不能貪涼,擔心著了這井水的涼氣病倒了!”


    “無妨。”江臨推開小廝的手,輕聲道:“……若真病倒了,倒是一件好事。”


    小廝撓了撓頭退到一旁,聽到他的呢喃,恍然大悟。


    原來大人是想躲懶了!


    直到身體上的燥熱徹底褪盡,體溫也降的讓他的嘴唇失了色,江臨這才滿意地停下了動作……


    等祁君麒離開後,祁悅就讓少司晏把顧卿煜帶下去教一些該有的常識,又召了荷香和謝烙進殿。


    謝烙頂著一張青紫交加的臉,走到榻前兩步開外就跪下了。


    “公主,對不起……”


    荷香立即懂事地低下頭,背過身去。


    祁悅佯裝被嚇了一跳:“哪來的黑麵獠牙鬼!”


    謝烙抬頭看她,又立馬抬手遮住自己的臉。


    他本就沒其他人白淨,現在臉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難怪會把阿蠻嚇到。


    祁悅看著那副失落小狗樣,也不忍再繼續逗弄了。


    “過來,讓本宮仔細瞧瞧,頭一迴見黑麵獠牙的鬼,倒是新奇地很。”


    謝烙透過指縫去看她的神情,一臉新奇樣中還帶著一絲玩味。


    他抿了抿唇,放下擋臉的手,跪爬著移到床榻前。


    祁悅勾唇,伸出手,他眨了眨眼,接著自覺地將下巴放到她的手心。


    她隻是輕輕地搭著那下巴,沒用什麽力道,指尖微微一動。


    謝烙就自動隨著那細微的動作轉動著臉,好讓她能瞧的更仔細些。


    “這要再狠一點,就破相了,怎麽一點也不疼?也不知道上藥?”


    祁悅嘖嘖兩聲,順著下顎輕輕捏住他的耳垂,輕柔一扯。


    笑眯眯道:“要是真毀容了,本宮就不要你了!”


    “現在,乖乖出去上藥。”


    說完,她抽迴手。


    謝烙心髒“砰砰”直跳,耳朵也因為她的觸碰而發燙。


    他的阿蠻果然是世上最善良最美好的女子。


    即便他做了那麽不可饒恕的事,她依舊會關心他。


    “是,公主。”


    祁悅又道:“養好臉上的傷,你就準備去西北吧。”


    “再過不久,西北的西真國可能就會有異動了。”


    謝烙一愣,眼中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慌張:“公主,我……”


    ……不想去西北了。


    “好男兒誌在四方,不要浪費你的一身才能,守護好大懿的每一寸疆土,也等同於守護好了本宮。”


    還未宣之於口的話,被盡數咽了迴去。


    謝烙麵色嚴肅,鄭重如同起誓般:“公主放心,微臣會替您守護好西北的每一寸土地。”


    最後,荷香將人送到偏殿交給少司晏。


    上完藥後,少司晏又將謝顧二人送到月宮門口,儼然一副男主人姿態。


    “顧小侯爺、謝司使,下官恭送二位。”


    顧卿煜:!!!


    謝烙:……


    夜裏。


    少司晏躺在祁悅身旁,一邊為其打扇,一邊給她唱搖籃曲哄睡。


    第一次聽祁悅教這首歌的時候,他差點尷尬地腳趾扣地。


    但現下,看著她聽著歌曲安穩入眠的模樣,他又十分歡喜和滿足……


    黎國這邊。


    無名已經迴到黎國皇宮內,白宮門口兩個侍衛被他用迷藥放倒了。


    輕車熟路地進入殿內,打開密室的門進入地下室。


    下方密室,衣舍閉眼靜靜地盤坐在符陣中央。


    隨著腳步聲逐漸清晰,他睜開眼。


    “師兄,你終於來了……”


    衣舍唇角勾起,緩緩抬頭看去,在和無名對視上那一刻瞳孔驟縮。


    但下一刻,他似乎想明白了什麽,驀然狂笑出聲。


    迴蕩在幽暗空蕩的密室中,猶如惡鬼猙獰可怖的呻吟。


    笑聲過後,他低低呢喃道:“也好,不必本尊親自動手解決這個叛徒,師兄你能用這具身體,也是他的福分。”


    無名聽著他的話感到十分不舒服,但還是謹記腦海中那人的話。


    “把東西交出來!”


    “哦?你知道了他的存在?”衣舍略微驚訝,下一秒他的表情變得癲狂,飛身朝無名攻去。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與本尊叫囂!”


    無名一直提防著,所以在他攻上來那一瞬,就直接將手中的藥粉撒了出去。


    緊接著,利落地拔出佩劍朝衣舍麵門刺去。


    衣舍一時不察,雖用掌風擊散了大部分藥粉,但還是有少部分落到了皮膚上。


    藥粉觸碰到肌膚的一瞬間迅速變紅發黑,不過一息時間就開始潰爛。


    衣舍躲過致命一擊,他慘叫一聲,撲到桌案處拔出短刃,又再次滾迴符陣中間。


    握住短刃的手直接舉起,對準因藥粉觸碰而潰爛的手背肉削去。


    那一處的皮肉被生生剜掉,傷口深可見骨,鮮血如泉湧出。


    他慘白著臉,扯下一條衣擺布將傷口纏住。


    無名站在符陣外看著,不敢進入。


    衣舍看出了他的忌憚,嘲諷道:“想殺我?大可進來試試……這可是專門為你準備符陣。”


    “隻要你一進入,陣法就會自動啟動,到時候你的這具身體,就永遠隻屬於師兄一個人的了。”


    聽完這些話,無名的腳步往後退了小半步。


    正在他體內休眠的衣白感受到他的懼意,在腦海中提醒道:別信他,他在騙你,那隻是一個毫無威脅的聚魂陣。


    無名握著劍柄的手微微發緊,在腦海中質問道:我又憑什麽信你?說不定這就是你為了得到我的身體而編造的謊言!


    衣白耐心解釋:若真是針對你的符陣,那他不說出來,豈不是更能達到目的?


    無名狐疑道:若他是故意打反心理呢?


    衣白:你若怕,就讓我出來對付他……我說過,不會再強占你的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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