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身旁一個打扮豔麗的妃子開口,“昭儀姐姐,您應該給德妃娘娘行禮問安。”


    塗清予淡淡看著她,挪了挪身子,剛要開口,就聽見身旁的男人道:“不必,塗昭儀可見君不跪。”


    見君都可以不跪了,就更不要說是小小德妃了。


    德妃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依舊是從容得體的笑。


    她看向皇帝,“原來如此,早便聽聞聖上南巡時遇險,昭儀妹妹救了您,您優待些也是應該的。”


    反倒是她身後的那些妃子們,一個個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可再不服氣,也依舊要站出來見禮。


    “修儀趙氏,”


    “充容鄧氏,”


    “充儀冉氏,”


    “見過昭儀姐姐。”


    她們同為嬪位,隻用行半禮就好。


    其餘美人、才人等站出來,行了全禮。


    “嬪妾們見過昭儀娘娘,娘娘萬安。”


    “好了,這裏風大,都迴去吧。”司晁見塗清予的臉色不是很好,有些心虛。


    他牽著塗清予,神色柔和,“予兒,我先帶你進去。”


    也不用塗清予迴答,他自己就牽著人走了。


    眾大臣:“恭送聖上,恭送德妃娘娘,恭送昭儀娘娘。”


    遠遠墜在後麵的小才人、小美人們忍不住相互嘀咕。


    “你們看見聖上的神色了嗎?聖上在宮中,何時有過這般溫柔的時候。”


    “可不是,即便是德妃娘娘,也沒有得到這份優容啊。”


    “這算什麽,見君不跪才嚇人好吧。”


    “何止,你們注意到了聖上在她麵前的自稱了嗎?”


    “算了算了,不就是仗著救了聖上嗎?”


    “是啊,救命之恩總有用完的時候。”


    ……


    司晁帶著她進宮,上了自己的轎輦,車駕一路進了司晁自己的興慶宮,紫宸殿。


    她就這麽坦然的坐在他的轎輦上,麵上沒有絲毫的惶恐、不安等。


    跟在後麵的妃子看著司晁萬般殷勤,而她始終冷著一張臉,心早就不知道有多酸了。


    “那可是聖上的鑾駕,這怎麽說坐就坐?”


    “別說坐了,人家好像還不樂意呢。”


    紫宸殿裏,眾位妃子,又站在下麵開始見禮。


    他們一個個介紹自己,塗清予和司晁坐在上首,德妃坐在司晁的旁邊。


    接下來是幾個嬪位。


    主要是下麵的婕妤、美人、才人等等要給她正式見禮。


    差不多都拜完了,司晁才吩咐,“都坐吧。”


    其實也就隻有五品以上才有座位,寶林、禦女、才女等見完禮就都站到殿外去了。


    所有人都坐下後,德妃站起身,“陛下,鳳儀宮還在修葺,萬春宮倒是現成能住人的,不知道讓昭儀妹妹去那先住著可行?”


    鳳儀宮,從一個多月前就傳信迴來要修葺。


    隨著信一起迴來的,還有一張聖上親自畫的圖紙。


    那些要求,像是要將這世間的好東西都送進鳳儀宮一般。


    司晁:“不必,在鳳儀宮修好前,她便和朕一起住在紫宸殿。”


    這話一出,滿殿皆驚。


    向來沒有妃嬪可以留宿紫宸殿,哪怕是先帝最受寵的吳貴妃。


    也從沒有妃嬪可以住進鳳儀宮,鳳儀鳳儀,聽名字就知道,是給誰準備的宮殿。


    偏偏,塗清予側過頭開口拒絕,“不必了,我住萬春宮就好。”


    司晁側過頭去與她對視,目光沉沉,“紫宸殿裏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予兒就不要再推辭了,之前塗夫人說要給你帶的那些東西,我都已經讓人放進去了。”


    說著話,他的另一隻手已經摟上了塗清予的腰了。


    力道剛剛好,不會讓她疼,也不至於讓她掙紮。


    手指在她的腰間摩挲著,意味深長。


    再加上這個時候提到了塗王氏,兩個人心中都明白,這是有些威脅意味在的。


    她微微瞪了他一眼,不再開口。


    他滿意地開始說別的話題。


    分開住是不可能分開住的,關係已經這麽僵了,還要給她另外安排個宮殿,倒時大門一關,他又不可能帶著人破門而入,那豈非更糟?


    住一起,即便她生氣,隻要兩個人有交流,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們可以冰釋前嫌的。


    問了問德妃這段時間宮裏發生的事情,兩人敘了一會兒話,德妃就主動提出告辭了。


    “皇上和妹妹趕了這許久的路,臣妾們就不在這裏討人嫌了。”她站起身,“臣妾告退。”


    德妃都站了,其餘人自然也要站。


    “臣妾等告退。”


    司晁揮揮手,滿殿的人就陸陸續續離開了。


    “清予。”人一走,他就迫不及待開口,“我就是想你離我近一點,那萬春宮,太遠了。”


    塗清予站起身,“我住哪裏?”


    “你隨我來。”他想去牽她的手,被塗清予避開了。


    看著自己落空的手,他眼裏閃過一絲失落。


    很快又告訴自己,沒關係,是自己騙了她,又強行讓她進宮,生氣是應該的。


    “興慶宮的主殿是紫宸殿,此外還有延英殿、麟德殿、清思殿,這些地方,明日我都帶你去逛逛。


    大明宮裏也有個紫宸殿,那邊的紫宸殿亦是我的寢宮,那邊離上朝的宣政殿更近,宮裏的正殿也是大明宮的含元殿,到時我都一一帶你去看。”


    “嗯。”她淡淡點頭,恭敬又疏離,“謝謝聖上。”


    他被噎了一下,隨即又打起精神,召來了興慶宮裏所有的宮女太監。


    “今日起,見昭儀便如見朕,若是昭儀有哪裏不適,朕唯你們是問。”


    “是。”


    德妃帶著人走出姓慶宮,趙修儀喊住她,“德妃娘娘。”


    薛之瑤迴頭看她,“趙修儀有什麽事情嗎?”


    “臣妾隻是為娘娘感到不值。”她微微蹲身,“您出生鎮國公府,進宮時也不過才封的昭儀,如今她一個小小縣令之女,進宮便是九嬪之首,皇上留她在紫宸殿,等鳳儀宮修好去鳳儀宮。”


    “鳳儀宮意味著什麽,想必沒有人比我們這些後妃更清楚的了。”


    “是啊。”冉充儀也站出來,“來人她再有個一兒半女的,想必這位份,不日就要超過娘娘了。”


    她生個公主也才是充儀,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超過?”王婕妤冷哼一聲,“這不是明擺著嗎?鳳儀宮都給收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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