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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麽打跑太陽神的?”他望著浮在水麵閉目養神幾乎要睡著的陳風,突然想把這幾場大戰的情況知道的更清楚些。“和你長得很像的那個。”


    “就那麽打跑的呀?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陳風依舊閉著眼漂在水麵上,肚子隨著沉重的唿吸起伏,在太陽下跑了一天,讓他全身黑裏透紅,紅的發亮。“就是用雷把他炸下來,然後用水。說實話,我打不過他。”


    “聽起來咋覺得挺簡單的?好像連十分鍾都沒有。”


    “十分鍾?”陳風一個翻身在水裏站了起來,掀起的水花驚得身邊的小魚四處亂竄,慌亂中撞到他身上。“連十秒鍾都沒有。”


    “那麽短!”


    “大家都忙得很,誰有空和你大戰三百迴合?”漸漸昏暗的光線中,陳風梗著脖子白了洪亮一眼,隨後又恢複了原先的姿勢,躺在水中一動不動。像是繼續對洪亮說話,又像是喃喃自語,“就算是兩個人動刀子,那也是捅上就完。怎麽可能打半天……”


    “七百年前那一場……”


    “兩三分鍾吧。”陳風漫不經心的說,閉著眼感受緩慢的水流。隻是偶爾動一動手腳,免得被河水衝的太遠。


    他喜歡泡在水裏的感覺,從生下來就喜歡。還記得小時候在德州老家,爹媽帶著哥哥姐姐住在另一所院子裏,而他就和爺爺住在三間老舊的平房裏麵。每當下雨,小院裏都會積滿了雨水。他總是光著小屁股跑出去,把帶著暑氣的溫熱的雨水踩成渾濁的一片。爺爺也總是坐在門口抽著旱煙,笑眯眯地看著和泥土一樣顏色的孫子在泥裏打滾,怎麽看怎麽喜歡。看得高興了他也會來到水邊,一把抓過陳風,也不管他身上有多少泥,抱在懷裏親了又親,故意用胡子在孫子的小臉上紮。


    二十年過去,他從小胖子長成了大胖子,爺爺也從健步如飛變得下樓都要人攙扶。迴不去了,真的迴不去了。


    也許他還有時間,能夠像那十三位天神一樣長生不老。但是爺爺卻不會停止衰老,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到那時,所有的迴憶便隻是迴憶,除了自己沒有人會再記起。就像是這河水,從身旁緩緩流過,不留下一絲痕跡。而對於經曆了這河水的人,在許久之後能夠記住的,也不過是這清脆的水聲,和這清澈的波紋……


    不對,這小河在這裏是極緩的,從來沒聽到過這樣的水聲。怎麽迴事?陳風在水裏睜開了眼睛,目光所及處看到的景象讓他震驚……


    又一次在水裏站了起來,怒不可遏的看了洪亮一眼便向岸邊衝上來。陳風的憤怒化作一種衝動,這種衝動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他的心裏記不得數天來發生的一切,也記不得全身上下的傷痕,他隻想拍死岸邊那個不要臉的胖子,至少也是要給他一頓胖揍。“狗東西,在老子遊泳的水裏撒尿,你小子是活夠了!”這就是陳風心中所想,“你最好別讓我抓住你,要不然老子給你揪下來!”


    盡管陳風隻是大叫了一句“賤人”,洪亮還是從他大跨步的姿態和滿臉的怒氣中感覺到了危險。一邊尿一邊轉身,嘴裏大笑:“胖子,我錯了!夢姐姐,飯好了嗎?”


    石屋外麵坐落著一塊方桌大小的青白的石頭,石頭頂上很平,很久以來就被當作桌子使用。桌子周圍移來幾塊凳子高低的青石,石頭被夏日的陽光煨的溫暖,在夜幕與黃昏交替的時候依舊輕微的燙著兩個胖子的屁股。


    麵對麵坐下來,陳風大睜著兩隻牛眼死死瞪著一臉歉疚的洪亮。洪亮極力表現得嬉皮笑臉,卻仍舊捅不破空氣中彌漫的殺氣。一隻手支著腦袋,另一隻胳膊膽怯的搭在桌麵上,手指有節奏的敲擊,就盼著晨姮快點出現,至少在她麵前陳風不會一口吞了他。


    沒過多久,晨姮果然拎著籃子走了出來。直到今天陳風才想起來仔細看一看這些天他到底吃了些啥。籃子裏的吃食倒也不錯,但怎麽看都覺得奇怪。整整一籃子,滿滿當當的煮花生、煮紅薯、煮玉米,就是一個大號的“大豐收”,真正讓他感到親切的是在這“大豐收”中隱藏的幾個大餡包子。


    包子是肉餡的,肉餡裏恰到好處的混著些蔥絲薑末,肥而不膩。包子皮揉搓的力道很足,吃到嘴裏勁道十足,雖然是發麵卻有那麽一點彈彈的口感。


    原來晨姮的手藝這麽好,至少在做包子這件事上絕對超過了絕大多數的廚師。但轉念一想,這麽多天以來他在峽穀裏並沒有發現任何白麵的痕跡,這包子會是從哪裏來的?抬起眼睛看看洪亮,洪亮仍舊偷瞄著自己。他並沒有看明白陳風那眼神的用意,還以為這小子要發飆,一頓胖揍在所難免。


