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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做夢嗎?黑衣人從天而降,緩緩地落在陳風麵前。昏暗的天空下看不清對方的臉,隻有一雙電一樣的眼睛刺破漫天大雨。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從天海交接的地方奔向世界的盡頭。海麵與天空如此的接近,仿佛人隻是存活在這撕裂的夾縫中一樣。


    又一道閃電照亮了混沌,黑衣人手中現出了一條冰冷的短棒,青色的寒光在黑色礁石的襯托下如此耀眼。


    “你想做什麽?”陳風大叫,顧不得心中的恐懼。左右張望,目所能及之處,隻有層層巨浪,無處可逃。


    “把你的法力給我!”


    黑衣人吼出的話讓陳風震驚,沒想到這奇怪的力量帶來的竟是災難。然而他並不知道這力量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它到底意味著什麽。但很明顯,眼前的人對此似乎更加清楚。


    “對不起,”對方嘟噥了一句,“這是你的命。”


    說罷,他舉起手中的短棒直指天空。刹那間電閃雷鳴,千萬銀蛇在天海之間飛舞。


    手起棒落,一道亮光從頭頂垂直落下,伴隨著空氣炸裂的聲音,徹徹底底的擊中了陳風。並不是觸電的感覺,也不像被撞擊。強大的力量貫穿整個身體,五髒六腑都幾乎撕裂。在這礁石上,陳風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就被這閃電擊得失去了知覺。


    然而這年輕人似乎並不擔心陳風會死。他明白,既然法力已經覺醒,一道閃電不可能輕易的要了他的命。他隻是想打暈他,找出那法力的罩門,拿到長久以來夢寐以求的東西。畢竟有些事情,隻有通過陳風的法力才能辦得到。


    巨浪撲來,陳風猶如一片枯葉被衝進了大海。海水冰冷刺骨,無情地剜割他肩頭的傷口。那劇烈的疼痛使他突然蘇醒,卻發現自己正在水中翻滾。若隻是普通人,隻需要一瞬間便會暈厥。然而陳風,卻托那詭異力量的福保持著清醒。他奮力向上,用盡全身力氣才將頭探出了水麵。可是水麵上等待他的隻有巨人般怒吼的海浪。


    原來人是這樣的渺小,在這夾縫中隨時可能被吞噬。嚎叫的巨浪帶來的衝擊甚至超過了恐懼,心中隻剩求生的渴望,完全顧不得顫抖。


    他試圖看清周圍的一切,希望在這黑暗的世界找到一星生的希望,哪怕是一點點。但那黑暗是如此的徹底,隻有雷電唿嘯而過將天空劃出一道道轉瞬即逝的傷口。


    風衣在空中飛舞,年輕人在他頭頂盤旋,手握著閃電在海浪間穿梭。接連的雷擊,陳風無處可藏。再強大的力量在能夠自如運用之前,也隻能延長他被雷擊致死的時間。


    意識開始變得模糊,寒冷的海水幾乎奪去了他全部的體溫。手腳開始不聽使喚,身體再一次沒入海麵。這一次,真的結束了吧。


    “爸爸,媽媽……”


    透過天一樣的海,他看到一陣陣閃亮。模糊的意識告訴他,對手就在那裏,手握著閃電等著他。


    然而陳風的憤怒也無法給予他絲毫的力量,僵硬的身體隻能隨著海浪翻滾。他不知道對手是誰,也不明白為什麽要如此對待自己。他隻想質問,想要咒罵,想要看清對方的真實麵目——


    一陣惡心!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口中衝出來,像是一團火,像是一句話。他攥緊雙手,強迫身體蜷縮在一起。當右手經過眼前,爺爺的戒指突然出現,發出燦爛的藍光……


    山一樣高的浪頭拍下來,在水裏他已經分不清哪裏是上,哪裏是下,隻覺得自己落在了一個虛無的空間,被無形的手牽扯著,沒有絲毫反抗的力量,搖晃啊,搖晃。


    在那最後一絲意識消失的那一刻,在他慢慢閉上的雙眼中,一道銀色的亮光亮了起來。像是一隻眼睛,像是一道煙,像是……像是戒指上那一道淺淺的劃痕……


    “小子,睜開眼!”


