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遼:“京城裏沒有哪家公子哥後院女人有他多,可沒有誰像他一樣,這麽多年,隻有一個婧姐兒。”


    沈瑤瞪大了眼睛,“您是說,我哥他、他……”


    沈遼點頭,“他早些年將自己的身子玩兒壞了,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沈瑤這次是真的沉默了,她實在是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過了很久,她才重新抬起頭,“那、父親,我要與張勉和離,和離後,哪怕不迴家來住,我在嫁妝裏的莊子上住,隻要,隻要將娮娮留在這裏就好了,好不好?”


    “你先起來,和離這件事情我準了。”


    再怎麽樣,也是自己的女兒,他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女兒在狼窩裏被打死。


    如今不管,來日沈瑤真的出了事兒。


    不說他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便是外界,也會覺得他們定國公府好欺負。


    沈瑤看著他,滿臉期待,“那娮娮……”


    “這件事情等你們和離後再說。”沈遼沒有直接答應。


    他需要去問一下塗清予,且不說他如今愛塗清予,即便不愛,她也是家裏的當家主母,家裏住進來一個人這件事情,是要告訴她的。


    看著期期艾艾的女兒,他終究還是心軟,“今晚就先帶著娮娮在你之前的那個院子裏住下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是。”


    沈遼當然是要去處理今天膽敢對沈珺動手的人。


    除了塗清葉,還有一個張仲。


    隻不過塗清葉根本就沒有等到他來收拾,當天下午就被賊人給擄了去。


    聽說她被擄走的時候是在鬧市。


    到底程家也是官宦人家,這件事情不足一個時辰,就在京城裏傳開了。


    第二日一早,她就被衣衫不整地丟在了早市裏。


    聽聞送她迴來的劫匪很是囂張,直言程家夫人已經被他們玩兒了個遍。


    然後一行人就在城門口被捕了。


    程家本來就全家不喜塗清葉,之所以遲遲不合離,一是顧及著當初塗父對程遠的一點提攜之恩,二是這麽些年,塗清予也沒有對塗清葉表現出強烈的不滿來。


    這就導致外人以為,她們姐妹二人不過是鬧脾氣。


    萬一他們真的信了外界的話,薄待了塗清葉,塗清予反而不樂意了呢?


    這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是再也不用顧及什麽了。


    畢竟一個女子沒了清白,便是娶的是公主,駙馬想合離,皇帝也會考慮。


    何況隻是個普通小官的女兒。


    等待塗清葉的,隻有三尺白綾。


    不過塗清葉沒死,程家的白綾確實準備了,但白綾這件事情,隻能當事人自己動手。


    他們強行動手,那就是謀殺。


    塗清葉當時看見白綾的時候,轉身就跑了。


    她跑迴塗家,她的速度實在是快,塗家下人根本沒注意,就讓她溜了進去。


    塗父塗母看見她都很震驚。


    塗父:“這個時候,你迴來做什麽?!”


    塗清葉跪在塗父麵前,“父親,程家人要我死,您救救我!”


    塗父:“你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要怎麽救你?!”


    塗清葉:“那群綁匪胡說的,我沒有被糟蹋,您相信我,若是不信,讓母親找嬤嬤來驗,我、我真的沒有被……”


    塗父:“我相信你有什麽用?要外人信你才有用。”


    塗清葉:“難道、難道我就非死不可嗎?”


    塗父:“那你讓我怎麽辦?我若是執意救你,那清月、清予、清芸、清苗她們怎麽辦?還有塗氏旁的女子,出嫁的沒有出嫁的,加上她們的女兒,不是都要被你連累了?!”


    塗清葉:“這件事情是……”


    她想說,這件事情就是塗清予派人做的。


    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她就想起來了,是她自己先派人,想要毀掉沈珺的清白。


    然後讓張仲去提親,這樣即便沈珺是郡主,也能占據優勢,一輩子將沈珺壓的抬不起頭來。


    隻是她沒想到,沈珺半點事都沒有,反而是她。


    報應……這都是報應……


    可是憑什麽呀,憑什麽塗清予可以一輩子順順利利的。


    情愛、夫家、孩子、權勢地位……怎麽全天下的好處都讓塗清予給占了!


    而她,卻落得個如此下場。


    她伏在地上,哭的悲戚又絕望,最後還是塗夫人看著她這個樣子有點物傷其類了。


    她淡淡開口,“若你不想死,便與姑爺和離,然後去出家吧。”


    “出、出家?”塗清葉抬起頭,目光怔然地看著塗夫人,“做姑子嗎?”


    塗夫人:“這是你現在唯一能活命的方法了。”


    塗清葉咬咬牙,“好。”


    好死不如賴活著,她根本就沒有勇氣去死。


    可惜程家不願意和離,隻想著休妻。


    事到如今,塗清葉根本就沒有選擇。


    拿著休書迴到家之後,她馬上就大張旗鼓的絞了頭發,去京郊的常月庵做了姑子。


    她以為有塗家的打點,她在庵裏應該會過的不錯的。


    可惜,塗家沒有去打點,倒是沈琮沈璋兩兄弟去打點了一番。


    往後餘生,她在庵裏,什麽髒的臭的都要幹。


    想跑也跑不掉,有專門的人看著她。


    晚上的時候沈遼抱著塗清予跟她商量張娮的歸宿問題。


    “好啊,我沒意見。”


    她確實沒有意見,在她們妖精界,幼崽都是需要愛護的。


    雖然仇人的幼崽除外,但是念在她最後跑來告發這樣一個情況,她倒也不是容不下一個小孩子。


    “不過我還是事先說好,接進府裏可以,但我不會管。”


    【我可沒有幫人養小孩兒的習慣,別到時候養的好是應該的,養不好就都是我的錯。】


    “我明白,我會給她多請些教養嬤嬤迴來,不會讓你費心的。”


    第一個孫輩,終究是特殊的。


    “好。”


    第二天張勉才反應過來沈瑤帶著孩子跑了,他心中慌亂,根本顧不上自己的堂弟張仲因為打架被京兆伊給抓了。


    忙不迭就要去定國公府接人,國公府倒是很容易進去了。


    可是一進去,他就被沈遼甩了一疊的證據。


    關於他是怎麽毒殺母親的證據。


    從他父親去世起,到他母親招人來家裏,到他考上舉人後給母親下藥。


    從哪裏買的藥,怎麽下的,全都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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