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厲劍眉輕挑,伸手就要去摟祿爻的腰,


    卻被祿爻退後一步躲開,


    “小施主,道家清修之地,請自重。”


    嬌俏的聲音帶著夏的燥熱,惹得賀厲胸口難耐,


    “爻,師父叫你過去。”


    章知塵站在門口,看著院中說笑的男女,


    冷漠的打斷。


    “走吧,師兄。”


    祿爻並未遮掩自己的表情,帶著少女的嬌羞跟在章知塵身後,


    又想起什麽,迴身交代,


    “一會山雷帶你們去吃飯,不用等我。”


    “好。”


    賀厲從祿爻的眼睛裏,看到了安撫,


    他的玫瑰,在安撫被奪走主人的惡犬。


    “爻,你應該遠離那個男人。”


    章知塵放慢腳步,與祿爻並肩走著,


    “知道了,師兄。”


    祿爻仰頭,看著章知塵燦爛一笑,


    她和師兄、山雷三人一起長大,


    她很珍惜這份情感,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她會一直把他當做師兄,給他送終。


    “小神算子!”


    祿不淤站在殿門前,叼著煙卷,大老遠就衝祿爻招手,


    “師父!”


    祿爻看到許久未見的祿不淤,像隻歡快的小鳥,


    飛快的跑過去,卻被一把抓住,


    “可算讓我逮住你了!”


    祿不淤拎著祿爻的耳朵進了殿內,


    把章知塵留在殿外。


    “一下山,你就破酒戒,你那點狗酒量,還喝什麽酒!”


    感人涕零的師徒重逢並沒有上演,


    隻有祿不淤教訓的聲音迴蕩在大殿之內,


    “師父,你小點聲,讓外公聽見就完了!”


    祿爻拉扯著祿不淤,


    她不懂怎麽都快百歲了,還這麽有勁兒呢,


    真是矬老婆聲高?


    而且,師父為什麽隻提酒戒,不提色戒?


    “紅鸞星動是不是賀厲!”


    祿不淤突然壓低聲音,湊到祿爻身邊鬼鬼祟祟的說,


    “你不是能觀星麽,問我幹嘛?”


    祿爻瞥著小嘴,不去看眼前的神像,


    滿腦袋瓜都是:難道賀厲不行?


    祿不淤沒迴答,抱著膀子揚了揚下巴,


    “上柱香。”


    祿爻斂了笑意,規矩的站在蒲團前,


    三叩九拜後,上了三支香,


    “最近除了每日的例卦,盡量少算。”


    祿不淤難得認真的叮囑著,


    “你昨天暈倒,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你媽的氣息,暈倒前發生了什麽?”


    祿爻聽到母親的事,


    昨夜的恐懼再次席卷而來,


    “賀厲叫了我的名字,然後我就聽到媽媽說賀厲、是最下策,”


    祿爻停頓了一下,“然後我就暈倒了。”


    祿不淤若有所思,掏出根煙丟給祿爻,


    自己也點了一根,


    “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祿不淤叼著煙,深深吸了一口,


    “你會暈倒,是因為賀厲叫了你的名字,啟動了你媽給你下的咒法。”


    他不是那種會隱瞞孩子的家長,


    遇到事情時,他會和孩子消息共享,


    多個人就多個思路,也多個解決辦法,


    如果真出事了,孩子也不至於一點頭緒沒有。


    “嗯,我知道。”


    祿爻吸了口煙,


    其實她抽煙也是和祿不淤學得,


    當時外公知道的時候,差點給師父趕下山。


    “我已經和你師叔把你身上的咒法清除幹淨了,”


    祿不淤昨晚試著用殘存的氣息追蹤祿清風,


    可是追蹤到一半,就失去了氣息,


    看來是被發現了。


    “謝謝師父和師叔。”


    “快訂婚了吧。”


    祿不淤熟練地打開窗戶散煙味,避免一會被章知塵逮到,


    “今晚。”


    “我就不問幾成把握了,”


    “隻要你想得到的,就一定會得到。”


    這句話是祿爻和祿不淤異口同聲的,


    說完之後,師徒二人哈哈笑著,


    祿不淤掃了一眼殿外高大的身影,


    “你的命早就還給她了。”


    “什麽?”