    如同在睡夢中被潑了一瓢冰水,任憑何等的昏迷都醒了過來。那一聲唿喊似乎在牽引著他唿喊,慫恿著他去幹一架。


    “你贏了。”他在心裏對那個聲音說。


    “我在水裏,你在天上。”他想,“在水裏我鬥不過你,但就算被你用雷劈死,我也要……”


    那蜷縮的身體突然展開,一條冰柱從海底直直的挺了上來,將陳風頂出了海麵。站在冰柱之上,雙手成拳,攥住一身的憤怒。藍光愈發明亮,所到之處海浪避退,閃電也不能近身。一聲怒吼,大海變成冰原,瓢潑大雨化作大雪紛飛。


    突來的變化顯然超出了對手的預料,他停在空中,被眼前的景象震驚。手中短棒上犀利的冷光在冰原中也不再顯眼,唯有那一身黑色依舊莊嚴。


    “五雷轟頂!”


    何止是五雷!伴隨著一聲長嘯,千萬條電光從年輕人身上噴湧而出向陳風逼來。閃電刺破包圍陳風的藍光,幾乎將他從冰柱上擊落。


    跪在冰柱頂端,切切實實地感覺到這次的衝擊比之前更加猛烈。然而他卻再沒有像剛才一樣狼狽,盡管仍舊覺得隨時可能被撕成粉末,但還是保持了清醒。


    一秒鍾,好似長過一萬年!


    口中的烈火依然炙烤著他的喉嚨,身體的每一根毛發好像都要從身上飛走。白色的t恤禁受不住雷電的轟鳴化作塵埃飄散,短褲和鞋子也化成了飛灰。破碎的手表不知為何又一次飄到了眼前,隻是時間已經停滯,唯獨剩下金屬的軀殼。


    伸手握住手表,他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但就是這樣做了。


    又一次惡心,好像有一句怒吼在嗓子裏麵湧動。他再也堅持不住,身體不由自主地直了起來。就這樣跪在冰麵之上,赤裸著全身承接那雷電的洗禮。漫天飛雪阻擋著視線,淒厲的冷風從凝固的海浪間撲來。他張開了口,任憑那怒喊噴湧。


    “降龍翻海!”


    冰原破碎,海水夾雜著冰的碎片衝上雲霄在空中盤旋。一條水龍瞬間將黑衣人圍繞當中,張開巨口撲了過去。


    水龍散去,年輕人和陳風同時墜入了大海,好久才爬上同一塊碎冰仰麵喘息。


    “你是誰?為什麽抓我?”


    對方沒有迴答,隻是和陳風一樣用力地唿吸,費力地翻過身和陳風對視。鬢角的海水沿著眉毛滑下,睫毛上的水珠趁著眼睛的顫抖滴落在身下的碎冰之上。


    年輕人終究還是將目光移開,臉埋向了身下的冰塊。是哭了嗎?睫毛上滴下的是海水,還是淚水?


    他不願意再多看陳風一眼,也沒有力氣再揮動手裏的法杖。他心裏的疑問與不甘也隻是化作一聲抽泣、一次皺眉。


    天空中飄下一角白紗,年輕人掙紮著抬起頭看了一眼:“你來了。”


    一聲空氣撞擊的聲音傳入了陳風的耳朵……


    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陳風已經躺在之前的礁石上麵。石麵上沉睡的螺絲和貝殼不遺餘力地紮進他厚厚的肉裏。就像是做了一個夢,隻是這個夢卻真實的不容懷疑。


    誰能想到坐起身也要費那麽大的力氣,更想不到還是在這麽個奇怪的地方。但這一切都比不上眼前的情景更加出人意料。


    盡管近視的度數不大,陳風還是習慣了戴著眼鏡。可是剛才那麽一場惡鬥,眼鏡早就不知道碎成了幾百片,沉到海底去了。沿著陽光望去,那一襲白衣在風中飛揚。嫋娜的身姿,披散的黑發……天啊,是個姑娘!


    他下意識的四下尋找,可是目光所及卻全無半片可供遮蔽身體的東西。死裏逃生,陳風自然沒有力氣動什麽歪念,可此情此景終究是尷尬。


    “你應該叫我姐姐。”麵前的女孩開口了,陽光從她身後照耀下來,隻看見一個美麗的輪廓。“師父讓我來接你迴去。”


    “姐姐?師父?迴去?”陳風苦笑著抬起頭,“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我身上莫名其妙的發光,差點摔死我的朋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大漢,動手差點要了我的命。就連爺爺都能找出一個破戒指,套在手上拽都拽不下來。現在又是什麽姐姐師父……”


    “風兒……”


    “別這麽叫我,你又不是我媽!我怎麽知道你和那小子是不是一夥的?”他用大聲的叫喊掩飾著內心的恐懼,但語調中的顫抖還是在他臉上貼了一張標簽——他害怕。“有本事就直接上,你還能比打雷那小子更厲害?”


