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上午被送走的,小三是下午帶著子女登堂入室的。


    當時還沉浸在與母親分離痛苦的小祿爻,


    獨自一人坐在門口低聲啜泣。


    或許是祿氏人先天的警覺,


    小祿爻隻覺得有一種令人通體生寒的視線,


    猛然抬起頭時,就見到了穿戴整齊的薑好鄴,


    “你就是爻爻。”年僅十歲的薑好鄴,並沒有同齡男孩的歡脫,


    年紀不大,帶著眼鏡,卻有種老氣橫秋的感覺,


    讓人感到不適的違和。


    小祿爻停止了啜泣,起身就要往迴走,


    卻被薑好鄴一把拉住,“別哭,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


    “你是誰?”小祿爻嚐試掙脫,卻實在沒有力氣,


    “我是你的哥哥,薑好鄴。”薑好鄴親昵的捏著柔嫩的小手,


    “我沒有哥哥!”小祿爻瞪著渾圓的眼,


    她不懂,那樣愛母親的父親,怎麽會有別的孩子。


    “乖。”薑好鄴不顧小祿爻的驚恐,就這樣抓著她的小手,


    靜靜地看著她哭,那種眼神是一種想要據為己有、並摧毀崩壞的病態愛戀。


    從那以後的一年,小祿爻噩夢般的日子開始了。


    白日魏穎帶著小她一歲的薑好珍,言語虐待、身體虐待,


    薑雲峰偶爾心情不好,也會添油加醋,


    薑好鄴隻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每到夜晚的時候,都會靜默的站在小祿爻的窗前,


    用那種病態的眼神盯著她。


    起初小祿爻還想反抗,甚至有幾次用藏在枕頭下的剪刀刺傷了薑好鄴,


    但是第二天薑好鄴還會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準時出現在她床前,


    到底是小孩子,小祿爻長期睡眠不足,


    後來索性也放棄的,反正薑好鄴也不會做什麽,


    到後期,小祿爻幹脆兩眼一閉直接睡覺,


    薑好鄴願意看就看吧。


    直到一年後,白大師來到家中,薑雲峰聽從他的話,


    把祿爻送上山,小祿爻才有種脫離的感覺。


    “想起來了麽,爻爻,”薑好鄴像一個設置好程序的機器人,從地上爬起,


    “想起來哥哥有多疼你了麽?”


    祿爻隻覺得不太對勁,那種通體生寒的感覺又上來了,


    下意識的往賀厲懷裏躲,


    一旁看戲的蔣宇也意識到不對,上前將薑好鄴鉗製,


    “艸。”賀厲緊緊的將祿爻護在懷裏,


    看著薑好鄴輕鬆從蔣宇的十字鎖中脫離,


    按理說,賀厲手黑,剛才那一腳他沒有收力,


    就算是體格不錯的練家子,估計最少也要斷根肋骨,


    薑好鄴能安然無恙的爬起來,


    而且蔣宇近2米、200斤的雇傭兵不是白當的,


    他的十字鎖基本都是致人死地的。


    “爻爻,到哥哥這來。”薑好鄴雙眼閃著詭異的寒光,


    一步一步的向賀厲靠近,


    蔣宇暗罵一聲,從地上爬起來,直接踹到薑好鄴的膝窩上,


    結果薑好鄴卻沒倒,反手揮倒蔣宇;