    祿爻沒聽清師父嘀咕的那句,


    雖然師父的嘀咕她大部分都沒聽清過。


    “你外公一早就下山了,下次再見吧。”


    祿不淤熟練地藏著煙頭,頭也沒迴的給祿爻下了逐客令,


    “拜!”


    沒有師父對徒兒的叮囑,沒有對自己外孫的不舍,


    祿不淤瀟灑的揮了揮手。


    祿爻推開殿門,就看到站在殿前的賀厲,


    有一瞬間恍惚,好像迴到了五年前,


    “等你下山一起吃。”


    祿爻笑彎了眼,


    前途未卜,但她不為沒發生的事擔憂。


    宋星星和孟良溫兩個人倒是吃的溝滿壕平,


    “怎麽說?”宋星星站在孟良溫的庫裏南旁邊,不上車,


    “她跟我走。”


    賀厲拉開車門,直接把祿爻塞了進去,


    “哎!”宋星星張著嘴就要上去,


    被孟良溫拉住手臂,


    “祖宗,你讓玫瑰開花,不能不給玫瑰澆水吧。”


    宋星星狐疑的看了眼孟良溫,


    直到孟良溫開始迴憶,兩人第一次見麵有什麽不妥的時候,


    “走吧,送我迴桐楠格補覺。”


    宋星星利落轉身。


    “得嘞,祖宗。”


    “我們去哪兒?”


    祿爻把視線從車窗外那對歡喜冤家移迴車內,


    “怕我給你拐跑?”


    賀厲親自開車,單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扶在祿爻腦後的靠背上,


    寬鬆襯衫扣子敞著兩顆,因為這個姿勢,


    從祿爻的角度看去,


    順著冷白的脖子,到輪廓清晰的鎖骨,


    甚至能隱約看到胸肌。


    “嗯?”


    賀厲見祿爻沒說話,倒完車直接熄了火,轉向祿爻。


    “沒聽過惡犬拐賣主人的。”


    祿爻紅著耳朵轉移視線,


    生怕被賀厲看到自己的小心思。


    賀厲輕笑兩聲,重新啟動汽車,


    車子走到半山腰,一路環山向北,


    直到開進一處似乎有專人照料的私人領域。


    “請吧,我的玫瑰。”


    賀厲越過祿爻,拉開了車門,


    “惡犬要拐賣主人了。”


    “那你可要小心了。”


    祿爻媚眼一掃而過,下了車。


    “少爺。”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身後帶著兩個半大的孩子,


    看到賀厲後,帶著慈祥的笑容迎上來,


    “張姨。”


    賀厲大掌虛扶在祿爻腰後,


    “少奶奶?”


    張姨看到媚於綽態的祿爻,眼睛一亮,


    頭一次被叫少奶奶的祿爻,一時不知所措,


    抬頭帶著詢問的看著賀厲,


    “張姨可以晚段時間在這麽叫。”


    祿爻的無措被賀厲看在眼裏,


    賀厲安撫的拍了拍祿爻的後腰,


    “我這上了歲數,晚叫幾天怕是沒機會了,”


    張姨可是人精,


    邊說還用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的手絹,擦著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您說是吧,少奶奶。”


    祿爻不是沒看到張姨鬼機鬼靈的眼神,


    也被這老頑童逗笑了,


    “張姨好日子在後頭呢。”


    祿爻說著親昵的挽上張姨的手,


    外婆走得早,


    師父老人家一輩子光棍,


    對這種上了歲數的老太太,祿爻總是多幾份尊敬和親切。


    “還是少奶奶會說話。”


    張姨握著祿爻的手,帶著她往花園深處走,


    後麵兩個半大的孩子就安靜的跟在後麵,


    “少爺上次迴來還是老爺和夫人的忌日,”


    張姨看著眼前整潔簡約的墓碑,聲音有些顫抖,


    “這不,帶著少奶奶來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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