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過了一會兒,趴在靠墊上的人兒斷斷續續地發出了細碎的嗚咽聲。


    攪的他好幾次都差點念錯心訣。


    凜敘有點無奈,隻能伸手去拍她的背,麵上糾結著,猶豫半晌才出聲。


    “……別哭了,下次不掐你了……也不威脅你了……”


    祁悅將腦袋埋在靠墊上,聲音悶悶的,似乎還帶了絲哽咽,“那你給我按按肩膀捶捶背,不然不原諒你。”


    凜敘:“好……”


    埋在靠墊上的臉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臉上卻是無一絲淚意。


    凜敘靜靜地坐在旁邊替她捏肩捶背,一會兒被她嫌棄太輕,一會兒又因為力道重了而感到些許慌張。


    過了好一會兒,祁悅的唿吸逐漸平穩。


    知道她又睡著了,凜敘怕她趴著會唿吸不暢,輕手輕腳的將她的身子和臉側翻過來。


    結果一瞧,那張臉上沒有一絲淚意,凜敘一下就明白自己又被她騙到了。


    他無奈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秀氣小巧的鼻子,一直到她忍不住張嘴唿吸。


    才將手放開,又低頭將那唇瓣銜住,報複性地輕咬了一口。


    祁悅夢到了衣白和少司晏,還以為是他們,便無意識的摟住了凜敘的脖子,迴應了上去。


    不同於昨夜短暫帶有惡趣味的偷襲,這個吻綿纏而細膩。


    他忍不住將人摟的更緊了。


    直到聽到祁悅口中呢喃出別人的名字,他才有稍許冷靜,但隻一秒,又瞬間黑沉了臉色。


    這女人果然放蕩不知羞恥。


    和他吻著,嘴裏竟還念著別的男人!


    接著,他又再次吻了上去,將呢喃聲吞入腹中。


    此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番行為和那采花賊並沒有什麽區別。


    最後,祁悅是被他親醒的。


    她睜開迷茫的雙眼,看著與她幾乎貼在一起的人,眼中閃過驚愕。


    用力將人推開後,她甩了他一巴掌。


    但這一巴掌輕飄飄的,沒有絲毫威懾力。


    凜敘更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隻是頗為不滿她的抗拒。


    他舔了舔唇角,心裏想的卻是:她的唇真的好軟……


    凜敘笑道:“剛才在夢裏不是迴應的很主動嗎?”


    但一想到她剛才在夢中呢喃的名字,凜敘的臉色一下又冷了下去。


    他笑意不達眼底,質問道:“衣白是誰?少司晏又是誰?你究竟有多少個野男人?”


    祁悅抱胸靠在坐墊上,打量著他,語氣輕蔑:“與你何幹,你一個殺手刺客,管的也太寬了吧,家住大海的不成?”


    “還趁本宮睡著偷親,幹完綁架做采花賊,你這副業還真不少啊!”


    二人似乎迴到了昨夜,祁悅雖處於下風,但那高高在上的語氣態度依舊不變。


    凜敘向來習慣了那些人在他手中痛哭流涕求饒的模樣,祁悅的這番態度明顯就是在挑戰他的耐心和底線。


    他也不想真用狠厲的手段去對付她,但這種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若一味的容忍,此事傳出去他不得英名掃地,還怎麽當暗夜的老大?


    凜敘臉色越來越差,接著迅速取下頭發上的發帶。


    把人綁在了窗沿上。


    祁悅背對著他,然後側頭往後看去。


    “你幹什麽?”


    凜敘冷著臉道:“自然是懲罰你。”


    緊接著,“啪”地一聲,她的身子瞬間一僵。


    他!他竟然打她!


    祁悅一下就激動了起來,她掙紮著想解開手上的發帶,都直接上嘴咬了。


    可是不知凜敘是怎麽係的,那打結方式十分特殊,就連發帶也是根本咬不破。


    氣得她臉色漲紅,衝著他破口大罵:“死男人,你有本事就把本宮放開,哪個殺手刺客像你這麽弱雞,還動手打女人,你個不知羞恥、放蕩至極的臭男人……”


    凜敘:……


    怎麽跟想象中不一樣?


    上迴他去刺殺一個貪官,那貪官剛好宿在青樓裏,就是這樣教訓那個青樓女子的,那女子還被教訓的連連求饒。


    難道是打太輕了?


    祁悅全程沒停下對他的叫罵,連聲音都有些幹啞了。


    凜敘想了想,倒了杯茶水送到她唇邊。


    祁悅看著那杯茶水,還以為是他服軟的意思,就滿意地喝完了。


    剛要說話讓他把她放開。


    凜敘又非常認真地,加重了兩分力道。


    祁悅眉頭緊皺,胸口劇烈起伏,全是被氣的。


    這個狗男人他怎麽敢真對她動手!


    凜敘啞著嗓子問:“知道錯了沒?”


    祁悅瞪著他依舊不服輸,咬牙一字一頓罵道:“狗——男——人——”


    凜敘隻覺得那張嘴實在不聽話,還是堵上更好。


    但是下一秒,唇瓣一疼,被她發狠用力咬破。


    血腥味瞬間在二人口中蔓延。


    凜敘鬆開她,擦去唇瓣的血,眼裏是化不開的陰鬱。


    索性又拿出昨晚的帕子,將嘴給堵上了。


    然後他按下車門處的機關,落下一道隔音的木門。


    車門外正聽得起勁的啞巴車夫,耳邊傳來一聲木門落下聲,嚇得趕緊坐直了身體。


    車內,凜敘將另一隻黑手套也脫掉了,喉結滾動兩下,眼眸暗了下去……


    另一邊,趕了一夜路的衣白依舊不停歇地騎在馬上。


    他臉色有些發白,眼底帶些青黑。


    心口有點悶。


    旁邊同樣騎著馬的暗月注意到他的臉色,開口勸道:“國師大人,要不休息一會兒吧。”


    衣白冷著臉搖頭:“不用,繼續趕路。”


    他夾緊了馬背,又加快了速度……


    此時,馬車外已經是日頭偏西了。


    祁悅早昏睡過去了。


    凜敘幫她穿好衣裳,又幫她理了理發髻,這才收拾自己。


    收拾完後,才重新將人抱住,眯著眼一同睡去……


    夢裏,祁悅夢到了衣白,他不似往常那般白衣黑袍,而是一身白衣,頭發也不是銀色的,而是一頭青絲。


    這樣的他看起來更有人氣,沒有銀發那般冷若冰山。


    他站在荷花池邊,手中撚著冷玉念珠,唇角噙著一抹笑,赤眸中滿是溫柔。


    衣白衝著她招招手。


    祁悅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穿著二人第一次見麵時的那身綠衣。


    這個路癡,不認得路也不知道主動找人帶個路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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