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杜清露迷茫地睜開眼。


    眼前還是熟悉的病房。


    還是熟悉的白色被子。


    隻有空氣中的消毒水味。


    似乎淡了不少。


    她猛得起身掀開被子。


    發現自己又迴到了醫院。


    心的話說難不成先前自己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夢?


    不過,很快她就自我否定了這種想法。


    那種痛入骨髓的感覺,可不是夢境能營造出來。


    她剛想說話。


    突然感覺鼻子一癢。


    打了個噴嚏。


    噴嚏聲驚動了守在門外的霍明遠和杜魏山。


    病房門隨之被打開。


    霍明遠搶在杜魏山前頭來到病床旁。


    半蹲下來,握住杜清露冰涼的小手,一個勁兒的噓寒問暖。


    “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肚子餓不餓呀,想吃什麽,跟幹爺爺講,我這就去給你買。”


    對於霍明遠的到來。


    杜清露並不感到意外。


    她沒有選擇先迴答她這位幹爺爺的問題。


    而是近乎是出自本能的開口詢問顧衍的情況。


    也是在這時,她發現。


    自己能夠開口說話了。


    霍明遠一聽。


    就差把不高興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開口抱怨道:


    “顧衍!顧衍!一醒過來就是顧衍,那姓顧的小赤佬給你灌了什麽迷魂藥,讓你連命都不要了?”


    霍明遠還想繼續罵兩句。


    卻被杜魏山開口給打斷。


    “行了,明遠,你就少說兩句吧。”


    說完,杜魏山拉過一把椅子,坐到杜清露身邊。


    霍明遠冷哼一聲,叉著腰直喘粗氣。


    自己跟自己較勁,鑽牛角尖。


    杜清露撇著下唇,委屈巴巴地抬頭看向這位除爺爺外,最疼自己的老人。


    小珍珠止不住地在泛紅的眼眶裏打轉。


    仿佛下一秒就會掉下來。


    她拉住霍明遠的衣角,哽咽道:


    “霍爺爺是在生露露的氣嗎……”


    霍明遠雖然脾氣火爆。


    動不動就吹胡子瞪眼,殺七個宰八個。


    門後麵立二十四個。


    但在杜清露這裏。


    卻毫無用武之地。


    每次這小妮子隻要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都會立馬乖乖投降。


    無一例外。


    但是這次不一樣。


    當他從杜魏山口中得知顧衍的真正身份後。


    立馬就後悔當時怎麽沒拚了這條老命親手掐斷顧衍的脖子,除了這個禍患。


    搞得現在他即使想去,也沒機會了。


    “哎……”


    他惋惜地歎了口氣,搖頭說了句真是造孽後,便不再多說什麽。


    杜清露知道。


    這次因為她的事。


    兩位爺爺都操了不少心的心。


    她自作主張以清白之身為藥引幫顧衍拔寒這件事雖然在兩位老人看來是極端任性的表現。


    但杜清露本人卻絲毫不覺得後悔。


    顧衍前後兩次救了她的命。


    能為顧衍做點什麽。


    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啦,霍爺爺,我知道這次是我做得不對嘛,您別生氣了唄,我保證下次不會了,好不好嘛~”


    麵對杜清露的撒嬌。


    霍明遠無可奈何。


    隻得放下狠話道:


    “你還想有下次?我告訴你,以後最好別讓我再看到那個小赤佬,否則我一定把他下麵那根東西切下來泡酒!”


    杜清露故作惡心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嫌棄道:“霍爺爺,你口味好重啊……竟然要喝人鞭泡酒……嘔……”


    ……


    三人在接下來的時間裏。


    將先前發生的事,進行了一個匯總。


    杜清露知道了在她昏迷後所發生的事。


    當聽到霍明遠說有一個戴眼鏡姓白的女人也趕到汪府時。


    心底突然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失落。


    但也僅僅隻是一瞬而已。


    隨後她將自己在汪府的所見所聞簡單說了一遍。


    聽得杜魏山和霍明遠眉頭直皺。


    原先他們都以為是汪沁要對杜清露下手。


    可在聽完杜清露的講述後。


    他們改變了這種想法。


    上京的確還存在第三波人在暗中窺探。


    隻是目前杜魏山還不能確定。


    那波人,是不是和霍明遠以及汪沁猜想的那般。


    “爺爺,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看著孫女臉上那副糾結的小表情。


    杜魏山意識到她可能在汪府看到了某些奇怪的事,示意她不用急,慢慢說。


    杜清露接過霍明遠遞過來的熱水喝了兩口,開口道:


    “我在汪家的祠堂裏,見到了一幅畫,聽那位姓汪的奶奶說,就是畫像上那個道人,在清末民初的時候救了她的先祖,並留下了那個能治凍傷的藥方。”


    “畫像?”霍明遠和杜魏山異口同聲道。


    杜清露點點頭,美眸中露出些許的驚恐,繼續說道:


    “我覺得畫像上那個叫張了道的道人長得特別像一個人。”


    “誰?”


    杜清露一想到先前小道士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讓她無法開口說話。


    以及小道士那近乎鬼魅的身法。


    杜清露打心底感覺到些許的害怕。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掛在汪家祠堂裏的那幅古畫,心虛道:


    “那個叫張了道的,長得特別像玉蟾道長,巧合的是,畫裏那個道人的肩頭上,也站著一隻黑色的八哥!”


    話音落地。


    整個病房裏的氣氛。


    一下子變得沉寂了下來。


    杜清露和杜魏山的身上,幾乎同時冒出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不可能吧,清末民初距離現在至少110年了,除非那個什麽玉蟾是個怪物,否則不能活到現在,露露,你一定是想太多了。”


    霍明遠當即提出質疑聲。


    他不相信有人能活這麽久。


    然而杜魏山卻在這時顫巍巍開口說出了一個更令杜清露覺得細思極恐的事。


    他說玉蟾道長,道號玉蟾子。


    至於他的俗名。


    杜魏山曾經聽小道士提過一嘴。


    他說他出家前。


    姓張!


    杜魏山和杜清露這一老一少。


    隻感覺各自的後背起了一層的冷汗。


    這一切也太巧合了。


    兩個人不光長得像。


    就連豢養的八哥以及姓氏也相同。


    難道?


    小道士真的是個從民國活到現在的老怪物?


    而對於這種莫須有的事。


    霍明遠向來都是嗤之以鼻。


    “這個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露露不是也說了嗎,兩個人隻是長得像而已,這能說明個屁啊。”


    說完他又看向杜魏山,言語譏諷道:


    “不是我說你,露露年紀小,她說這話我能理解,但是你個老東西都快80歲的人了,怎麽也跟著瞎起哄,老年癡呆出門忘吃藥了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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