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萱舉起手中的塑料袋,“我特地買了宵夜,想著沈姝結束肯定會餓。”


    “我和你一起等沈姝吧。”


    花澤西和田萱在熊熊金店門口徘徊。


    沈姝在金店裏麵忍氣吞聲一小時,最後總算哈著腰,把這尊大佛請走了。


    “沈姝。”


    沈姝聽見聲音,迴頭,驚喜道:“你怎麽來了?”


    花澤西和田萱一起走上前。


    花澤西放軟了聲音,“我接你迴家,今天太晚了,我擔心你。”


    沈姝心底湧上一股暖流,她感動地看著花澤西。


    田萱把炸雞袋子遞給沈姝,“還有我,我買了炸雞給你當宵夜。”


    沈姝雙手接過,“謝謝你,萱萱。”


    “哦對了,康寧醫院的事我沒來及和你說。”


    “正好阿西在這,讓他和你說吧。”


    沈姝關上金店的大燈,隻留展示櫃中一排小小的射燈。


    金飾在燈光照射下閃著華貴的白光。


    三人一起往商場外走。


    花澤西站在沈姝右手邊,他用竹簽叉一塊不規則形狀的炸雞,放進嘴裏嚼了嚼。


    有點鹹,涼了之後還有點油。


    味道無功無過。


    花澤西說:“康寧是全國連鎖的病院,我問過金家人,康寧設備還有團隊都是國內頂尖。”


    “你可以對康寧放心。”


    “實在不行,金家人也可以聘請天石精神科的醫生為病人服務。”


    “不過康寧最近出了點事,需要等我處理好。”


    “這段時間你母親可以安心住在天石,我已經安排妥當了。”


    田萱看著路燈下清風朗月的花澤西,偏頭,視野裏闖進一個吃得滿嘴流油的沈姝。


    花澤西從褲兜裏抽出手帕紙,給沈姝擦嘴。


    沈姝嘿嘿嘿地笑,嘴上的口紅吃得這裏缺一塊,那裏缺一塊。


    田萱皺眉,她之前怎麽會覺得花澤西配不上沈姝?


    她一開始覺得是自家白菜被別家豬拱了,現在一看,發現是自家豬拱了別人的竹子。


    田萱捏捏兩邊眼角,不想看沈姝傻樂的樣子。


    “好,謝謝你們。”


    花澤西和沈姝目送田萱坐上出租車。


    今天沈姝不想打車,她沿著人行道,在亮黃的燈光下一步一跳。


    花澤西跟在沈姝身邊,拿著沒吃完的炸雞袋子。


    “最後一位客人這麽糾纏你,你卻很高興?”


    沈姝聲音響亮,“她最後定了十套金飾,總價值兩千萬。”


    花澤西一愣,中途他去了一趟廁所,迴來就看見沈姝彎腰送客人離開。


    “我原來以為她又是來找消遣的,沒想到最後買了這麽多。”


    “她說自己不是海市人,隻是來旅遊的。”


    “這十套金飾她說要盡快送到明市,我明天得早點起床,去金店調貨發貨。”


    “我就不吃早餐了,不用買我的。”


    花澤西眼神一暗,說:“早餐還是要吃的,記得在商場裏簡單吃一點。”


    沈姝哦了一聲。


    迴到家,沈姝先去浴室洗澡。


    花澤西坐在電腦前,把剛才糾纏沈姝的客人資料調出來。


    客人名叫淩秋水。


    花澤西劃拉一下鼠標中鍵,屏幕上的資料顯示,淩秋水是羅傑的大姨。


    淩秋水和羅傑的母親淩允兒一同嫁進羅家,沒多久各自誕下一名女嬰。


    “難道淩秋水認出了沈姝?”


    小說裏麵有寫,沈姝長得很像淩允兒。


    淩秋水身為淩允兒的姐姐,很可能對沈姝的長相起了疑心。


    現在羅傑還沒迴羅家,羅家人就和沈姝碰上了。


    羅家對沈姝態度曖昧,淩秋水的突然出現,花澤西有種不祥的預感。


    “哢噠!”


    浴室門被打開的聲音響起,花澤西趕緊按滅電腦屏幕。


    他走出去,拿上吹風機給沈姝吹頭發。


    花澤西心不在焉地撥弄沈姝的七彩長發,即使經常染燙,沈姝的發質還是很好。


    發絲像水一樣在指尖溜走。


    沈姝閉著眼睛問:“我想把頭發染迴去,你覺得怎麽樣?”


    花澤西梳開長發的左手停在空中,他關閉唿唿作響的吹風機。


    “為什麽突然有這個想法?”


    沈姝舔著下唇,沒看到身後花澤西黑下來的臉。


    “其實在金店工作第一天開始,我就有這個想法了。”


    “大家都是規規矩矩的發色,最出格的顏色也是偏紅的棕色。”


    “不像我,五顏六色的。”


    花澤西用手無意識地梳著沈姝的瀑布長發。


    “我很喜歡你的頭發,在太陽底下像彩虹,很漂亮,我能第一時間找到你。”


    沈姝耳垂紅紅,“我隔段時間就去補染,也挺浪費時間的。”


    “我想把時間多用在工作上。”


    花澤西眯起眼睛,“有人說你的頭發不好,那個人是誰?”


    沈姝偏頭,驚奇地看著花澤西。


    “你怎麽知道?”


    花澤西臉上冰冷的表情瞬間消失,他笑道:“你染發多年,且一直是瀑布長發,我從來沒有聽你抱怨過自己的頭發。”


    “你發質一直很好,你很珍惜自己的頭發。”


    沈姝雙手攏了攏半幹的頭發,攏成一束,足有嬰兒小臂粗。


    “古正峰和古倩之前提過一嘴我的頭發,我當時沒太當迴事。”


    花澤西笑著問:“除了他們,還有誰提過?”


    沈姝說:“今天那個客人也說了一下,說發色太紮眼,會影響客人挑金飾的眼光。”


    “她還說我化妝技術很差,妝容嚇人,就算素顏很醜,也比化成我這副鬼樣子上班好得多。”


    花澤西心底冷笑。


    他能肯定,淩秋水確實對沈姝起了疑心。


    沈姝化妝技術爛,習慣用慘白的粉底顏色,結塊的蜘蛛睫毛膏……


    這些都在拉低沈姝的顏值,影響著周圍人對沈姝真容的具體印象。


    淩秋水想看沈姝的素顏,應該是要和淩允兒的臉做對比。


    花澤西把沈姝臉頰邊的長發別到她耳後。


    沈姝露出來的臉頰紅紅,不知道是吹風機吹紅的,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你化妝後的臉我看慣了,你喜歡怎麽樣化妝我都接受。”


    “你想改變嗎?”


    沈姝別過臉,花澤西的眼神,認真得仿佛能看穿她。


    “金店要多賣金飾,你才能賺錢。”


    “我改變一下形象,說不定能賣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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