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露皺眉察覺出顧衍話裏的不對勁來,遲疑道:“我們?”


    隨即,她小手一指顧衍身旁挎著黃色八卦布包的小道士說道:“他也去?”


    顧衍做出攤手的無奈表情,“不然呢?”


    “他去幹嘛?”


    杜清露臉上明顯透著一股不高興的味道。


    小道士一拍布包,輕笑道:


    “小道想去拜訪一下我那久未見麵的師弟,杜小姐應該不會介意吧。”


    杜清露嘁了一聲,翻白眼嘟囔道:


    “早不去,晚不去,人家要去,你也去,跟屁蟲。”


    顧衍聽到了。


    小道士自然也聽到了。


    不過,他和顧衍的反應完全一樣。


    壓根不在乎。


    誰會和一個黃毛丫頭計較。


    兩人相視一笑,聳聳肩,一同朝著門外的麵包車走去。


    杜清露沒轍。


    隻得幹瞪眼,一跺腳,也跟了上去。


    “幫我抱一下球球,我鎖門。”


    從顧衍手裏小心翼翼地接過球球後。


    杜清露那張黑臉這才稍稍有了緩和。


    忍不住伸出手指,蹭了蹭懷裏小豆丁那肥嘟嘟的臉蛋。


    正處於熟睡中的球球,眼角還掛著淚痕。


    唿吸聲時急時緩。


    白若茵的離開,對於年幼的她來說。


    無異於晴天霹靂。


    許是哭得太過傷心,小豆丁的嘴唇,正泛著詭異的青紫。


    杜清露看著,著實心疼。


    輕輕拉下卷簾門並鎖好後,顧衍想從杜清露的手裏接迴球球。


    卻遭到了杜清露的白眼和躲閃。


    “幹嘛?開你的車去,怎麽?你打算一手抱孩子,一手開車?”


    顧衍一挑眉,“這不是還有你嗎?你不也會開車,把球球給我。”


    杜清露騰出一隻手,對顧衍比了個中指,“誰要開你的破車!”


    說罷,走到麵包車旁,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顧衍撇了撇嘴,懶得再和她計較。


    將背包扔到車後座上,坐上駕駛位,係好安全帶,朝著帝海火車站駛去。


    球球的心髒很不好。


    趙醫生囑咐過他,如果去上京,最好不要搭乘飛機。


    到達火車站後,幾人買好票,檢票上車。


    從帝海到上京,需要6個多小時。


    他倒是無所謂。


    可球球受不住這麽遠的長途跋涉。


    為了能讓她舒服些。


    顧衍買的是軟臥。


    小道士則選擇了最便宜的站票。


    而他給出的理由隻有兩個字——沒錢。


    進到軟臥車廂後。


    杜清露將懷裏抱著的球球輕輕放到床鋪上。


    再幫她脫掉鞋子和外衣。


    蓋上被子,坐在她身邊。


    就這麽不錯眼珠的盯著看。


    越看心裏越喜歡。


    顧衍放下包,脫掉外套。


    無意間看到杜清露嘴角的笑意。


    打趣道:


    “別笑了,你那嘴岔子都快咧到後腦勺了,真要是喜歡的話,自己也去生一個,別想打歪主意。”


    杜清露頭也沒迴,握住小豆丁的手,放在掌心仔細研究。


    “現生哪有現搶容易,哇,她的手好小啊,像洋娃娃的手哎,你看!”


    杜清露跟個小孩似的。


    將小豆丁的手和她自己的手掌放在一起做比較。


    顧衍嗤笑一聲,脫下鞋,往床上一躺,便不再看她,閉眼問道:


    “你去上京這事,杜老爺子知道嗎,哎對了,你那倆保鏢呢?”


    說話的功夫,火車開始運行。


    窗外的景色,不斷向後倒退。


    杜清露隨口解釋道:


    “我經常趁學校放假到處去玩,我爺爺都習慣了,大虎二龍他倆現在肯定也在火車上,不用管他們。”


    此時。


    火車上的餐廂內。


    小道士正抱著一隻燒雞吃得滿嘴流油。


    麵前還擺著其他各式各樣的鹵菜。


    在他對麵坐著的,正是大虎二龍兩兄弟。


    菜是他們兩個趁著杜清露和顧衍在車站候車時買的。


    他們清楚眼前這位道爺沒別的愛好。


    就愛吃點順口的。


    “玉蟾道長,反正也沒啥事,咱仨喝點?”


    二龍取出一瓶小容量的白酒,擺到餐桌上,大虎也跟著幫腔。


    小道士都不用算。


    看這倆人一副諂媚樣就知道。


    倆人準沒憋好屁。


    於是放下燒雞說道:“小道不愛喝酒。”


    聞言,大虎二龍的臉上皆閃過一絲失落。


    “不過,看在你們還算心誠的份上,小道可以送你們兩道平安符菉,可保平安。”


    說著,小道士擦了擦他那雙滿是油脂的手,從隨身的八卦包裏,拿出兩張疊成三角形的黃色符籙。


    大虎二龍兩人趕忙伸出雙手,恭恭敬敬地接過符籙,口中連聲感謝。


    小道士揮了揮手,將兩人給打發走後,端起盤子,朝顧衍所在的臥鋪走去。


    ……


    上京,郊區別墅。


    連續三天的大雪。


    仿佛將整個世界都塗成了白色。


    銀裝素裹中。


    一道身影正在別墅門口忙碌著。


    唐怡柔端坐在溫暖的室內。


    看著外麵正在堆雪人的女孩。


    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穿上衣服鞋子,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姨媽,你看,我堆的雪人好不好看?”


    一個留著水母頭。


    圍著粉色圍巾的可愛少女。


    拍了拍她堆出來的超大號雪人,對著唐怡柔笑道。


    唐怡柔點點頭。


    走到少女麵前,伸出手,替她撣去頭發上堆積的雪。


    隨後握緊她凍得通紅的小手,滿眼心疼道:


    “好看,當然好看,快進屋吧豆豆,別凍感冒了。”


    女孩名叫唐豆。


    唐昭然的妹妹。


    也就是唐怡柔的侄女。


    “等一下,還差最後一步。”


    唐豆抽出手,往手心哈了口熱氣。


    將圍巾取下,套在了雪人脖子上。


    “好啦,大功告成。”


    唐豆笑著點點頭。


    拿出手機給自己的傑作拍了張照片。


    這才跟著唐怡柔一同走進屋裏。


    “拿著,暖暖手,你這傻孩子,也不知道戴個手套,雪有什麽好玩的,年年都有,你就不膩嗎?”


    唐豆接過唐怡柔遞過來的熱水,被雪凍僵的手這才稍稍有了緩解。


    “姨媽你不懂啦,這樣才有冬天的氛圍感呀,我又不能經常來看你,隻好堆個雪人陪你嘍。”


    唐怡柔欣慰地揉了揉唐豆的腦袋,歎息道:


    “也不知道未來哪家的臭小子能這麽好運,娶到我們家豆豆這麽好的丫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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