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一門,如今隻剩下清泰一個男丁,李氏聽了哆嗦道:「泰哥兒就要進學了?」


    「是,是。」紀清漪道:「他聽說要見大伯母了,高興的不得了,大伯母就跟我們一起走吧。若是見不到大伯母,他心裏不受用,萬一影響了考試可怎麽辦?」


    李氏比紀清漪的父母大很多,可謂是長嫂如母,當年紀嚴頭懸梁,錐刺股的勤奮她也是看在眼裏的,原本還有猶豫,此刻立馬道:「不行,不能因為我耽誤了泰哥兒。」


    「好。」紀清漪大喜,跟杏兒兩個扶著李氏上了馬車。


    他們才走,張氏就鯉魚打挺一般從地上蹦了起來,扯開嗓子大喊:「來人呀,殺人啦,搶人啦,救命啊!」


    張氏這一嗓子吼出去,立馬跑出來不少人,其中就有張氏的相公李富貴與兒子李興。


    張氏一麵哭一麵講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李富貴老實巴交道:「我早就說不能……」


    他聲音小,講話又慢,立馬被立馬怒目切齒、青筋直爆的李興打斷了:「娘,咱們好吃好喝供著姑姑與杏兒,紀家人一迴來就將人帶走了,哪有那麽好的事?要立馬將人捉迴來。」


    「對!」張氏有兒子撐腰,立馬道:「大興,他們是朝揚州城裏去了,你去找你二姨夫,讓他將那老賤人與小賤人一起捉迴來。還有紀家那兩個,也不能放過。」


    「娘你放心。」李興一聽就有了主意:「他們說是紀家的人就是紀家的人了?等到了縣衙,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到時候告他一個胡亂認親,拐帶人口。不讓他們將牢底坐穿,我李興便不是爹生娘養的。」


    「好,果然我兒聰明,就這麽般,一定要好好給那兩個人一個教訓,竟然敢打老娘,也不看看這是在誰的地盤。娘跟你一起去,娘要親眼看著那幾個人賤人進大牢。」


    媒人也笑道:「誰不知道您家妹婿是縣令老爺麵前的紅人,說的話比縣令老爺還管用哩。張家姐姐,帶上妹子,讓妹子也去看看眼界唄。」


    張氏狂道:「好,我就帶你去看看。」


    李興與張氏套了車,不顧李富貴的阻攔,帶著媒人朝揚州城而去。


    ……


    來的時候,紀清漪帶了很多禮品,不乏有名貴的點心,上了馬車之後,就將點心盒打開給杏兒與李氏吃。


    李氏吃了一口,眼淚就淌了下來。


    這糕點從前紀家也是常吃的,既然能吃得起這樣的糕點,清漪嫁的必然是個富裕人家。


    清漪一人當家,女婿體貼,家境又殷實,她總算是能放心了。


    杏兒坐在馬車裏,十分拘謹。拿了糕點看了半天,先是聞了聞,接著舔了舔,然後輕輕地咬了一小口,立馬就眯起了眼睛,臉上都是滿足。


    吃了一口之後就舍不得了,將糕點藏進了袖子裏,打算慢慢吃。


    紀清漪看著就是酸澀,這孩子,從前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啊。


    她摸了摸杏兒的頭,道:「杏兒隻管吃,這些糕點都是你的。」


    杏兒大喜,不敢置信,紀清漪更加難受,將一整盒放到杏兒懷裏:「這些都給你,慢慢吃,可以吃五塊。」


    孩子小,紀清漪怕她積了食。


    杏兒捧著糕點,幸福得不得了,這才從袖子裏掏出那塊咬過的糕點,小口小口地吃起來:「真香,真好吃。」


    李氏問紀清漪:「清漪,你這就跟女婿一起迴寶應縣嗎?」


    「大伯母,我們已經去寶應縣祭拜過爹娘了,現在我們去揚州城裏辦事,要在揚州城住上一段時間。」


    李氏聽了,立馬臉色變得蠟黃,一把抓了紀清漪的手:「去不得,去不得,揚州城去不得。」


    她情緒很激動,好像揚州城有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大伯母,為何揚州城去不得?」


    「你不知道,我那弟妹有個小妹子,許給了江都縣縣令身邊的錢師爺做小妾,前年剛生了一個兒,是那錢師爺唯一獨苗苗。所以小張氏雖然是妾,卻比正頭娘子還體麵呢。你帶走了我,我那弟妹性子潑辣,絕不會就此罷手,必定會找她妹子幫忙。到時候,可怎麽得了!」


    李氏急得不行:「清漪,你還是放我下去吧,你帶了杏兒走。」


    原來是這麽迴事。


    紀清漪去看徐令琛,想說要不然就不進揚州城了,先找個地方避一避,等省親的儀駕到了揚州城咱們再進去。


    徐令琛卻笑著說道:「大伯母,你別擔心,小婿的官比縣令大,便是縣令見了我還要磕頭下跪,區區一個師爺不在話下。」


    李氏一愣:「清漪,女婿說的,是真的嗎?」她聲音有些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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