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手機震動一下,劃開屏幕,才發現是一條轉賬信息。


    三千二百五十萬龍幣,折合成漂亮幣,正好五百萬。


    墨憐的綠泡泡適時發來消息。


    【可憐不可愛:顧大叫獸,我欠你的錢都還完啦!】


    顧長生抬眸看一眼坐在秋千上的少女,眸底滿含笑意,吐槽她一句。


    顧教授:“欠錢的時候叫教授,還完立刻改叫獸,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可憐不可愛:沒事就往外跑,不管老人家的家夥,不配和本座說話。】


    顧教授:“……”


    墨憐當真不再和他聊天,而是從羽絨服兜裏掏出一大瓶酒送到林戰北麵前。


    “爺爺,這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物,五味蜈蚣酒。”


    “我師父親手製成,放心喝。”


    “不喜歡飲酒,也可以擦拭關節,緩解身體疲勞。”


    林戰北大笑,“丫頭這酒可不便宜,我從周老那聽說,有人花一個多億從你那裏買走半條蜈蚣,這酒裏用的蜈蚣,應該是剩下那半條?”


    “嗯,我特意給爺爺留的。”墨憐乖巧又貼心的樣子,讓顧長生怔愣很久。


    窗外。


    “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響起。


    暖閣內,三人坐在桌子旁,準備吃年夜飯。


    墨憐給自己倒上一杯紅酒,卻被顧長生伸手攔住,“不許喝酒。”


    “大年三十,喝點無妨。”顧爺爺道。


    顧長生想了想,親手給她倒出一個杯底,“你不能多喝,萬一我等會有什麽問題,還需要你出手。”


    “好吧。”墨憐隻抿一口,嚐了嚐味道。


    後半夜,顧長生叫人送來一堆書籍,墨憐驀地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就見他似笑非笑道:“不是說,今天晚上要看著我?”


    “快過來,我正好給你補補課。”


    墨憐像霜打的茄子,坐在他身邊,“大神,大過年的,你要不要這麽狠?”


    “年後開學,會有一次考試,你經常參加規則怪談,功課落下那麽多,難道想不及格?”顧長生把提前收集好的卷紙遞到她麵前,接著激將。


    “你如今身份可不隻是天選者,還是道教大長老的弟子,那麽多同門師侄和門徒都在看著你,真的考倒數,有失你做為師叔的顏麵。”


    “一年隻考一次,三年後,你就能拿到畢業證了。”


    墨憐忽地想起被某人說成‘九漏魚’的事,鬥誌瞬間昂揚,“好,補課就補課。”


    她接過試卷,拿筆做題。


    顧長生坐在她身邊,靜靜看著她,偶爾見她有哪裏不對或不懂,才出聲指導。


    學習的氛圍漸漸濃鬱,仿佛沒有人能打破兩人之間的奇妙氛圍。


    顧爺爺看著看著,唇角也揚起一抹無奈的弧度。


    他以前一直反對顧長生和墨憐相戀,並非不喜歡墨憐,相反,他很看好墨憐。


    兩個人都很好,在他看來卻不合適。


    顧長生不老不死,擁有比常人更久的生命,這樣的人,隻適合一個人,冷漠無情的活下去。


    越是甜蜜的愛情,對他而言,越是痛苦的開始。


    對墨憐來說,也不會公平。


    可他終究沒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隻能希望,他擔心的事,不會出現。


    不知不覺,他靠在輪椅上睡著了。


    夢裏仍是炮火連天。


    血染山河。


    ……


    顧長生見林戰北熟睡,剛起身走過去,墨憐就跟上來,配合他搬動輪椅,迴到臥室。


    安頓好林戰北,兩人抱著書往蓮閣走。


    漆黑的天上,時不時有煙花綻開,刹那照亮夜色,很快又陷入黑暗。


    長廊外,白雪中擺放不少五顏六色的冰燈,朦朧,絢爛。


    墨憐腳步一頓。


    顧長生偏過頭看她,“怎麽了?”


    “我有東西送你。”


    “不會也是蜈蚣酒吧?”


    “恭喜大神,猜對了!”墨憐拿出一瓶包裝精致,係了粉色蝴蝶結的小酒瓶。


    顧長生忍不住彎起唇角,“墨憐,跟我談戀愛,你好像很吃虧。”


    “養男朋友,不虧。”


    “為了保證以後的軟飯不會斷,我決定要給你來一次魔鬼式補習。”


    “大神,你恩將仇報。”


    “我花錢很快,你不盡早提升自己,以後養不起怎麽辦?”


    “好吧。”


    於是,墨憐從大年三十到年初五晚上,都沒能遊出知識的海洋。


    晚飯過後,桌子上沒有像往常一樣擺滿書籍。


    顧長生點燃一爐沉香,“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力應對規則怪談。”


    “此香安神,你一會兒端到房間裏。”


    “嗯。”墨憐捧起香爐,顧長生又拉住她。


    “我記得,你的顯形卡已使用在陸小易身上,最近發生太多事,忘記安排他。”


    “你平時要學習,還要參與規則怪談,沒有時間做別的訓練。”


    “趁這次去詭異管理會的機會,把陸小易交給周老,讓他把人安排到軍隊去,也好提升一下各方麵技能,在必要時候,給你提供幫助。”


    “你也看得出,副本經常增加難度,那個不可言說頻繁出現,這一切都在告訴藍星天選者,要盡快成長起來。”


    墨憐想到自己屢次被針對的事,點點頭,“好,這次就把陸小易留下,但是一定要保證他的人身安全。”


    顧長生撫了撫她腦袋頂上的丸子頭,“有周老在,沒人能動他。”


    “早點睡,晚安。”


    “等等。”


    正要走出房門的顧長生被叫住,墨憐語氣莫名,“大神,你沒有什麽話要告訴我?”


    他站在門前,望向蓮閣外,“想知道什麽?”


    “你和星宿聯盟,是什麽關係?”


    “我……”


    “算了,你不想講,不用告訴我,我說過,不管你是誰,都是我的男朋友。”


    “為何不把這件事告訴周老和你師父?”


    “你為龍國參加規則怪談,從不收取任何報酬,也不為自己爭取權利,這樣的你,不該因為身份,而成為被懷疑對象。”


    少女一字一句,語氣平靜如水,“顧歲安,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告訴我,讓我相信你。”


    顧長生倏地轉身,猝不及防跌入一雙清明卻真摯的眸。


    他的心,控製不住地跳動一瞬,“墨憐,你可有想過,若你信錯人,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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