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幹嘛的?”


    “這是備用的充電寶,你可以理解成,沒電了的備用電源。”


    楚文昭還是沒怎麽明白,不過她沒再追問,隻是樂顛顛地跟在雲婠夏身後看著她收拾東西,對即將出行這件事顯得異常興奮。


    肉眼可見的,楚文昭這兩天活潑了不少,又或者她其實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之前隻是因為背負著深仇大恨太過壓抑了。


    帶著楚文昭出門是雲婠夏臨時起意,是同情還是什麽,雲婠夏也說不清。


    雲婠夏其實知道楚文昭時刻忍受的被撕扯和吞噬理智的痛苦,也知道她在夜晚的時候獨自對抗理智被吞噬的那些時光。


    可歸根結底,這件事超出了雲婠夏的權限範圍。


    她隻能在這段時間,帶她看看這個和平的時代,嚐試從未有過的體驗,讓她不至於對這個世間失望,讓她能夠帶著希望去償還因果,能夠願意再次來這個世間走一遭。


    雲婠夏其實也不需要帶太多東西,收拾了幾件衣服丟進儲物戒之後,雲婠夏就帶著楚文昭出發了。


    楚文昭在飛機上飄來飄去,在窗邊興奮地看著外麵的景色,在機艙和駕駛室來迴觀察。


    雲婠夏本想禦劍的,想到楚文昭還沒見過飛機,便又改了主意。


    抵達的機場的時候,夏越澤還在高鐵上,因此雲婠夏先帶著楚文昭在這個市又玩了一圈。


    到快晚上了,夏越澤的列車才到站,雲婠夏和楚文昭在車站外等他。


    楚文昭再次用上了新的紙人之身,這會兒正笑眯眯地站在車站外看著遠處緩慢運行的摩天輪。


    所有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很新奇,都很有趣。


    抵達夏越澤家所用的時間比預計要短,他家離車站不算太遠,而且他也急著迴去解決問題,打了個車一直催促司機開快點。


    等到了他家小區,他抬頭看向自家窗戶,發現自己家一點燈光都沒有。


    這個點了,若是家裏有人應該早就開燈了,難道不在家?


    帶著困惑,兩人一鬼來到八樓,屋內靜悄悄的,不知是隔音效果太好還是因為真的無人在家。


    夏越澤找出家裏的鑰匙,打開大門後,屋內果然一片漆黑:“咦?沒人在家。這個點去哪兒了?”


    隨著夏越澤嘟嘟囔囔的聲音落下,他伸手打開了客廳的燈,一個人影就那麽直挺挺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沒等夏越澤嚇得叫出聲,雲婠夏突然封住了他的嘴:“臥室還有人。”


    夏越澤父母的臥室裏有一張梳妝台,是夫妻二人結婚那年打的新家具,那時候夏越澤的母親很喜歡。


    這麽多年過去,梳妝台已經掉了漆,顏色沒那麽鮮亮的同時,木頭也已經鬆動,就連邊邊角角都多了不少磕碰。


    近幾年,夏越澤的母親已經很少使用這張梳妝台了。


    可現在,她就那麽坐在梳妝台前,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用僵硬的動作一下下梳著自己的頭發。


    她動作有些僵硬,給人的感覺卻很溫柔,像一個古代的女子,正在對鏡梳妝,要去見自己的心上人。


    哪怕是臥室突然開燈,她也沒什麽反應,依然一下下梳著頭發,動作緩慢,帶著點優雅。


    對於出現在鏡子裏的兩人一鬼,她也像沒看見似的,甚至能從她的動作品出一點肆無忌憚來。


    雲婠夏微微偏頭打量了一下鏡子裏的女人,她的表情看起來很僵硬,瞳孔像是沒有聚焦一樣,眼神發直,目光渙散。


    看了幾秒,雲婠夏突然開口了:“你好像知道我們要來?”


    夏越澤的父親被放在了門口的沙發上,像個人偶一樣一動不動,屋內沒有開燈,她坐在鏡子前詭異地梳頭發,完全就是一副不打算隱藏的模樣。


    她的動作停了下來,將梳子放下,對著鏡子慢慢開始盤頭發:“我們互不相幹,為何非要來阻我?”


    沒等雲婠夏迴答,她又繼續道:“我入了這具身,你也無法將我強行驅逐,若你使用強硬的方式,她也活不了。”


    簡而言之,我還就不走了,你又不能用強,你能咋整?而且我也沒啥惡意,咱倆井水不犯河水唄。


    雲婠夏沒被她帶著走,自來熟地往臥室的床上一坐:“話說,你本體是不是長得很醜啊?有自己的相貌不用,要上別人的身。”


    那人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沒接這話:“若是你就此迴去,我能向你保證不會傷害這兩個人。”


    雲婠夏幹脆地拒絕:“那可不行,你身上煞氣都衝到我鼻子了,難聞得緊,身上殺孽不少吧?我可不會傻到相信狗改得了吃屎。”


    因為雲婠夏的話太糙,對一個自小受了各種禮儀規訓的公主鳳青月來說簡直不堪入耳:“你是何處來的庶民,也敢如此放肆,你對我根本無可奈何,激怒我有什麽好處?你是想讓她死嗎?”


    雲婠夏不急不躁:“那可不,比不上公主知書達理,我這人說話難聽,但我就不閉嘴,你長得好醜啊。”


    攻擊長相是一件很沒品的事情,但雲婠夏確實需要在短時間內動搖鳳青月的心緒。


    雲婠夏發現了,鳳青月所用的身體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原本的夏越澤的母親鄭盼柳的身體,而是她在鏡子裏的倒影。


    而這一特性讓她無法完全像人類一樣,反而在情緒激動時能隱隱看到她原本的樣貌。


    這說明,一旦她情緒起伏,就更容易找到突破口。


    鳳青月果然很在意別人說她的相貌,對雲婠夏怒目而視,但僵持了幾秒後,她突然又笑了:“你在激怒我,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你看看,這個時代多麽美妙啊,這麽多讓人變美的東西被發明出來,足不出戶就可以了解世上的大多數事情,還能跟人說話交流,簡直太便捷了呀,隻可惜,沒有宮女伺候我了。”


    她說的是肯定句,受過皇室教育的人自然沒有那麽簡單。


    雲婠夏也不氣餒:“哦,是嗎?我隻是在陳述事實啊,就像你想招的那個駙馬當時私下裏編排的一樣。”


    鳳青月臉色果然變了。


    剛剛的激怒已經讓雲婠夏又看清了一點她的長相,也窺見了一點她生平的碎片,這也就是雲婠夏為何執著於攻擊她相貌的原因。


    她很在意。


    鳳青月眯著眼睛,怒氣高漲:“那個醃臢的下裏巴人,竟還敢背後議論本宮的長相!本宮扒了他的皮,讓他引以為傲的皮囊在他麵前焚毀成灰燼,然後一點點流盡血液而亡!”


    她上鉤了。連自稱都變了。


    風青月越是在意,雲婠夏便越要戳她痛處:“哦?可是你隻能管住一個人,管不住所有人的嘴,不是嗎?當時番邦和親,他們的王子挑選和親公主的時候,還把你挑出來說把丫鬟的畫像混了進去呢?”


    “你住口!那是他不懂欣賞,本宮身份高貴,才看不上他們番邦小國的什麽王子!”鳳青月到底還是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她狠狠拍了一下那個飽經風霜的梳妝台,一瓶護膚品歪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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