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鈺大踏著流星步穿過雙向八車道,一連過了兩個百秒紅綠燈才進到咖啡店,而後迅速環顧周圍環境一圈:


    “哼,大鹵蛋,找你還不是輕而易舉!”


    塗山鈺鎖定了咖啡店內唯一一個頭頂隻有一小撮頭發的胖老頭兒,隨即又飛速將視線移開,裝作無事發生,淡定地在鹵蛋附近的餐位坐定。


    “小姐姐,您的苦咖啡,不加糖的。”


    塗山鈺“嗯”聲迴應,接過服務員手中的咖啡杯,而後借著咖啡杯的遮擋,將目光掃向鹵蛋那一桌。


    “鹵蛋陳”對麵坐了個五十來歲的氣質女人,鹵蛋正一臉愁容,氣質女人雙臂襯在胸脯下,用一副居高自傲的姿態仰靠著椅背。


    “呸呸,好苦啊,也沒人告訴我這咖啡這麽苦啊?”


    塗山鈺為了掩飾自己盯梢的行徑,淺喝了一口苦咖啡,她隻覺得那苦味從舌尖迅速蔓延至整個舌麵而後一直衝擊到喉頭,最後直至整個麵部都被牽動著扭曲起來。


    無法,塗山鈺隻好放下咖啡杯,幹脆放棄用喝咖啡作為掩飾,她搬動座椅在靠近鹵蛋那桌的方位背靠著坐定,塗山鈺又再豎起耳朵探聽兩人的對話:


    “李房東,一年24萬真的太多了,你知道我們醫院一年的營業額... ...”


    “我知道,大概一百來萬吧... ...”


    塗山鈺聽罷,雙眼瞬間被點亮,張口吃驚:


    “什麽?一年一百多萬的營業額?他們店一共才4個人啊,這死老頭兒,一個月竟然隻給清兒一萬塊?真是摳搜到家了!”


    塗山鈺心中暗懟完,又再深吸了一口氣,定住心神,後仰著腦袋繼續打探。


    “老陳,你大可以出去問問,富人區這一塊,有哪家不漲價的?現在物價飆得這麽高,我不跟著漲,你讓我喝西北風去啊?”


    “我不是說您不該漲,隻是這漲幅,您看可不可以再控製一下?”


    “鹵蛋陳”將手中攪拌好的咖啡推到李房東麵前,討好地陪著笑臉央求。


    豈料,李房東並不去接那咖啡杯:


    “老陳啊,我這鋪麵你租了得有十年了吧?一年十萬的租金啊,我可是一分錢都沒多收。如果不是你這種老租戶,我大可以讓中介來幫我談,你知道,我每天很忙的!”


    李房東丟下一句話,借口說自己還有其他事得先走,於是不作逗留,挎上自己的大牌手提包就站起了身。


    塗山鈺見狀,借機搶步上前,趕在陳元彪跟上之前緊貼在李房東身後緩步前行。


    等陳元彪反應過來,李房東已經走到了玻璃門邊,陳元彪匆忙拿起自己的車鑰匙,跟了上去。


    “誒,李房東,再少兩萬,兩萬就可以... ...”


    “嘭!”


    塗山鈺剛出店門,身後傳來一聲什麽東西撞到玻璃門之後發出的悶響,緊接著又傳來幾聲不依不饒的謾罵:


    “哎喲,我的鼻子!”


    “我c,誰tm這麽沒公德心,不會扶門的嗎?”


    塗山鈺止住腳步,迴頭循聲查看,發現陳元彪的右手正捂著腦門和鼻子,口中罵罵咧咧,臉部猙獰扭曲,儼然一副因為疼痛快要變身的樣子。


    塗山鈺心中暗喜,“我可什麽都沒做啊!是他自己傻,不知道用手去擋迴彈的玻璃門!嘿嘿~”


    李房東走在塗山鈺前麵幾步,此時聽見鹵蛋的大吼大叫,於是又返迴幾步查看情況。


    鹵蛋見李房東止步返迴,立刻止住了咒罵,收了收嘴角溢出的泡沫星子,陪著笑臉趕出門外。


    塗山鈺見狀,抓緊機會飛速出手,用外套的衣袖做掩飾,把自己剛才在櫃台摸的一把咖啡豆撒在店門口的地上鋪開,隨後便悄無聲息地退到了李房東身後幾步站定。


    “李房東,您稍等,誒,誒~”


    “鹵蛋陳”剛出門,腳下發力就要去迎接返身迴來的李房東。


    豈料,鹵蛋腳下速度太快,皮鞋鞋底打滑,隻感覺踩到了什麽圓滑的東西,身體隨後不受控製地東倒西歪掙紮了幾秒,“鹵蛋陳”失去平衡,整個人重心不穩,摔倒前,伸手就要去抓麵前的“救命稻草”,豈料,“鹵蛋陳”慣性太大,最終自救失敗,雙腿猛然嗑跪在地。


    “啊!流氓!”


    “啪!”


    塗山鈺嬉皮笑臉地正準備圍觀“鹵蛋陳”摔倒的醜態,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隻見李房東的半身毛線短裙兀地滑到了膝蓋處,屁股上此時隻剩下膚色的打底襪,襪子間隙若隱若現地透露出一條紅色蕾絲的小內內。


    “啊?這?”


