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天在慈寧宮,他明明對紀氏很冷淡,對自己很溫柔,還為了自己的名聲著想。


    怎麽會這樣?


    「若無事,你就迴去吧。」徐令琛淡淡地說了這一句,就轉身去看紀清漪了。


    薛寄秋明白,自己這是被人嫌棄了,可為什麽?


    她很想質問,卻不知自己該質問誰,腦海中有什麽一閃而逝,她卻沒有抓住。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漏掉了什麽,算錯了什麽,好像有特別重要的一環被她忽略了,可她卻不知道那一環是什麽。


    彩心見薛寄秋怔怔地跪坐著不動,就冷笑道:「薛小姐,請吧!殿下讓你迴去呢。」


    薛寄秋抬頭,隻見彩心滿麵都是輕鄙嘲諷,看她眼神更像是在看醃臢物一樣。


    從前在慈寧宮,再不濟也是被人捧著的,薛寄秋心頭有火,卻發不出來,隻得站起來對著徐令琛盈盈一拜:「表哥,我走了。」


    等了半天也不見反應,忍不住抬頭,見涼亭裏空空如也,別說是徐令琛了,便是紀清漪也不見了身影。


    一顆熱騰騰的芳心就像掉進冰水裏頭一樣,從裏到外都是涼的。


    彩心笑得暢快:「薛小姐,別看了,該走了。」


    薛寄秋這才跟著婆子走了。


    才走沒幾步,就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累不累?怎麽在涼亭裏坐著,雖然天不熱,若是被蟲子咬了該怎麽辦?」


    薛寄秋如遭雷擊。


    是徐令琛的聲音,那聲音溫柔,滿滿的都是關切,像是大人在哄孩子一般。


    可是,琛表哥怎麽會這樣去哄另外一個人?


    她忍不住微微側頭,隻見隔壁的鵝卵石小路上,徐令琛與紀清漪正站著賞花。雖然被花叢樹枝遮住了大半身影,她還是能看到兩人依偎在一起,徐令琛的手更是放在紀清漪的臉上,眼睛也緊緊盯著紀清漪,好像這個世上再沒有比紀清漪更重要的人了。


    紀清漪嘟著嘴,好似在撒嬌一般:「薛小姐來了,我不喜歡她,不想她去我們的房間。」


    薛寄秋的腳步不由就是一頓。


    紀清漪好猖狂,竟然這般無禮!


    她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裏!


    紀清漪,她怎麽敢?


    她可是薛家人,是太後娘家人,紀清漪看不起她,便是看不起太後,琛表哥怎麽能忍?


    必然是要大耳刮子打到她臉上的。


    徐令琛的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隱隱帶了幾分討好:「她是個什麽人呢?你不喜歡,讓人請出去就是了。門房的那些婆子也是越來越偷懶了,也不管什麽人都朝家裏領。迴頭我跟她們說,以後薛三再來,一律說你在忙,讓慧心去應付就是了。」


    薛三!


    琛表哥叫她薛三!


    薛寄秋臉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得幹幹淨淨,她死死咬著嘴唇,跟在婆子身後,麵色猙獰。


    太後一直覺得紀氏出身低微,配不上琛表哥,她故意告訴太後紀清漪是縣主,是郡主,目的就是讓太後去查紀清漪從前的事。


    太後果然查出紀清漪會插花,還是芳華女學的學生,自然勃然大怒。


    畢竟太後一直看不慣奉尚夫人,非常厭惡插花,紀清漪入了奉尚夫人的眼,太後不生氣才怪。


    在她的建議下,太後便賞了珊瑚與珍珠給琛表哥,本以為能給紀清漪添堵,讓琛表哥更厭惡她,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薛寄秋胸膛起伏不定,閉上眼睛,徐令琛英俊的容貌,挺拔的身姿,溫柔款款的樣子就在自己眼前。


    那本來應該是自己的,卻被紀清漪搶走了。


    寧王府的鳥語花香,慈寧宮的清冷孤寂,一幕一幕全在她眼前晃悠。


    她多年付出,一定要謀一個出身,就這麽算了,她不甘心。


    她還有機會,還可以等。


    紀清漪不讓自己做妾,那就不做,她的目標是寧王世子妃。


    薛寄秋果然沒有再來了,珊瑚與珍珠也被人看著,根本沒有機會到紀清漪的院中來,更別提見到徐令琛了。


    這一天,兩人正百無聊賴,突然有人來傳話,說世子妃要見她們,兩人喜出望外,立馬就跟著來人去見紀清漪,生怕紀清漪後悔了一樣。


    一個多月沒見,珊瑚越發飄逸,珍珠依然媚骨天成,隻兩人一進門就「噗通」跪在紀清漪麵前了:「世子妃,奴婢知錯了,求世子妃放了奴婢走吧。」


    紀清漪也查清楚了,珊瑚與珍珠根本不是宮女,而是太後花重金買的揚州瘦馬。


    所謂揚州瘦馬,說的是青樓楚館以低價買來貧困人家的女孩子,教授她們琴棋書畫與各種取悅男子的技巧,等長成之後以高價賣出。就跟買了瘦弱的小馬,養成彪悍的成年馬賣出去一樣,都可以牟取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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