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就要做的夠狠。


    達到一步步擊潰的目的。


    徹底將他那道牆壁給鑿穿、鑿爛,到時候就會陷入真正的崩潰,問什麽,自然就會交代什麽。


    簡而言之,就是攻心計。


    心再狠的人,都會有崩潰的時候。


    那,就是查明真相的最佳時刻。


    對此,許所和劉主任,都表示願意配合。


    他們當然明白,合謀提出來的辦法固然好,但張碩這個年輕人,頭腦卻不差,更懂得如何將其擴展,雙雙搭配,便能確保萬無一失。


    將關主任隨意丟進某個熟悉的旅社,以醉酒為由,囑托老板娘照顧一下後,王衛平便獨自開車,行駛到了鄉道上,準備迴家。


    這一晚上,他身上的襯衫,濕了很多次。


    但如同張碩所預料的那樣,過了不到半小時,他就徹底冷靜了下來,將剛才遇見的那些畫麵,通通忘到了腦後。


    “狗日的劉振,你以為老子會怕你?你這條命,能給老子換來幾十上百萬的收入,那真是值當了,我還得多感謝感謝你才是。”


    “到時候等你下葬了,老子親自提著你最愛吃的雞鴨魚肉,給你上墳,跟你講講老子是怎麽用你的撫恤金,去縣裏吃香的喝辣的。”


    一邊轉動方向盤,王衛平一邊對著前方喃喃自語。


    車窗玻璃倒映著他的那張臉,陰沉的笑意,活像一個殺人犯。


    從鎮政府迴自家,有三公裏左右的路程,當年王衛平的第一任老婆跟人跑了後,他又在江安鎮娶了一個長相不錯的老婆,以前在縣裏的ktv幹過頭牌。


    毛病很多,但活好、聲甜會哄人,對王衛平的話,那是言聽計從,讓她做啥就做啥,她要的,也不過是這位鎮長口袋裏的那點湯湯水水而已。


    對於這種知足的女人,王衛平喜歡的很,也不搞什麽外遇,每天都規規矩矩迴家,同床共枕。


    要說兩人之間有沒有感情,那肯定是有的,畢竟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但若是講情愛,半點都無,王衛平甚至打算,等自己這個鎮長退休了,便帶著錢離婚,找個沒人的地方,包個女大學生養老。


    錢嘛,自然要多多的賺,以後才能過快活日子。


    想著,想著,王衛平臉上的笑容,就更盛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突然間,路燈照在田野上,一道渾身濕漉漉的鬼影,就這麽一閃而過。


    原本哼著小曲,沉浸在即將到手的不義之財美夢中的他,瞬間凝固。


    “幻覺,狗日的,肯定是幻覺。”


    他趕緊打開車裏的音響,放出歡快的曲調,開始跟著節奏輕輕晃動腦袋,方向盤在他手中隨意轉動。


    夜色濃稠如墨,兩旁的田野在路燈的映照下影影綽綽。


    突然,一道慘白的人臉,從車窗邊閃過。


    王衛平下意識地側頭望去,心髒猛地一縮。


    就在那轉瞬之間,一道渾身濕漉漉的鬼影,再次在田野與燈光的交界處一閃而過。


    他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雙手猛地握緊方向盤,車身也隨之劇烈晃動。


    “不可能,一定是我眼花了。”


    王衛平低聲喃喃,試圖給自己壯膽,可額頭上已悄然冒出細密的汗珠。


    他慌亂地加大油門,汽車疾馳而去,風聲在耳邊唿嘯。


    但那道鬼影卻緊隨其後,一直在後視鏡所能看見的區域,不斷的晃動,揮之不去。


    夜空下,沒有路燈的鄉道上,劉振腳下騎著一輛平衡車,不停地擺出恐怖的鬼臉,緊緊跟隨在王衛平的後頭。


    而王衛平,此刻因為恐懼,絲毫沒有細想,唿吸變得急促而沉重,眼睛不時看向後視鏡,生怕那恐怖的身影再次出現。


    然而。


    行駛了兩三分鍾。


    當他再次看向車窗外時,那道水鬼竟直直地站在路邊,濕漉漉的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慘白的皮膚在路燈下泛著詭異的光,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車內的王衛平。


    他總算認出來了。


    那是劉振!


    “我草!”


    王衛平怒罵醫生,驚恐地尖叫起來,雙手不受控製地亂打方向盤,汽車在馬路上蛇形扭動。


    他的心髒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冷汗濕透了後背。


    好不容易穩住心神,他鼓起勇氣再看時,那水鬼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一片寂靜的田野和那忽明忽暗的路燈,在風中搖曳,仿佛在嘲笑著他的恐懼。


    好不容易將車開迴了家,車子還未停穩,他就慌亂地解開安全帶,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下了車。


    一路上,他的眼睛始終警惕地盯著四周,生怕再出現什麽畫麵。


    一進家門,他顧不上開燈,便徑直衝向臥室,一頭紮進了被子裏,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嘴裏喃喃自語:“滾,離老子遠點,滾!”


    不知過了多久,王衛平的顫抖稍微緩和了一些,他壯著膽子,微微掀開被子的一角,向外窺探。


    房間裏漆黑一片,隻有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在地上投射出斑駁的光影。


    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了臥室的角落裏,那裏似乎有個黑影在緩緩晃動。


    王衛平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黑影。


    黑影越來越清晰,逐漸顯現出一個人形。


    “給老子滾!”


    王衛平再次崩潰地尖叫起來。


    “當家的,今天 怎麽迴事?這麽晚才迴來,人家都想死你了……”


    然而下一秒,王衛平老婆的聲音便跟著傳來,隻見她穿著一身誘人的睡裙,臉上塗滿了麵膜,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一瞬間。


    恐怖的氣氛被打破。


    王衛平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整個人像是被澆了一頭冷水般,恢複了幾分冷靜。


    可當他低下頭,看到地板上,多了幾個濕漉漉的腳印時。


    他猛地又是一顫:


    “這他媽哪來的腳印?”


    王衛平老婆被嚇了一跳,趕緊走上來一看,頓時埋怨道:“當家的,我剛洗完澡,肯定是我的腳印,你到底是怎麽了?”


    “怎麽迴事?”


    王衛平滿臉緊皺,死死盯著地麵,那腳印上,明顯帶著濕泥巴,怎麽可能是自己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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