    可是陳風並沒有動,而是用眼角的餘光瞄了晨姮一眼。晨姮麵無表情的坐在一旁,不吃也不動,就像是在夢遊。


    “我今天去了那天你們住的酒店,拿迴了你們的行李。”她好像從空氣中讀懂了陳風的疑惑,雕像一般的坐在跟前,眼睛看著桌上的籃子,卻又像是穿過籃子盯著很遠的地方。“原來的衣服都破了,不能穿了……我把你們欠的住宿費也交了。”猶猶豫豫地把話說完,她站起了身準備迴石屋。離開的時候又小聲的說了一句:“你的傷好的產不多了,你不能再留在這。”


    陳風沒有說話,舉著半個包子眨了眨眼睛。洪亮好久才反應過來晨姮是在和自己說話,直愣愣地說了一聲“哦”,算是對她的答謝。


    直到兩天後他們的傷才算徹底痊愈。陳風腿上的皮膚已經長好,除了那一片片暗紅仍舊紮眼,已經沒有了任何不舒服的感覺。洪亮傷口上的死肉和死皮也都被他手賤的一點點摳了下去,斷掉的骨頭也莫名其妙的接上。如果不仔細看,那留下的痕跡就像是黑紅的皮膚上生出的一條白癜風。雖然不好看,但也不嚇人。


    “你準備去哪?”


    “迴家,我爹怕我在外邊惹事,讓我迴去。肯定是勸我別和孫玲分手。”洪亮從背包裏翻出來一堆衣服褲子,挑出一條牛仔短褲穿在身上,又狠命地抖了抖皺皺巴巴的短袖襯衣,小心地遮住胸前的傷口免得被人看見。“你也迴家吧。”


    “我迴學校。”


    “迴家吧,宿舍裏就你自己,能幹啥?”


    “我想睡幾天覺。”


    ……


    悄然不覺間又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一座山城擺在兩人眼前。城區不是很大,建築也不是很高,馬路上雖然也稱得上車水馬龍,但相比其他城市似乎還差了些什麽,或許是多了些什麽。


    站在沒有泥土的街道上,這是這麽多天來兩人的腳第一次隔著鞋子踩在地上,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沒有了腳下濕潤的泥土和石頭,兩隻腳像是踩在雲彩上,感覺鞋底子軟乎乎的走路不穩。沒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卻又有了想要跑起來的動力。眼前往來的汽車和電動車一閃而過,在二人的鼻尖掀起一陣陣微風,街上路過的人們或凝眉或輕鬆,不知道要奔向哪裏。


    但記憶告訴陳風,這裏不同於他到過的任何一座城市。在這裏,人們來去匆匆卻並不焦急,車來車往卻並不擁擠,道路寬敞卻並不躁動,姑娘漂亮卻不帶鉛華。一條百十米寬的河在城中心蜿蜒,河兩側的大理石圍欄上趴滿了垂釣的人。垂釣的人一個個神情悠閑,似乎碳纖維魚竿盡頭那未知的獵物便是他們一天當中最重要的收獲。


    耳旁的童聲吸引了他的注意,肉乎乎的小家夥腳步蹣跚,小手拚命扒著最低處的圍欄向河裏瞧。扭頭看看左右,發現這望不到頭的白色大理石圍欄上趴著的幾乎全是男人,從白發蒼蒼到蹣跚學步,足足聚集了三四代人。偶或冒出一兩個穿鮮豔裙子的小女孩,都顯得那麽格格不入。


    “這裏的男人真閑呀!”陳風心想。


    身邊的洪亮早就被這氛圍吸引了,趴在圍欄上盯著不遠處的浮漂。浮漂隨著微風吹起的波紋搖曳,一上一下,一上又一下。至少在這條河邊,他沒有看到醒目的廣告牌,也沒有聽到刺耳的音樂。隻有這河兩岸垂釣的男人,悠閑地教育著自己的子孫該如何悠閑地生活下去。


    “這是哪?”


    “承德。”洪亮小聲地迴答,“我去年和孫玲來過。”


    陳風不知道他是怎麽判斷出這城市的名字的,但既然洪亮說了,那他也不用去懷疑。隻是有一點好奇,原來城市裏也是可以這樣生活的。


    分不清楚哪裏是市中心,也分不出哪裏是邊緣。在這裏似乎哪裏都是中心,哪裏也都是邊緣。隻是從座城市想要直接迴到山東似乎並不容易,洪亮舉著手機花了半個小時盯著“12306”的app發愁,寬大的腦門硬生生擠出了一道皺紋,黑乎乎的大臉也險些憋成了關老爺的顏色。他死活不明白,這麽一個天下聞名的旅遊城市竟然沒有一條高鐵,想要迴山東最快的辦法竟然是到北x京轉飛機。


    其實哪裏用得著半個小時,陳風隻用了三秒鍾掃了一眼屏幕便在心裏做出了決定——坐汽車。他是散漫慣了的,從生下來就沒有過執著於某一種東西的情況發生。所以他不會像洪亮那樣糾結,分明找不到合適的火車,幹嘛非得和自己較勁,卯足勁把自己憋成一隻拔了毛的美x國火雞?算了吧!


    盡管如此,他還是很喜歡看別人著急的樣子。看著洪亮在一旁急得團團轉,他悄無聲息的查好了班車間隔,也輕鬆找到了汽車站的位置。但是他不趕時間,洪亮也不趕時間。他就那麽斜靠在圍欄上等著洪亮醒過神來,甚至還少見的向他要了煙,悠哉悠哉的抽起來,一根、兩根、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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