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阿三就打電話叫繼康大炮:今天阿拉早點開船,去趕三兄弟礁的南水潮,抲兩網紅裸鯉應該沒問題。


    繼康大炮是阿三的老搭檔了,知道阿三的想法後,當即在電話裏迴應:好的,我馬上就到船上去。


    阿三也不拖拉,也是當即起床,見老濃--大姐大柳霞還在熟睡中,也不打擾。悄悄的穿好衣服刷牙洗臉後,就出了臥室下樓了。


    樓下客廳裏,沙發上坐著老二。見阿三下樓來了,當即起身問:老公,你要做啥呀?


    阿三奇怪:你怎麽在這裏?不去樓上睡覺?阿三記得給她們都分配有房間的,三樓的三個客臥,她們是一人有一間的。


    老二說:老公,大姐大說過了,叫我們看管好家。我們都聽大姐大的。我們商量過了,決定是在客廳輪流值班管家,每個輪值8小時。


    哦--是這樣啊…阿三說,嗯--這麽做很好。你們就這樣好好照管好家,照管好大姐大。老公我是要出門去捕魚去了。


    捕魚?老公,捕魚,是為了做多肽類組合物、膠原蛋白類組合物、還有脂肪類組合物,是嗎?


    嗯?這個…好像不是的。你老公捕魚,為的是讓人家可以做紅燒魚、清蒸魚、油炸魚…可以讓人吃的…


    哦--是這樣啊--老二活學活用了阿三的一句話後,接著說:哎老公老公,你快去捕魚吧,捕了魚讓我們也吃吃紅燒魚、清蒸魚、炸炸油,好不好?


    你們--也要吃魚?你們能吃出魚的味道?阿三不相信。


    老公--味道是什麽?


    味道是…該如何解釋?阿三犯難了,隻好用拖字訣了:嗯,等老公捕魚迴來,讓你吃吃,吃過後就知道了。


    嗯!好的。老公,你快去--捕魚吧,我們等你迴來哦…


    唉--這叫什麽事哦--機器人也想吃魚,這不是…哎,不對呀!好像是鬼蛋烏頭說過的吧:她們並不是機器人--至少不是我們理解的機器人。她們吃東西、其實是在分類提純,重新組合各類成份的食物…這不就是說,她們是不知道有味道的嗎?或者,味道也被她們分類提純了?分成什麽類了?提純出什麽啦?一下子,阿三覺得自己成了好奇寶寶了。


    三阿在櫥房裏的儲物櫃裏,拿了個大姐大為他準備好的包,裏麵肯定有幾袋黃酒、幾包煙,還有幾包餅幹什麽的呢。三阿也沒查看,背上包,就出門了。


    邊走邊想--咦,今天這鬼蛋烏頭怎麽這麽安靜?我想了這多,它怎麽沒迴應?嗨--一拍腦門:是昨天晚上與大姐大一床睡覺時,不想被微微打擾,就想到過暫時關閉的。


    這麽說:我隻要一想暫時關閉,不單微微的加連被關閉了,連鬼蛋烏頭的加連也被關閉了?他倆是一個頻道的?還是不管什麽頻道,隻要我一想暫時關閉,所有頻道都關閉了?肯定是的!阿三為自己的是個新發現而感到興奮: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有私人空間了--當即就想驗證一下--是不是真的。可不知不覺的,阿三發現:已經來到碼頭上了。


    好吧,先開船,把船開出去了,再說。


    繼康大炮已在船上了,在駕駛室裏。見阿三來了,就按了開伡按鈕--小漁船的主動力柴油機嗚了幾聲就轟起來了,很快就進入了勻速的的嗡嗡聲。


    阿三也不多話,先解開船艉的纜繩,再解開船艏的纜繩,然後一躍而起,跳上了船。


    繼康大炮操舵--倒伡後退--離開碼頭後調轉船頭、調整航向--向著東偏一字北,加速,駛去。


    阿三進入駕駛室後,繼康大炮放開舵輪,問阿三:放釣、加放溜網,是法?蟹籠要不要也裝幾隻的?


    阿三接過舵輪後,說:嗯,老套套:釣繩先裝個5藍、溜網4匹8支亮桅、蟹籠來得及就裝幾隻,來不及就等會再裝。


    好的--繼康大炮離開駕駛室,去中艙甲板麵,去裝釣繩、整理溜網、串連蟹籠了。


    阿三把著舵,嘴上刁了一支煙後,這才想了想開啟兩個字,並想著說:鬼蛋鬼蛋,壹筒唿叫壹筒唿叫…聽到了否聽到了否…


    過了至少有5~6分鍾後,才有微弱迴音響起:聽到了啦--再給我8分鍾24秒的時間…


    阿三聽後一驚:咋啦鬼蛋,你被什麽組合體撞擊了?聲音怎麽這麽弱?


