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上白若茵端來的那盤鮮牛肉。


    顧衍倒是沒有想太多,欣然接受。


    他愛吃肉,尤其是牛肉。


    可秦月月心裏卻不這麽想。


    白若茵這麽做幾個意思?


    嘲笑她舍不得給顧衍吃肉嗎?


    需要她一個外人過來投食?


    秦月月強忍住內心的不適,端起牛肉,裝作不好意思道:


    “這怎麽好意思呢,不用了,謝謝。”


    說著,將裝有牛肉的盤子,又塞迴到白若茵手裏。


    “沒關係的,我和同事點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費,拿著吧,就當作我剛剛租用顧衍那十幾分鍾的報酬吧,慢吃哦,衍哥哥~”


    話必,不容秦月月拒絕,她就將牛肉一股腦全倒進了鍋裏。


    臨走前,還朝顧衍俏皮地眨了眨美眸。


    “咳……咳咳咳!!”


    顧衍萬萬沒想到,白若茵會當著秦月月的麵說出這種話。


    驚得他被剛入嘴的撒尿牛丸湯汁給嗆得連連咳嗽。


    什麽叫租用?還報酬?


    他是充電寶嗎?


    白若茵離開前那一聲甜蜜蜜的衍哥哥,叫得秦月月俏臉為之一寒。


    這是她的專屬稱謂。


    她從10歲起,第一眼見到顧衍,就一直這麽喊了。


    現在白若茵也這麽叫,她瞬間不淡定了。


    白若茵這是在挑釁,赤果果的挑釁。


    她手中的筷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著形變。


    至此,直到顧衍吃得滾瓜溜圓打飽嗝,她也再沒說過一句話,隻是默默給顧衍夾菜。


    結賬時,前台告訴顧衍,十號桌的客人已經替他們這一桌付完錢了。


    他都不用猜,肯定是白若茵幹的。


    顧衍朝那邊看去。


    而白若茵也在此時,朝兩人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謝。


    顧衍笑著搖了搖頭,將左手上一直握著的紙巾給她看了一眼,隨後丟進了垃圾桶。


    白若茵被逗得捂嘴咯咯直笑,


    全程都像是在打啞謎,一句話也沒說。


    秦月月突然覺得,她好像有點多餘了。


    出了火鍋店,顧衍提出要送她迴學校,卻被秦月月給拒絕了。


    自顧自走到路邊,隨手攔了輛出租車。


    關門前,顧衍囑咐她,到宿舍了發個消息。


    秦月月默不作聲,點了點頭,關上車門後,便讓出租車司機開車。


    看著出租車的車尾燈消失在道路拐角後,顧衍這才迴到麵包車上,點上根煙。


    想了想,他還是給白若茵發了條消息。


    「謝謝你今天請客,下次讓我請吧。」


    很快,白若茵的消息就迴了過來。


    內容也很簡單。


    「下次是什麽時候?」


    顧衍忍不住笑了。


    成年人之間,有一個不成文的默契。


    下次,就和那遙遙無期的改天,有空,以後一樣,並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


    客套話而已。


    可白若茵非要問出個具體時間來。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這讓他有些意外。


    顧衍打開車窗,一股冷空氣,趁機鑽進車裏,順便給他的臉,降了降溫。


    他深吸口氣,止住嘴角的笑意,打字迴道:


    「隻要你有空,我都可以。」


    火鍋店裏,白若茵捧著個手機,嘴角同樣掛笑。


    「我今天12點之前,都有空,你說的下次,可以是今天嗎?」


    坐在她對麵的同事此時不樂意了。


    用筷子敲了敲銅火鍋,發出一陣鐺鐺聲,提醒道:


    “快吃啊,你今天的胃口怎麽這麽差,就吃了五盤牛肉,三盤毛肚,兩盤黃喉,你就飽了?還有這麽多,我一個人怎麽吃的完啊!”


    白若茵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別吵,隨後繼續捧著個手機發消息。


    她突然覺得,調戲顧衍,遠比吃飯給她帶來的誘惑更大。


    顧衍是真的不禁逗,三言兩語就讓他找不著北。


    手機上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可又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消息發過來。


    然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顧衍在車裏,捧著個手機,不知道該怎麽迴白若茵這條消息。


    12點之前都有空?


    現在都快8點了。


    4個小時的時間,能幹嘛?


    她總不至於餓這麽快,這一頓火鍋還沒吃完,就要想著下一頓宵夜去哪吃了?


    睡前吃這麽多東西,她就不怕長胖嗎?


    就在顧衍抓耳撓腮,糾結該怎麽迴她這句話的時候,白若茵的消息搶先迴了過來。


    「哼,還挺高冷,這麽久了還沒決定好嗎?」


    「還是說跟我約個會,就讓你開心到不知道迴什麽好了?」


    「沒關係的,我懂,我都懂,如果你還沒走的話,現在朝火鍋店門口看一眼唄。」


    顧衍好奇朝火鍋店門口看去。


    一眼就看到,穿著黑色毛呢大衣的白若茵,正捧著個手機,朝他歪頭揮手。


    顧衍趕緊打開車門,來到她麵前。


    “走吧,我這個人不喜歡等下次,就今天吧,宵夜你請,我知道這附近哪裏有小吃街,火鍋太辣了,不太合我的口味。”


    “那你同事呢,她不和你一起去嗎?”


    顧衍掃視了周圍一圈。


    白若茵狡黠一笑,“她肚子不舒服,先迴家了,不用管她,我們走。”


    “啊?可我剛吃飽啊,要不下次,要不明天吧……”


    說實在的,顧衍不太想去。


    早知道還有宵夜,他就空出點肚子了。


    現在再去小吃街,不就意味著自己要看著白若茵吃,那多尷尬啊。


    他可做不到像小道士那樣,吃撐了,還能再往裏塞點東西溜溜縫。


    “明天?明天我有約了,沒空。”


    “那後天?”


    “後天也沒有!”


    “星期六星期天總有了吧。”


    “我不,我就要今天,你到底請不請我吃宵夜……”


    白若茵搖晃著顧衍的肩膀,撒起了潑。


    “你看你哪像個老師啊,整個一土匪,不對,土匪還能講道理呢,你連道理都講不了!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白若茵這才心滿意足地作罷,笑著朝他眨了眨眼:


    “早答應不就行了,走吧。”


    兩人走後,火鍋店內的10號桌,白若茵的同事看著對方發來的消息,心中很是鬱悶。


    「我肚子不舒服,就先迴去了,錢我已經結了,你慢慢吃,愛你呦。」


    ……


    南城。


    南城大學女生宿舍。


    杜清露看著手機上的紅色感歎號,美眸中幾欲噴出火來。


    她想打電話罵顧衍。


    卻發現自己的電話也被對方給拉黑,總提示空號。


    無處發泄的她,抄起枕邊放著的大號玩具熊,就是一頓王八拳,儼然把它當成了顧衍。


    “露露,你幹嘛。”


    此時,宿舍門被打開。


    一名氣質絕佳,有著嬰兒肥臉蛋的溫婉女孩,抱著幾本書走了進來。


    “挽挽~”


    杜清露丟下玩具熊,淚眼汪汪地鑽進了女孩的懷裏,嚶嚶道:


    “我被人拉黑了……”


    女孩姓桑,蘇城人,是杜清露同為大一的舍友。


    “噗嗤。”


    女孩被逗樂了。


    拍著杜清露的後背問道:


    “我的天呐,誰這麽大膽子,敢拉黑你啊,活膩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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