    這一頓大嚷大叫反倒讓眼前的女孩兒沒了主意,兩隻手搭在一起,左右不知進退。她也清楚,現在無論怎麽解釋都隻能讓他更害怕。可是強行把他帶走,那也是不可能了。


    盡管這個傻小子隻是剛剛覺醒了法力,但方才一戰,那發了瘋的蠻力竟能逼退雷神,想要帶走他談何容易。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是雷神的對手。方才的對決,她隻能藏在雲端完全不能靠前。就算一時製住陳風把他帶走,半路上他若是不聽話,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亂子。況且,她也真的打不過他。


    陳風越說越激動,漸漸地竟帶出了些許哭聲,眼睛裏也有淚珠直轉。


    “你別害怕,”她說,“我暫時不帶你走。隻是今後可能還會有人來找你,也許是雷神,也許是別人。”


    “什麽雷神?什麽亂七八糟的,你給我說清楚……”


    他的反應還是讓女孩有些吃驚,這個黑胖子和哪一個師兄弟都不一樣,沒有一點沉穩的樣子。歇斯底裏的讓人覺得可笑,又可憐巴巴的讓人心疼。


    “剛才打你的就是雷神,而你是風神。因為法力相似,所以他沒能傷了你。以後我會再來找你,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說著,她趁陳風不注意,伸出食指在他額頭輕輕一點。就像是一個孩子,再一次沉睡過去。


    “先讓他睡一會,應該足夠帶迴海邊了。”她想,“那時候,我也是這樣抱著他的頭,而他卻從來不會醒過來看我一眼……”


    白晝化作了餘暉,在暮色的遮掩下,她架著陳風輕輕落到了公園大槐樹的下麵。


    轉身準備離開,卻不禁迴頭看看。俯下身,摸一摸倔強的頭發,替他擦幹了臉上的海水。


    輕輕的一聲歎息,托起陳風的右手,那感覺就像是搬動一隻熊掌。她露出一絲笑意,微微的搖頭。


    纖細的手指撫摸過陳風的手背,戒指又一次顯現在他的食指上。那一抹淡淡的劃痕,像極了悠遠的記憶,看不清,卻忘不掉。還是給他穿上一點衣服吧,畢竟他也已經不是一個孩子。


    藍光閃耀,披在陳風身上的也不過是一條黑色的短褲。


    陳風醒來,四下裏已是一片漆黑。拖著麻木的身體,循著記憶尋找那輛白色的山地車。


    山地車無辜的躺在水裏,在遠處昏黃燈光的襯托下,顯得有一點憔悴。他試著彎腰將車子扶起來,可是那雷擊的感覺滲透進了每一個骨節。此時的他就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車禍,被汽車撞出十米遠,卻大難不死的站了起來。但是,我的朋友,您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是一種什麽樣的酸爽!


    五髒六腑沒有一個地方不是火辣辣的撕扯,全身上下沒有一處皮膚不是浸在辣椒油裏麵,裏裏外外沒有一塊肌肉不是在火上盡情烹煮,從頭到腳沒有一根骨頭不是被狗叼著跑了二十裏地。


    不知道嚐試了多少次,他終於下定狠心,用盡吃奶的力氣才彎下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車子扶了起來,才發現那該死的車鎖還在輪子上掛著。


    “奶奶個腿!”下意識地往褲子裏摸,卻發現身上穿的僅是一條短褲,可恨的是連個口袋都沒有。即便有口袋又能怎麽樣呢?這隻是那戒指裏幻化出來的東西罷了。至於鑰匙,哼……不可能在身上了。更不用提什麽手機。


    在這個大雨剛剛散去的夜裏,偶爾還有出租車在眼前經過,可是陳風並沒有招手攔下來。他知道,如果他自己是出租車司機,也不會停車的。有誰會在大晚上冒險停車,拉上一名全身濕透的半裸壯漢?渾身帶傷,腳上連雙鞋子都沒有,手裏還推著一輛打不開鎖的山地車。


    (親愛的朋友,這個係列額小說旨在描繪作者這有限的人生中看到的人性,目光難免受到局限。而小說中的人物,請給他們時間成長,而他們眼中的世界也會從簡單的生死愛恨,變成其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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