    沒有--我沒有被撞擊,我是去暗河了…現在正在往迴趕…鬼蛋烏頭的聲音稍微的大了一些。


    哦--你去暗河幹啥呀?暗河在哪裏呀?遠不遠?阿三淪落成好奇寶寶了。


    暗河不算遠,也就比銀河遠了一小小節的路程。


    銀河?是銀河係的銀河?


    是啊--就是你族所說的銀河係的銀河。


    你跑那麽遠去幹啥?


    不遠的--用你族的編碼表示,也就5萬8千光年的路程。我去那裏,是要去暗河星係中的xaogua星,還有juwi星,分別去纏取si和w的純源組合物。那是我現在在用的兩種很高檔的能量源原生組合物,也是很近的純源原生組合物的庫存地。


    哦--那你--那個什麽純源組合物--還是什麽能量源原生組合物--纏取到了嗎?


    纏取到了--我的本體庫存都充滿了,沒有意外,現在,我至少與你有6千萬小時的時間可以在一起。就算有意外,我也至少與你有3千萬小時可以在一起的。鬼蛋烏頭的聲音越來越響起來了。


    3千萬小時--阿三有點暗然:我能有這麽長時間的命嗎?哦--是:我這個組合體能保持3千萬小時後仍然組合正常而不解體嗎?


    阿三老大,我知道你有本事不斷的重新組合己的,你們這個族類的頂尖組合體就是有這個本事。這是其他許多的族類都沒有的本領,我就很敬佩你的這一點的。


    哦--我還有這本事?我怎麽不知道?!


    你族的許多組合體就是有一點不好--明明知道,卻說不知道,或是說知道一點點--用你族的編碼表了,那就是--裝!不過,我相信,阿三老大,你不是在裝,你是潛能還沒覺醒,真的還不知道,是吧?


    阿三:…可能…是吧…


    老大!老大!從中艙傳來了繼康大炮的吼聲,把阿三驚醒了,一看:他娘的…趕緊換擋--從前進三退到前進二、前進一、空擋、倒伡一、倒伡二…真險啊--就在離龜背礁隻有二十多米的距離時,船才停止前進,開始後退…


    唉---駛船時就是不能胡亂想事情的---差點都撞礁了---阿三抹抹腦門上的冷汗,自我反省著。


    在中艙的繼康大炮又吼了一句:老大,看!鯔魚!


    果然,在龜背礁邊的海麵中串出了兩條有成人手臂大小的鯔魚--從水中串出,又落入水中,銀亮色的魚肚特別耀眼。顯然,它們--也是被驚嚇到了。


    他娘的--這就是富貴險中求吧?幹!抓它娘的!阿三也對繼康吼起來:溜網裝好了啊?雙衣的!


    裝好了3匹…繼康迴話。


    好!這頭先放1匹!快!阿三又退迴空擋,轉為前進一,調整好航向,在中艙的繼康大炮就開始了放網的操作。


    一匹溜網很快放完。當繼康大炮把亮桅杆拋入海中後,阿三就推擋進入進前進三,全馬力開足,把船開向龜背礁的另一麵--船過之處的四五十米的海麵,不斷的有鯔魚在躍起、跌落…


    阿三瞄了一眼海麵,估計已經到達預定的位置了,就又換擋到前進一,對繼康吼:放網!


    繼康大炮應聲哎--亮桅杆入海、溜網入海…海麵上隻見一個個的白色的小球狀的浮子在一一的排開,海麵上很快在龜背礁的周邊圍上了一大圈的浮子,就留了南麵的一個口子。阿三的小漁船,就守在這口子的位置,很有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思。


    放完網了。阿三就換迴空檔,熄了火,也不駛船了,任船在海水中漂浮著。


    繼康大炮開心的來到駕駛室,對阿三說:老大,儂猜這迴能抓多少鯔魚?我猜至少有50~60條。


    我猜…阿三剛想說話,腦子裏傳來了鬼蛋烏頭的聲音:哎--阿三老大,你們這是在幹嘛呢?


    阿三:我們在捕魚呀--你--你不是本事大嗎?你纏查一下,我這網中,有多少魚觸網了?