    塗山鈺上前兩步再細看,隻見“鹵蛋陳”此時右手正捂著剛被扇了一巴掌的右臉,左手還沒來得及從李房東膝蓋處的毛線裙上挪開。


    路人見發生流氓事件,紛紛圍將過來,正好撞見一個“老流氓”扯著一個氣質女人的半身裙不肯撒手,而那個氣質女人上半身隻穿了一件套頭的短款貂絨毛衣。


    李房東見自己的屁股蹲兒暴露,頓時氣急敗壞,慌忙伸出左手去提自己的毛裙遮住屁股蹲兒,另一隻手則掄起手上的大牌提包又往“鹵蛋陳”的腦門連砸了好幾下。


    鹵蛋被砸得腦袋發昏,隻顧著去護住自己的腦袋,竟然忘了自己的手還扯著李房東的裙子,於是兩人又在尷尬的場麵下僵持了十幾秒。


    “這麽大歲數了還耍流氓啊?”


    “嘿,流氓可不分歲數。”


    “誰說不是呢?男人嘛,隻有掛牆上了才能老實!”


    “這大叔真夠可以的,當街行兇,真‘刑’!”


    ... ...


    “這?”


    塗山鈺愣神幾秒,聽到路人的議論大為吃驚,自己隻是想捉弄一下那個鹵蛋,讓他踩到咖啡豆滑倒在咖啡店門口,可現在,無辜的人被牽連,她心裏頓覺內疚不已。


    “哎呀,大家別看了,別看了。”


    “你,大叔,你先放手啊!”


    塗山鈺滿臉懊悔,口中勸慰,手上倍速而動,手忙腳亂地脫下自己的呢大衣外套,遞到氣質女人麵前:


    “姐,來,我的外套您先披一下!快啊!”


    中年女人凝神瞥了塗山鈺一眼,接過大衣先把自己的屁股蹲兒給蓋上,這下她不用再去管圍觀眾人的指指點點,抬腿就朝鹵蛋的下體踢將過去。


    “哎喲,哎喲... ...”


    陳元彪下體吃痛,終於迴過神來,剩下那隻手迅疾撤離了李房東的半身裙,表情猙獰地去捂住自己的寶貝疙瘩。


    “這個月31號之前,你必須搬走,我的鋪麵不可能再租給你了!”


    李房東氣急,指著對街的萌萌寵物醫院,朝陳元彪唾棄地放下幾句狠話,整頓好自己的半身裙後,轉身就朝著街邊的一輛綠色的蘭博基尼走了過去。


    塗山鈺見自己的外套還在李房東的手中,於是跨步跟到了蘭博基尼車門處停下。


    “那個,姐,不好意思,我的外套!”


    塗山鈺緊跟到蘭博基尼的車門前輕敲了幾下玻璃窗,喚住李房東。


    李房東心中的怒氣還未平息,臉色暗沉,飛瞟了一眼塗山鈺,於是按下車窗,勉強帶著笑意把衣服遞迴給塗山鈺。


    塗山鈺接過衣服的一角,倒也不著急完全拿迴自己的手中,腦中靈機一動,佯裝好奇地發問:


    “姐,你剛才說,對門那個寵物醫院是您的店麵是嗎?”


    李房東扭頭斜眼看向塗山鈺,隨即又點頭表示確認,探究地詢問塗山鈺問這做什麽。


    “我想租!”塗山鈺脫口而出自己的打算。


    “你啊?”


    李房東又再快速打量了一圈塗山鈺,緊接著開口說:


    “你看起來不過也才十八、九歲的樣子,你有錢嗎?”


    “我,我沒錢。”


    塗山鈺迴答完,低下頭,但她在腦中飛速過了一遍自己目前的經濟情況,又想到自己在人間的身份資料完全就是一片空白,情急之下,為了留住李房東,隻能繼續開口:


    “可是,我姐姐有!”


    李房東聽罷,輕瞥嘴角,迴應塗山鈺:


    “哼,我剛才還懷疑是你故意整了這麽一出,然後趁機把衣服借給我套近乎呢?”


    “不是,我沒... ...”


    “你說沒錢,我倒相信你想租那鋪麵是臨時起意,這樣吧,為了感謝你,這鋪麵我可以租給你,不過... ...”


    李房東又再審視了一眼塗山鈺,頓了頓語氣。


    “不過什麽?您說,姐!”


    塗山鈺的心懸在半空,急切地追問,畢竟,她能不能租到這個鋪麵將直接決定她能不能將冷妍清留在渝城。


    “三天後,這個時間到這個店,若是你能帶著20萬過來,我就把那鋪麵租給你。”


    “好好好,我迴去找我姐姐想辦法,我一定會準時來的!”


    塗山鈺欣喜若狂,滿臉笑開了花。


    “李房東一句話就給我少了4萬,換作直播吃火鍋,還不知道要吃多久才能掙迴來呢!真是出門就撿錢啊,哈哈哈!”


    塗山鈺笑眯眯地揮手跟李房東告別,直到那輛綠色的蘭博基尼消失在了街角,塗山鈺才收迴目光,而後她抿緊嘴唇,堅定地握緊拳頭,指心發誓:


    “這家寵物醫院,就是我幫清兒走上人生巔峰的第一級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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