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宇說的沒錯。”賀厲起身,


    給拿著輸液針頭的季雲安讓個地方,


    他耳朵好用,所以門外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好好好!妙妙妙!”氣急的季雲安無力反駁,


    嘴上惡狠狠的對付著,手下還是極其小心的給祿爻紮針。


    “讓他過來吧。”祿爻從賀厲懷裏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瓜,


    章知塵要給自己下藥的事,


    賀厲和山雷已經告訴自己了,


    自從那日,章知塵就一直被賀厲叫人看管著,


    沒趕他走,一方麵是為了怕祿爻有突發情況,


    另一方麵,他是覺得,


    畢竟是祿爻十幾年的師兄,這件事還是要由她自己處理。


    “我知道了,一會就帶他過來。”季雲安收到賀厲的眼神,


    收拾好醫療器具,帶著蔣宇出了門。


    “會不舒服嗎?”賀厲摸了下輸液管,


    覺得有些涼,一手把祿爻抱在懷裏,


    一手握住輸液管,試著讓冰涼的液體變得溫熱些。


    “還好。”祿爻搖搖頭,好笑的看向謹慎地賀厲,


    “你是不是把我養的太嬌了?”


    “嬌嗎?”賀厲挑眉,親了一口柔軟的臉頰,


    “還能再嬌些。”


    祿爻骨子裏帶著的嬌勁兒,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


    是在玄瓊玉宇日積月累形成的,


    哪有在人家外公手裏眾星捧月,到自己這裏就隨意對待的道理。


    “那我可就再嬌些了呀~賀先生~”祿爻捏著嗓子撒嬌,


    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的身段有多勾人。


    “沒好呢,別撩火。”賀厲大掌懲戒的拍在腰後,


    語氣是惡狠狠的克製。


    祿爻被賀厲的表情逗得花枝亂顫,直到敲門聲響起,


    才立刻斂了笑容,又恢複了清冷的狀態。


    “喵嗚?”趴在窗台睡覺的星星發出疑惑的叫聲,


    這丫頭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爻爻……”章知塵站在門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當看到祿爻完好無損的躺在那裏時,他無疑是慶幸的、是大喜的,


    但是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子,此時蜷縮在別的男人的懷裏時,


    嫉妒和憤怒又蒙蓋了那份喜悅。


    “師兄。”祿爻微微坐直,卻沒掙脫橫在腰間的小臂,


    章知塵邁著沉重的步子進屋,


    眸中的眼色滾了又滾,那句質問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隻是無力的站在床前,“你好些了麽?”


    “托師兄的福,又撿迴了一條命。”祿爻說的是實話,


    她自己的身體,心裏有數,


    即便再對章知塵的行為心存異議,


    但不能否認,如果沒有章知塵,


    她早就死了八百迴了。


    “爻爻,別這樣……”章知塵與祿爻生活十六載,


    他太了解祿爻的脾氣了,


    她這是對下藥的事算了,


    可越是這樣,他越是心慌。


    “蘭因絮果,青山如黛,”祿爻眉眼淡淡,


    明明是笑著的,可是在章知塵眼裏確實決絕。


    蘭因絮果,語斷難收。


    美好的開端卻換來爛結局,


    說出口的話難以收迴,做出的事也難以當做沒有發生。


    從此音塵各消然,青山如黛草如煙。


    自此分別後,你我音信全無,


    遠望春山如同你的眉眼,但草煙迷飄,不會再見了。


    “爻爻……”章知塵紅著眼,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他做了太多讓祿爻失望的事了。


    自己十二歲那年,遇到了六歲的小祿爻,


    那時候的她,已經好看的不像樣子了,


    但眉眼間都是警惕與涼薄。


    還是自己和山雷那幾個師弟,


    日日把小丫頭捧在手心,她才逐漸敞開心扉的。


    十六歲情竇初開的他,察覺自己對祿爻的心意時,


    第一反應是唾棄自己的齷齪,


    居然對一個十歲的孩子產生那種想法。


    直到祿爻十六歲時,他私心的以為,自己可以表達心意,


    可是那時的祿爻,把日夜不離身的佛珠送給了渾身是血的喪門星。


    他自私的想要讓祿爻記住自己,


    所以每次給祿爻煎藥的時候,會故意選些又苦又腥的藥材,


    然後在她皺著眉頭喝下時,遞給她顆糖,


    讓她對自己甜甜的道謝。


    他私以為,這樣祿爻就會感激自己,離不開自己,


    誰知道,他親眼目睹祿爻甜甜的道謝後,


    又扣著嗓子催吐。


    他才知道,自打祿爻發現自己卑劣的心思後,


    就再也沒吃過自己的藥,


    直到前兩天看到祿爻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


    占有欲一直擾亂他的理智,


    他才會有把她據為己有的瘋狂想法。


    “有人會送你迴玄瓊玉宇。”祿爻溫柔的說著,


    仿佛將曾經那些肮髒的過去一筆帶過,


    不過,她和章知塵都知道,


    兩個人此生都不負相見了。


    “好。”章知塵垂著頭,緊握的拳終究是鬆開了,


    師父他們應該不知道自己的做的這些事,


    又或許他們一直再給自己機會,


    “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餘生我都會待在藥屋贖罪。”


    章知塵依舊沒有臉麵抬頭,


    祿爻輕飄飄的原諒,像是一塊石碑,永遠的壓在他的身上。


    “玄瓊玉宇麻煩您了。”祿爻笑著,


    她怨過章知塵,也不理解過章知塵,


    她不是聖母,心中無慈悲,


    可是,她是知恩圖報的人,


    章知塵救過自己一次又一次,她不能隨意把這份情誼抹殺,


    不過,今生還是不要接觸了罷。


    “好。”章知塵點點頭,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祿爻的慈悲成了他的枷鎖,


    而他甘心餘生都被束縛。


    “心疼了?”賀厲手臂一緊,


    把人重新圈迴到胸前,


    他不喜歡自己的玫瑰對別的男人笑,


    天知道,剛剛祿爻和章知塵說話的時候,


    他有多想把人擋住。


    “心疼啊……”祿爻故作悲傷的捂住胸口,


    “你敢!”賀厲一把抓住祿爻胸前的小手,


    懲戒的咬了下白嫩的指尖,


    “心疼我這麽招人喜歡~”祿爻似乎發現了逗弄惡犬的樂趣,


    “小東西。”賀厲卡著小臉的下巴,


    悶聲悶氣的咒罵的一聲,含住那嬌豔欲滴的柔軟。


    兩個人在床上打鬧了會,


    賀厲實在是嘔不住火,把起火源塞到被窩裏,


    自己赤著上身,站在窗前抽煙。


    “看什麽、”賀厲沒好氣的看著被窩裏露出的小腦袋瓜,


    “看男人。”祿爻沒有被抓包、被兇的自覺性,


    大大方方的換了個姿勢,


    抱著枕頭趴在窗邊,看賀厲抽煙。


    落霞的光透著窗灑到男人身上,


    如同繆斯雕刻的肌肉線條,蒙上了金色的光,


    指尖的白霧隨著微風四散,


    環繞著寬肩窄腰,一切都恰到好處的朦朧又具體,


    男人沒了往日名利場上,高高在上的冷戾,


    此時更像是愛人獨享的藝術品。


    “早晚弄死你。”賀厲猛抽了口煙,


    扭過頭不看她,不過還是沒有擋住紅了的耳廓。


    祿爻沒在多話,直到男人抽完煙,


    野性又隨意的理了下頭發,


    她才幽幽的開口:


    “我餓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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