    一分鍾後,有迴音了:你是說--那些背脊木綠色的、腹部銀亮色的、寬圓嘴扁扁頭的--碳基氫氧組合體與你說的那種叫網的ch聚合物,相互纏粘的數量是吧?我纏查過了,一共有38個纏粘點。


    隻有38個?…這麽少?其他的魚--都跑了?阿三覺得悔氣,費好大的勁,才抓了這38條魚,這次下網沒看皇曆啊…


    不是的,還有122個--你說的魚,都在石礁邊聚著呢,他們在商量是衝向鐵基組合物好還是衝向ch聚合物好,多數已認為要衝向鐵基組合物…


    原來--是這樣的啊--阿三明白了:這是我的船熄火了的關係--好吧,那我就把動靜搞大一點!於是又開啟了主動力柴油機,空擋高速--響聲振海…


    哎--阿三老大,又多有47個纏粘點了!要不要我幫你一下?鬼蛋烏頭也好像來了點興趣。


    你想怎麽幫?阿三也好奇:你不會是想幫我直接把魚纏到我船上來吧?


    可以是可以,可是我想知道這些--魚--是吧?我想知道這些魚的纏法功力…有兩個纏粘點的--魚--已經解脫纏粘了…我把剩下的魚都纏送到你的ch聚合物上去,我想看看,是你的ch聚合物的纏法功力高,還是那些寬圓嘴扁扁頭的碳基氫氧組合體的纏法功力高…鬼蛋烏頭說完,就行動了。


    不一會兒,海麵上圍成一圈的浮子,就不平靜了:時而是這裏幾個浮子下沉了,時而又是那幾個浮子上浮了…阿三果斷決定:大炮:快!起網!


    繼康大炮應聲好、就奔向中艙,開啟了起網機。溜網被一段一段的收迴船上了,連同與網纏粘在一起的鯔魚…


    阿三老大--你耍賴哦--你幫助了ch聚合物,沒讓那些魚與你的ch聚合物公平比拚纏法功力…


    鬼蛋烏頭還有意見了?阿三心裏懟想:你也說了,ch聚合物是我的、是我在與這些魚比拚,我、我們,就兩個,魚呢?一百多個、快200個了吧--公平嗎?


    這…倒也是哦…好吧,我還是幫你吧…


    奇觀出現了:隨著繼康大炮的起網,不單連網帶魚的一段段的上了船,連沒被網纏粘的魚也蹦上了船,進了中艙…繼康大炮看呆了,忘了收網了…


    阿三倒是見怪不怪,大吼:大炮!收網呀!快收網!


    噢、噢噢--於是,繼康大炮繼續收網,直到把亮桅杆也撈上了船。


    老大,現在怎麽辦:看看這魚,至少該有一百五六十條了吧,估摸著最小的也在5斤以上的,能裝個…裝個20幾箱吧…咱的先返航,先去賣掉它?…


    嗯--現在還早,再說隻有一種魚,不好賣。我們還是繼續開船出去,去放釣吧--今天的風向潮水,三兄弟礁那地方一定會有花雜魚的,能釣點貨色的。再放幾隻蟹籠,弄點青蟹黃革蟹什麽的,就更好了…


    好好,還是老大貪心,要我就返航啦…繼康大炮實話實說,嘿嘿的笑了。


    阿三也笑了:你個大炮,說什麽呢!來來,我們先把這些鯔魚打理好。


    於是兩個人一齊出手,很快把魚從溜網中都脫了出來,裝了28箱,存入中艙加冰封蓋了。


    再看看溜網,也就隻剩一半還能用了。另一半被衝得支離破碎的,有個大洞有五六個網眼的大小--至少是有個直徑在20公分左右的鯔魚、不!應該是鯔魚王、或鯔魚皇,給逃脫了…阿三和繼康都有點心疼,也很無奈,賺錢哪有不用成本的?這就是成本!


    繼康在卸下那不能用的溜網,又串裝好六隻蟹籠,做好了準備。


    阿三則進駕駛室,掛擋:前進一、前進二、前進三…向心目中的三兄弟礁駛去。


    哎,阿三老大,你還要做啥?放釣,是不是用了一點點的誘餌,去騙--去騙魚--咬釣,最後被你抓住了,是吧?鬼蛋烏頭笑嘻嘻的對阿三發出了聲音。


    哎--你這個烏頭!釣魚,講究的是願者上鉤。我隻是放下誘餌,咬不咬鉤,還不是看那些魚貪不貪呀?貪吃被抓,貪心受罰,理所應當麽!你想--是不是這個道理?阿三也覺得奇怪,以前自己可從來沒有想過釣魚還要有道理的,今天這是怎麽啦?靈感爆棚了?


    鬼蛋卻是大為感動:阿三老大,我要是早聽到你的這條教訓,我恐怕早就升級為七紀纏帝了…


    怎麽?你也貪心過了?阿三感到好笑:還六紀纏帝呢,照樣是有貪念的?


