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輕盯著那個腳印,想著下次讓采購買一桶白油漆,迴來塗牆。


    管成風踏進白若楠在的房間。


    白若楠隔著單向玻璃,盯著臉色淡然的花澤西,表情凝重。


    管成風在飲水機旁邊拔出一個紙杯,接了一杯水,猛灌進喉嚨。


    他把空紙杯狠狠捏在掌心,用力摜進垃圾桶。


    白若楠聽見這些吵鬧的動靜,心情更加煩躁。


    “管成風!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管成風踹向垃圾桶的腳頓住,不爽地把腳收迴來。


    “白姐,現在怎麽辦?”


    白若楠還沒說話,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她看一眼來電人姓名,是喬韻。


    “白姐姐,和濟堂的事怎麽樣了?”


    白若楠皺眉,“喬局長和你說了和濟堂的事情嗎?”


    喬韻活潑的聲音響起,“叔叔沒和你說嗎,這事是我舉報的。”


    白若楠腦海閃過一點思緒,但是來不及捕捉就消失了。


    “事情進展不順利,具體的我不能和你多說,等事情結束了,我會跟你說一聲。”


    喬韻語氣緊張,“為什麽不順利?”


    白若楠不想說,她要開口打斷的時候,管成風突然插話。


    “逮捕令遲遲下不來,花澤西馬上要被無罪釋放了。”


    白若楠來不及捂住話筒,電話對麵的喬韻全部聽到了。


    喬韻說:“這事好辦,交給我!”


    白若楠想阻止,對麵的喬韻卻掛斷了電話。


    再撥迴去,喬韻沒有接聽。


    白若楠氣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她瞪著管成風。


    “我說了你很多次,再不改改你這暴躁的脾氣,就別在醫藥廳工作了!”


    管成風身有編製,一點也不慌。


    “我承認我是暴躁,但是喬小姐是喬局長的侄女,跟她抱怨一下事情進展,我覺得沒什麽關係。”


    “反正以喬小姐的身份,她不會到處亂說。”


    “我們證據確鑿,卻一直拿不到逮捕令,這裏麵的貓膩,你比我清楚。”


    “讓他們互相掐唄。”


    “反正大佬打架,我們這些馬仔就是當炮灰的命。”


    “還不如表現得好一點,爭取留個全屍。”


    白若楠頭痛地捏著太陽穴。


    喬韻的確不會亂說,但是她會仗勢欺人啊!


    白若楠最討厭嚴刑逼供得來的證據,那是在侮辱每個為人民服務的工作者!


    逮捕令下不來,警署那邊除了有崔家的運作,肯定也有自己的考量。


    白若楠深唿吸一口氣,勉強平複激動的心情。


    算了,這次的確是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小鬼隻能獨善其身。


    二十四小時一過,崔家的律師準時出現在審訊室門口。


    審訊室門口前麵的走廊,管成風剔著牙進來,身上一股街邊炒粉的油脂味道。


    律師下意識皺了皺鼻子。


    管成風注意到律師的嫌棄,故意往律師的位置走兩步。


    嗆鼻的味道撲麵而來,律師惡心得往後退了一步。


    管成風覺得自己找迴了麵子,把牙簽彈進右手邊的垃圾桶,得意極了。


    律師食指抵著鼻孔,沉聲道:“二十四小時已過,我來接花先生迴家。”


    管成風沒說話。


    律師瞥一眼管成風,上前要拉開審訊室的門把手。


    即將要碰上冰冷的把手那一刻,管成風突然伸手,一手抵著審訊室的門框,整個人斜擋住審訊室。


    律師急忙收迴手,生怕碰到一身炒粉味的管成風。


    她維持著職業化的笑容,“你現在的行為是在非法執法。”


    “沒有足夠證據的前提下,警署隻能把嫌疑人扣押二十四小時。”


    “具體條例我就不背了,相信你比我更懂法。”


    管成風搖頭,收迴擋門的手臂。


    “我可沒有違法,你不要急,我們等一等。”


    律師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等什麽?”


    管成風笑道:“看在你這麽無知的份上,去見花澤西最後一麵吧。”


    他主動讓開審訊室的大門。


    律師皺著眉毛,不安的情緒十分濃烈。


    她走到花澤西身邊,示意管成風打開桌子上的手銬。


    管成風神秘地說:“等一等,還不是時候。”


    律師問:“到底等什麽?”


    這時,審訊室大門出現了白若楠的身影。


    “自然是等逮捕令。”


    白若楠一邊說話,一邊三指夾住一張薄薄的逮捕令,向眾人展示。


    律師掃一眼,看出逮捕令是真的。


    她終於明白心中的不安源於何處。


    律師意味深長地看一眼白若楠的外套,外套胸前繡著“醫藥廳”三個黑字。


    白若楠感覺到律師奇怪的打量,她垂下眼簾,表情有點難堪。


    律師笑道:“好,我先迴去了。”


    微笑著說完,律師轉身的瞬間冷下臉。


    她要趕緊迴律師樓一趟,和同事討論現在各項證據的進度。


    一天時間,足夠熊家查到陷害和濟堂的證據內容是什麽。


    其中有金元霜轉給各個黑醫館的轉賬記錄,金元霜開給別的醫館的收據、發票……


    證據繁多,類型多樣。


    律師經手過許多類似的案件,但是沒有一個案件像和濟堂一樣,有那麽多充足的證據。


    多到律師都懷疑,和濟堂是不是真的開了很多黑醫館。


    要證明這些證據是偽造的,十分困難。


    因為這些證據上蓋的章、簽的名,均來自金元霜,沒有一點偽造。


    轉賬用的賬號的確來自金元霜。


    昨天金元霜帶著一班人馬,地毯式搜索動過她電腦的員工,發現陳紅填寫的住址是假的。


    通過網絡手段一查,發現根本沒有陳紅這號人。


    熊家已經在組織隊伍找陳紅,發誓掘地三尺都要把人挖出來。


    崔家則在動用自己的人脈走關係,想著先把花澤西保出來,其他的以後再說。


    就之前搜集的證據來看,想保下花澤西輕而易舉。


    但是如今多了一份逮捕令,花澤西的處境就會瞬間改變。


    律師腦子裏正在胡思亂想。


    她走出警署大門的時候,差點被一輛黑色的奧迪車撞到,嚇得她心髒狂跳。


    司機探頭出來,罵道:“沒長眼啊?”


    “戴著個破眼鏡,明明有四隻眼睛,還能往我車上撞。”


    “在警署門口碰瓷,膽子夠大啊!”


    “知道這是誰的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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