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駕著馬車,按著衣白卦象顯示,重新迴蘇陽城。


    因為之前的一番交談,車內的衣舍也安靜了下來,不再鬧騰。


    但衣白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畢竟當年被老國師撿迴去時,他也是這麽一副乖順模樣。


    衣舍自知沒法再取祁悅的性命,所以他隻能安分點讓衣白放鬆警惕。


    不能要了那女人的命,難道還不能把人抓住關起來折磨嗎?


    知弟莫若兄。


    衣舍能想到,衣白自然也能預測到。


    如今他被衣舍救下一命,與他有了因果牽連,自是無法再對其痛下殺手。


    等他恢複功力,再將他的武功盡數廢掉,到時再把人囚禁起來,讓他衣食無憂地安分渡過餘生便好。


    衣白冷聲打斷他的沉浸:“你若還執迷不悟,那我們這淺薄的手足之情也要斷的徹底了。”


    衣舍低垂的眼眸中是無盡的偏執,他收斂好情緒。


    緩緩抬頭:“不會了,師兄,我已經知道錯了,我會安分守己。”


    衣白看向他的眼睛,試圖在其中找到謊言的蹤跡。


    衣舍藏在衣擺下的雙手微微收緊,與那雙仿若裝著千年寒冰般的赤眸對視著。


    半晌後,他露出個可憐巴巴的表情,舉著那雙被鐵鏈銬牢的手。


    “師兄,我都答應你會安分守己了,現在可以把鎖鏈給我解開了吧?”


    衣白冷冷道:“你覺得我還和小時候那樣好騙?”


    衣舍臉色一僵,但下一秒一瞬間恢複如常,他笑著道:“師兄多慮了,我騙誰都不會騙你……”


    話落,衣白側頭不再理他,隨之馬車也停了下來。


    暗月的聲音傳入車內:“大人,已經進入蘇陽城內,是否先尋個落腳點,天亮再繼續趕路?”


    現在公主非常安全,倒也不急於一時了,現在還是得把衣舍這個禍端先處理掉更為妥當。


    衣白:“找客棧先住下。”


    最後,衣白等人又再次住到了一開始那家客棧。


    五個蒙麵黑衣人突然夾著夜色闖進來,嚇得店掌櫃差點當場跪下,一旁的店小二年紀小點,直接被嚇暈了。


    暗月將錢袋子丟到櫃台上,冷聲道:“開四間房。”


    店掌櫃忍著腳軟的勁兒,將錢袋子攬入懷中,顫栗將幾人帶上了三樓廂房。


    給了四間房的門牌子,就連滾帶爬地下了樓……


    凜敘和安澤三人在懸崖底下找了一夜祁悅的屍身,卻隻找到一隻鞋子。


    良慕忍不住說:“可能屍身被野獸拖走啃食殆盡了……”


    凜敘受不了又開始自虐般地徒手砸崖壁,直到血肉模糊。


    最後實在沒辦法,三人死拖硬拽才把人拉迴去。


    後麵又從凜敘口中得知,他們掩埋了的那個黑衣人,外加帶迴來的那個黑衣人,都是在暗處保護祁悅的暗衛。


    知道人被三人綁在隔壁房間後,凜敘隨意包紮了一下手,就拿了傷藥去了隔壁。


    將月影衛鬆了綁扶到榻上,又喂了治療內傷的丹藥。


    接著給安澤三人留了盤纏,交代了話,就獨自收拾包袱準備去找衣舍報仇。


    安澤攔住他,眼底全是執拗:“帶我一起去,我要替主子報仇!”


    凜敘冷冷地看著他:“你去是要拖後腿還是搗亂?”


    “她可不希望剛從鬥獸場救下來沒幾天的小屁孩又死在別人手上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沒能力的時候就不要瞎逞能。”


    安澤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跟在後麵的良慕兄妹趕緊把他攔住。


    勸慰道:“阿澤哥,師父說的不無道理,我們現在還太弱了,隻有努力變強才能為主子報仇。”


    良岑也一臉認真道:“是啊,要是師父打不過那個大國師,掛了,這不是還有我們嗎?這叫留的大山在不怕沒木頭燒!”


    良慕趕緊捂住她的嘴巴,心虛地朝凜敘看了一眼,“妹妹別胡說!師父那麽厲害怎麽可能輸!”


    “還有,那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凜敘:……


    好好好,真是好徒弟,這就開始咒他死了……


    祁悅也沒想到,緹家兄弟倆把唯一的土炕床讓給了她,夜裏都是在屋裏角落鋪上些稻草湊合睡的。


    她有些於心不忍,提議道:“要不你倆也睡炕上,反正炕床也夠大,中間拿東西隔開就好。”


    聽完,緹阿韞臉一紅,緹阿烙則是臉一黑。


    兩人異口同聲拒絕:“不行!”


    緹阿烙又道:“明日我去山裏弄點木頭迴來,打個木板床。”


    緹阿韞:“那我明日自己去鎮子上買方子上需要的東西,阿蠻你有沒有想吃的吃食,我給你帶迴來。”


    聽到這話,緹阿烙眉頭微微一皺,但也沒多說什麽。


    祁悅笑著拒絕了:“我沒有想吃的東西,你買了東西早些迴來。”


    緹阿烙又道:“肉食就不用買了,我明日去山裏逮幾隻兔子和野雞迴來。”


    祁悅讚同道:“不錯不錯,野味說不定鹵製起來味道會更好,而且還不用花多餘的銀錢!”


    “阿烙可真聰明!”


    緹阿烙聽到這話,心髒直接漏跳了一拍。


    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耳根微不可見地紅了,丟下一句“睡覺吧!”


    緊接著迅速側過身體,麵對著牆壁躺下了。


    翌日清晨,因為要去鎮子上,小山村又處的偏僻,所以緹阿韞卯時一到就起來趕村裏的牛車了。


    他麻利地煮了三人份的早飯,自己包了個黑麵饃饃準備在路上吃。


    又把灶台的火弄小,保證祁悅和緹阿烙起來能吃到熱乎的早飯,就拿了背簍出門了。


    又過了半炷香時辰,緹阿烙也醒了,見祁悅睡得熟,便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洗漱完畢後,又將藥熬上。


    等他吃完早飯,把藥熬好倒入碗中,早飯也盛出來端到裏屋內,祁悅還是沒醒。


    隻是睡夢中聞到苦澀的藥味,不禁讓她皺了皺鼻子,接著又把半張臉縮迴了薄被中。


    緹阿烙走到炕邊坐下,輕輕拍了拍她的右肩,“阿蠻,起來了,該吃早飯喝藥了。”


    祁悅的耳朵動了動,又一縮,直接將腦袋全縮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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