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從剛才杜清露對顧衍的擔心程度來看。


    這小妮子很有可能對她這位外孫,有著很不同尋常的感情。


    她先前問杜清露和顧衍的關係。


    就因為她也是女人。


    女人最懂女人。


    直覺告訴她。


    杜清露很有可能已經喜歡上了顧衍。


    為了驗證她的猜測。


    汪沁故意裝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將整件事,她知道的部分。


    完完整整對杜清露說了一遍。


    當她講到顧衍為了去找被人帶走的球球,而差點凍死在路上時。


    杜清露看向顧衍的眼神中透著滿滿的心疼。


    她哽咽著對顧衍說道:


    “你是傻子嗎……為什麽不找我幫忙……”


    木桶裏低著頭,麵色蒼白的顧衍,沒有迴應她。


    “你說話呀……”


    杜清露想去搖晃顧衍。


    可一想到汪沁先前的話。


    又將手給撤了迴去。


    她用手背抹去眼淚。


    詢問汪沁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顧衍早點醒過來。


    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隻要顧衍能醒。


    她都可以接受。


    剛剛汪沁的話,杜清露聽明白了。


    整件事其實和唐家壓根沒有任何關係。


    無論是之前想要綁架她的。


    還是帶走球球,並用球球做要挾,差點害得顧衍凍死。


    亦或是她來時路上堵路劫車的。


    一直都是另外一幫人。


    至於他們的真實身份。


    汪沁不能確定。


    不過她心中已然有了個大概的猜測。


    所以她才想著把杜清露給帶過來。


    明麵上,她是把杜清露給綁了。


    實際上,卻是在保護她。


    萬一杜清露在醫院出事。


    杜魏山肯定會認為是她幹的。


    到時候,無論她怎麽解釋。


    都是褲襠裏抹黃泥。


    不是屎也是屎。


    這幫人擺明了是想讓他們唐家和帝海的杜家徹底鬧翻。


    這口大黑鍋。


    汪沁可不想背。


    她甚至猜測。


    這群人背後的那個家夥。


    有意在挑起南北地下勢力之爭。


    而這個人。


    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拐走她女兒。


    事發後卻躲到東島。


    仍然蠢蠢欲動的顧遲硯。


    也就是顧衍的親生父親。


    隻不過這些事。


    汪沁並沒有告訴杜清露。


    杜清露對當年的事壓根一無所知。


    隻不過,令汪沁好奇的是。


    杜魏山明知道顧衍的身份敏感。


    又為什麽會同意他的孫女杜清露和顧衍接觸。


    甚至還讓兩人一同來上京。


    這個老家夥的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


    他就不怕未來顧衍知道當年發生的事和他拚命?


    雖說顧亭侯的死和他沒有直接的關係。


    全是顧亭侯自己作的。


    但他把顧亭侯的地盤據為己有。


    這是不爭的事實。


    謀權篡位這話好說可不好聽。


    汪沁的沉默。


    讓杜清露心中一涼。


    還以為顧衍是真的沒救了。


    心中無比懊惱。


    恨不得現在就把自己這雙手給剁了。


    怎麽就那麽手欠。


    非要去碰顧衍那幾下呢。


    這下好了。


    要是顧衍真因為她手欠而有個三長兩短。


    她這輩子都過不安生。


    顧衍可是實打實救過她兩次命。


    自己卻因為手欠而直接害死了他。


    一想到這。


    杜清露的眼淚先如同決了堤的洪水。


    控製不住地湧了出來。


    唐豆是真看不下去了。


    埋怨的看了眼汪沁。


    仿佛在說,差不多得了吧,您想看人家活活傷心死嗎?


