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鈺聽說自己一個人睡,歡喜瞬間落空。


    不過,轉念想想,也還行,至少楊樂那個討厭鬼沒有留宿。


    夜間休息,迴了臥室,塗山鈺躺在自己的公主床上,擔心冷妍清和李玉蘭又會提起前室友的事,於是滿心說著抱歉,還是施用了探音術,抓取冷妍清房間的動靜。


    “哎喲,我這腿,又腫了,大夏天這都算好的,到了冬天更難受,簡直走不了。”


    李玉蘭的聲音落下,傳來冷妍清略帶歉疚的安慰。


    “這都是媽以前冬天用冷水踩著衣服洗落下的病根,媽,要不你別迴去了,反正我買房子了,你就跟我一起住,我照顧你也方便些。”


    安靜片刻,塗山鈺耳邊傳來李玉蘭的聲音:


    “哎,我的小清有出息了,可是媽媽得迴去,他一個瘸子,好歹在我們娘倆落難的時候收留了我們。他呢,又比我大十歲,眼看著身體越來越不行了,我不能丟下他不管不是!”


    冷妍清歎息一聲,不好接話,塗山鈺耳邊傳來李玉蘭輕聲“嘶”痛的聲音,冷妍清詢問是不是按痛了,塗山鈺猜測應該是冷妍清在幫李玉蘭按摩腿腳。


    稍事間歇,李玉蘭又再開口:


    “小清啊,房子的事,你打死了別答應楊樂。她啊,就是個紙老虎,從小沒有親媽,什麽都想搶你的,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不過,這種事情媽媽還是拎得清的,你一個人在這渝城不容易,又要還房貸,又要往家裏寄錢,哎,是媽媽沒本事,讓你受苦了!”


    “媽,您別這麽說!”


    塗山鈺聽見冷妍清的聲音有些哽咽,自己也跟著惆悵起來。


    【我的清兒簡直太善良了,我不能讓她吃苦了,明天,我就去把房貸全部還清!】


    塗山鈺下定決心,定了定神誌,仔細探聽冷妍清那屋的動靜。


    “... ...小時候你和樂樂爭東西,媽媽總是批評你,那是因為媽媽看她一個小姑娘可憐,你又比她大,想著能讓就讓點,哎,沒想到,反而養成了她驕縱的性格。房子這事,任憑樂樂怎麽告狀,我頂著,你不理她就是!”


    冷妍清“嗯”聲應好,她當然知道母親是愛自己的,所以之前她才會對楊樂百般忍讓,若不是因為她摻和冷有財那事,她萬事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至於到了跟她翻臉的程度。


    兩人沒再多說,時而傳來李玉蘭的“嘶”痛聲。


    塗山鈺終於明白冷妍清為何會是如今這種性格,一方麵是極其隱忍和冷漠,一方麵又是發自內心的善良,原來,一半來自親生母親的愛,一半來自對原生家庭和寄生家庭父位的失望。


    【李阿姨這腿... ...等我找個活血丹,藥到病除,嘿嘿!】


    塗山鈺盤腿打坐,運化丹田之氣後,調運銀錢囊袋,取了一個玻璃種的翡翠手鐲,然後又取了一個大拇指大小的瓷質葫蘆小瓶放在床單上。


    “喲吼,先去送活血丹!”


    塗山鈺抬腳下床,雙腳伸進小黃鴨的拖鞋,噠噠噠地經過客廳,在可可地歡唿聲中,敲響了冷妍清的房門。


    “來啦!”


    屋內傳來冷妍清的聲音,不消三五秒,臥室門打開,冷妍清見塗山鈺一臉興奮,忙問是什麽事。


    “姐姐,之前我聽說李阿姨的腿不太方便,所以我就讓國外的朋友幫我寄了一點活血藥,這個,給李阿姨吃,睡前一顆,明天早上起來就消腫!”


    冷妍清接過塗山鈺手中的葫蘆小瓶,卻沒看見任何外文商標,有些疑惑地仔細觀瞧。


    “哎呀,小鈺啊,你這姑娘真是有心了,快進來坐坐!”


    塗山鈺與冷妍清交換眼神,客廳牆上的狐狸時鍾顯示晚上十一點,塗山鈺不好繼續打擾,於是忙迴應說自己就不進去坐了。


    “阿姨,記得吃藥喲!”


    塗山鈺揮手跟冷妍清告別,然後又踏著拖鞋往自己的客臥走,冷妍清望著塗山鈺的背影,心中頓時柔軟下來。


    【為什麽每一次我因為夢裏的女子故意疏遠小鈺,她總是不經意間就能讓我心軟下來,我究竟應該怎麽做?沉溺於一個從未見過麵的想象角色,還是... ...】


    屋內傳來李玉蘭的輕喚,冷妍清收起思緒,去餐桌上倒了一杯溫開水,迴到房間,取了一粒半個小指甲蓋大小的藥丸遞給李玉蘭。


    塗山鈺迴到房間,她也不打算再偷聽兩人談心,她盤腿打坐,施用仙力,將玻璃種的翡翠鐲子兌換成人間的錢幣。


    次日,清晨七點,冷妍清還沒起床,客廳就傳來南瓜小米粥的香氣。


    “起來吃飯咯,兩位小姑娘!”


    塗山鈺和冷妍清聽得出來,李玉蘭今天的心情格外地好,受到情緒感染,兩人爽快地下床,出到客廳。


    “汪汪汪!”


    經過一晚上的休整,可可也精氣神十足,清了清嗓子,吠叫幾聲。


    李玉蘭將三碗南瓜小米粥端到餐桌上,又挪著小碎步去廚房,說是鍋裏還有雞蛋和土豆。


    在冷妍清的印象裏,自己小學五年級以前,母親就是這般,每天早上充滿活力,在廚房和客廳之間忙忙碌碌。


    “啊!”


    冷妍清忽然大叫一聲。


    塗山鈺不知所以,忙停下與可可打鬧,跑到餐桌旁,詢問冷妍清怎麽了。


    “小鈺,我媽,我媽竟然能跑了!我的天呐,小鈺,你這藥也太神了!”


    【可不是嗎,都是仙家用品,哪有不神的?我的傻清兒!】


    塗山鈺昂著小腦袋一臉得意,迴應說“確實是神藥”。


    李玉蘭直誇塗山鈺有門路,冷妍清太過激動,忍不住轉身,一把抱住塗山鈺:


    “小鈺,你簡直就是我的福星!”


    “嘿嘿,小意思!”


    塗山鈺嘴上假意客氣,心裏卻甚是得意,她被冷妍清擁在懷裏,兩隻手順勢環在冷妍清的腰間,下巴搭在俯身下來的冷妍清肩上,鼻腔中混合著冷妍清的體香和飯菜的香氣,簡直令塗山鈺如癡如醉。


    “噢喲,兩個傻孩子,大清早的,不洗漱就在這裏摟摟抱抱的,要是你們倆能結婚,指不定得膩歪成啥樣,哈哈... ...”


    李玉蘭催促兩人趕緊去洗漱,冷妍清不舍地放開塗山鈺,這妹的臉都快笑爛了,硬是要牽著冷妍清的手臂才肯進衛生間。


    冷妍清給塗山鈺擠好牙膏,塗山鈺像往常一樣,以暴風般的速度在口腔裏來迴猛刷。


    “嘶~”


    塗山鈺吃痛一聲,冷妍清忙詢問情況,塗山鈺配合著張開嘴讓冷妍清檢查。


    “上火了,可能是昨天烤魚吃多了,牙齦有些出血!”


    【血?嗬,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就是李清風還是那個什麽鬼仙人喝狗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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