    “別怕。”賀厲察覺懷中的顫抖,將西裝外套扣到祿爻頭上,


    直直揮拳向薑好鄴的臉上,然而薑好鄴看著文質彬彬,


    卻反應極快的抓住賀厲的手腕,


    鑽心的疼痛讓賀厲輕微皺眉,


    這不是人應該有的力量。


    “爻……”然而就在薑好鄴觸碰到賀厲的一瞬間,


    頓時口吐鮮血,癱倒在地沒了意識,


    “祿爻!”賀厲顧不上手腕的疼痛,轉身去關心祿爻,


    剛剛嚇得都瑟瑟發抖了,


    他的小玫瑰可憐啊。


    “師姐!”山雷從車上跳下來,直奔祿爻,


    “小點聲,別嚇到你師姐。”賀厲邊說,邊把祿爻頭上的西裝拉下來,


    “她不是害怕…”山雷越說越不好意思,


    “胡說。”賀厲轉過頭,


    隻見祿爻本就深黑的瞳孔,此時泛著熠熠的光,


    豐潤的紅唇呈現漂亮的弧度,


    好像真不是被嚇到的模樣,


    “她是興奮。”山雷有些不好意思的蹲到地上,捆著薑好鄴,


    他真不想承認這個怎麽看怎麽像反派的女人,


    是自己的師姐;


    誰家好人在那種情況下,能興奮的發抖啊。


    “我幫你!”額角還流血的蔣宇,隨意的蹭了一把,


    也跟著山雷捆薑好鄴,


    “蔣宇大哥,是不是太用力了……”


    山雷眼見蔣宇薅著薑好鄴的頭發,用捆豬的方式擺弄著沒有意識的薑好鄴,


    “習慣了,手上沒輕重。”


    蔣宇幹脆讓山雷站一旁,自己一圈又一圈的捆著薑好鄴,


    山雷默默看著薑好鄴被生生掰折的幾根手指,


    五官皺到一起的看向夜空。


    真不該下山的,在山上隻有師姐一個壞人,


    可是到了山下,他還沒見過好人呢。


    “興奮?”賀厲想要摸摸祿爻的臉,


    卻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血,又收迴去了。


    “抓到魚餌了。”祿爻踮起腳親了下賀厲的下巴,


    不是她不想親嘴,是賀厲太高了,


    她夠不到。


    “魚餌?”賀厲嘴上說著,眼睛卻落到那柔軟的唇上,


    “薑好鄴接了不應該觸碰的力量,肯定有人幫助。”祿爻走到捆綁成粽子的薑好鄴身邊,


    “白大師?”賀厲用沒受傷的手攬過祿爻,


    “山雷,聞。”


    “……是,師姐。”山雷認命的湊近薑好鄴,


    師姐什麽時候,能不用訓狗的方式訓自己啊。


    “嗯?”山雷圍著薑好鄴走了一圈,


    又蹲下湊近仔細觀察,“什麽味兒都沒有,師姐。”


    “蓋住了,”祿爻歪著腦袋,靠在賀厲肩頭,“帶迴去。”


    終歸是公共場合,剛才已經鬧了半天,


    不能在這裏繼續了。


    “送到季雲安那。”賀厲出聲,季雲安那是他們幾個的集合地,


    審問室、禁閉室一應俱全,


    樓上就是手術室,就算人不行了也能及時救迴來,


    然後再弄暈。


    祿爻當然沒意見,她可不想把薑好鄴放到自己家。


    “我來。”蔣宇一把拎起薑好鄴,直接扔到商務車的後備箱。


    “你坐蔣宇的車。”賀厲交代山雷,


    他怕蔣宇把人帶迴去隻剩一口氣了。


    事實上也真是這樣的,等蔣宇把車開到賀家老宅的時候,


    山雷下了車就吐了,


    蔣宇把車開的九曲十八彎的,後備箱裏的薑好鄴叮咣的撞,


    就是苦了副駕駛的山雷。


    “暈車了?”祿爻從賀厲的車上下來,


    順著山雷的背,


    “季醫生馬上到。”林蒙把車停好,是他開車把賀厲和祿爻送迴來的。


    他今晚一直守在外麵,


    眼見酒會的人都走光了,


    還不見這幾尊佛出來,他猜把成績就是出事了,


    “你讓這個玩意給打了?”林蒙眼見自家老板摟著老板娘往裏走,


    將視線投到蔣宇身上,


    隻見他黑著臉,額角滲血,


    單手提拎著薑好鄴,


    “一會我審。”蔣宇沉著嗓子,往地下室走。


    “可是季醫生聽說你受傷了,要給你治病啊。”


    林蒙說完,就見蔣宇收迴了一步一米的步子,


    “你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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