    哎--阿三老大,我以後…按你族的編碼表示,就是:一定要戒除貪欲,立地成佛。以前的事,就不說了,可以嗎?


    哈哈哈哈--阿三忍不住的笑了,還立地成佛呢,這都哪兒跟哪兒呀,純屬亂搭。


    好吧…在答應鬼蛋烏頭後,這迴,阿三可上心了:盡管在與鬼蛋烏頭扯閑篇,可還是時不時的看看前方,看看航向,看看bd定位儀…


    沒多久,看到三兄弟礁了--這三兄弟礁,兩邊大夾一中間小,中間的小弟礁的兩邊有兩條險險的水道。這兩條險險的水道,對別人來說就意味著危險、意味著災難,可對阿三和繼康來說,那就是天然的魚倉了…


    沒等繼康問,阿三就吩咐:老套路:左邊放5籃釣繩,右邊放4籃釣繩。等會放完釣繩後,再到兩邊的大兄弟礁的西南邊去放蟹籠。哎--蟹籠串好幾隻了?


    繼康大炮答:一共串好9隻了。


    好,那就把9隻蟹籠全都放下去好了。


    ……


    所有的操作很快被熟練的完成了。


    阿三把船駛離三兄弟礁約200米的地方,拋了錨,熄了火。


    繼康大炮:老大,阿拉弄條鯔魚烤烤,過過老酒?


    嗯--好也!阿三答應了。船在海上,是沒有按時吃飯的條件的。啥時有空了,就抓緊時間做飯吃,是常態。放一輪釣鉤,最少也要等上個2~3個鍾點才會收迴的。所以,眼下就是阿三和繼康做飯吃喝老酒的最佳時間。


    有繼康在,阿三就不插手燒飯烤魚的事務啦,從自已臥補裏找出二袋黃酒,就坐等開吃了。


    哎--阿三老大,你這是--要補充能量了?你們這族的--可真是心急,能量明明還有,就急著要補充。補就補吧--也就補了一點點,就又急著要去用--這不是白白的耗費時效嗎?


    哎--還真是的哦--我們人類,要是也能吃一頓--嗯嗯--是--補充一次能量,就能用個三千萬小時--不不,就算能用一萬小時、一千小時,那也得省多少事啊--難道我們人類的生命時間,大多是耗費在了補充能量上了?這是怎麽設置的麽,這麽笨!阿三第一次有了這麽個想法。


    你們不是笨,是貪。貪圖享受各種美味,就是時常是受苦受難了也不改貪習。鬼蛋烏頭居這麽說。


    阿三承認:人類中是存在這種情況的。可貪是隻有我們才有的嗎?你鬼蛋烏頭不也貪過嗎?再說,這海裏的魚,不也是貪--才被釣的嗎?


    理是這麽個理,可好像是在說你族的貪耶…不是在說其他的貪呀…鬼蛋烏頭感覺自己被繞暈了,落入了阿三的圈套了,有點不甘心。


    好啦--鬼蛋,有理就對啦--其實,我們也不全是貪,更多的是沒辦法。我們有一句話,叫: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纏查到過沒有?


    沒有。鬼蛋烏頭一如既往的實話實說。


    哎--我不是對你說過嗎--有時間了就多去纏查一下我們的、那個什麽…哦--是碳墨痕跡組合,對吧?你多去查查,就知道了:其實不是我們貪,真的是我們還沒辦法。我們還不能像你這樣:補充一次能量,就能用3千萬小時的。其實,說大一點,你3千萬小時補充一次能量,又能跑多遠?又能做多少事?還不是用完了又得補,補好了又去用嗎?與我們的狀況又差了多少呢?歸根到底的道理還不是一樣的?我的還有一句話,叫:五十步笑一百步,自不知恥--是啥意思,你知道嗎?


    這下,鬼蛋烏頭熄火了--久久沒有響聲。


    繼康大炮把魚燒好了,盛裝在一個20寸的不鏽鋼盆子裏,整整的一滿盆,端進了駕駛室。


    所謂烤,其實就是水煮式的紅燒,也沒放多少調料,就鹽、醬油、糖,各放一點,加水一煮,就成了。仗著魚的活鮮,就這麽簡單的燒煮一下,也依然是香噴噴的頂級美鮮,原汁原味,不可多得。


    阿三也不多話,分給繼康一袋黃酒,拿起筷子就帶頭吃喝起來。酒是連袋喝的,在袋角咬一破口就喝上了。魚是大塊挾的,一塊魚肉就塞滿一大口。


    繼康大炮緊跟著開吃,同樣的風格,同樣的節奏。


    這些,都是老套路,早就習慣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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