    被杜清露的哭泣聲打斷沉思的汪沁,嘴角微微上揚。


    唐豆無奈撇過頭去。


    心說自己的奶奶可真是腹黑他媽給腹黑開門。


    腹黑到家了……


    她是真想現在就告訴杜清露。


    其實顧衍明天就會醒。


    沒必要這麽傷心。


    都是她奶奶在嚇唬她而已。


    可當她剛走到杜清露身邊想開口告訴杜清露真相時。


    卻被汪沁一個眼神又給瞪了迴去。


    汪沁幹咳一聲,給杜清露遞過去一張手絹,安慰她道:


    “其實辦法還是有的,隻不過……”


    說到這,她不往下說了。


    唐豆清楚。


    她的奶奶這是又準備要坑人了。


    杜清露並不知道汪沁心裏在想什麽。


    一聽有辦法能救顧衍。


    當即止住哭聲,握住汪沁的手,懇求道:


    “隻是什麽,是錢不夠,還是需要什麽珍稀的藥,但凡我能弄到,我一定弄來。”


    汪沁淡然一笑,牽著杜清露的手,笑嗬嗬將人給拉到火爐旁開口道:


    “辦法我老太婆倒是有一個,隻是你得告訴我,你和顧衍是什麽關係,不然我沒辦法說。”


    杜清露不懂汪沁話裏的意思。


    隻坦言自己和顧衍隻是普通朋友關係。


    聽杜清露這麽一說。


    汪沁假意失望地歎了口氣連連搖頭。


    直言如果兩人隻是普通朋友關係的話。


    她就愛莫能助了。


    杜清露忙問具體原因。


    汪沁嘖了一聲,擺擺手,不願意說,連著唉聲歎氣。


    在杜清露的一頓追問下。


    她這才緩緩道出原由。


    原來木桶裏的墨綠色藥浴。


    其來源是出自一篇古方。


    是她汪家的一位先祖從一位雲遊的年輕道人手裏得來的。


    當年她的先祖和妻兒為躲戰亂從外省逃難至相對來說還算太平的上京。


    全靠討飯過活。


    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


    那年的冬天不知為何,奇冷無比。


    路上隨處可見因為凍餓而死的倒臥。


    夫妻二人因為沒有過冬用的衣服和炭。


    差點雙雙凍死在街頭。


    幸虧遇到一位雲遊的年輕道人。


    年輕道人見兩夫妻可憐。


    便帶著他們迴到道觀。


    這才撿迴來一條命。


    道人告訴她的先祖。


    他有一古方,對於治療凍傷有奇效。


    隻要不是對方是一具凍死的屍體。


    但凡還有一口氣。


    都能救迴來。


    隨後那位年輕道人就把古方送給了她先祖。


    不僅救了她先祖兩夫妻的命。


    還讓他們汪家靠一手治凍傷的絕活。


    徹底在上京站穩腳跟。


    這則能救人的古方,也因此被當做傳家寶給流傳了下來。


    唐豆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這個故事她從小聽到大。


    耳朵都聽膩了。


    汪家在清末民初時,是上京的第一大藥材商。


    其中最為出名的藥鋪——軒芝堂就是汪家開的。


    可謂是遍布北方大街小巷,響當當的名號。


    隻不過自從民國中外商貿流通。


    洋人把西藥傳進國內。


    軒芝堂的地位跟著一落千丈。


    最終隻能關門歇業。


    不過好在汪家還有其他產業,關掉藥鋪對汪家這麽一個龐然大物來說,不足為慮。


    杜清露開口忙問道:


    “這和能不能救顧衍有什麽關係?”


    汪沁解釋道:


    “古方裏的藥材,不算太名貴,隻是裏麵有一位藥引很奇怪,我用的,是不需要藥引的簡化版,藥效慢,且忌諱極多,其中就有一條,在被救治者醒來之前,不能隨意觸碰,你剛剛拍顧衍那兩下,就是犯了忌諱。”


    說完,汪沁暗暗打量杜清露的反應。


    果然,杜清露撇了撇嘴,羞愧難當地低下了頭。


    “不過呢,現在倒是還有一個方法能救顧衍,就是用古方上原來的方子進行救治,現在還缺一味藥引。”


    說著,汪沁便似笑非笑地不停打量杜清露。


    給杜清露看得背後直發毛。


    她清楚,中醫古方中的確存在有一些古怪的東西。


    例如紫河車,陰棗,葵血,白菩提等等之類的玩意。


    汪沁現在看她的眼神。


    就如同是在看待一味藥材。


    於是,她咽了口唾沫,大著膽子指了指自己問道:


    “您說得藥引,該不會就是我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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