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廚師做了一大桌子豐盛的美味佳肴。


    一位將駱卿州帶大的保姆朝樓上看了一眼,擔憂道:“小少爺今天一整天都沒出過房門,這會兒都到飯點了還不下來。”


    栗羨之聞言,看向駱惜夜,“妹妹,上去把弟弟喊下來吃飯。”


    駱惜夜翻了一個白眼,“我懶得去,我最見不得他這個樣子。”


    駱若遷給栗羨之盛湯,淡道:“別理他,餓了自然會吃。”


    駱茗州在接電話,裴望津說道:“我去吧。”


    裴望津上了二樓,走到駱卿州房門前,他敲了敲門,“卿州,我可以進來嗎?”


    駱卿州隻穿著一件休閑褲,上半身裸——著,躺在床上鬱鬱寡歡,他一聽到裴望津的聲音,馬上起來穿戴整齊。


    “嫂子請進。”


    裴望津推門進來,笑道:“該吃飯了,你怎麽不下去?”


    駱卿州精神狀態不太好,聲音沙啞道:“沒胃口,你們吃吧。”


    “就等你了,不吃飯怎麽行?”


    “我沒心情。”


    裴望津在沙發上坐下,“那我陪你聊聊天?”


    駱卿州在他對麵坐下,“嫂子不吃飯嗎?”


    “天氣太熱了,沒什麽胃口。”


    “嫂子注意身體,不然我哥會擔心的。”


    “我會的。”裴望津輕歎了一聲,“其實我大致知道你心情鬱結的原因,茗州和我說了一些,但不吃飯也解決不了問題的。”


    駱卿州聞言垂眸,“他昨天就一整天沒吃過任何東西,是我對不起他。現在,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了。”


    “為什麽這麽說?”


    駱卿州一臉愧疚,輕聲道:“因為我總在他麵前犯蠢,導致他不喜歡我。這次我太心急了,太自以為是了,傷了他的身和心,他因此記恨我,也是我活該。我以為憑著一腔熱情就可以打動他,到底還是我不夠了解他。”


    駱卿州將麥哲作為明星的一麵的所有資料倒背如流,卻忽略了明星身份之外的他的真實性情。


    “那你能就此放下,不再打擾嗎?”


    駱卿州堅定地搖了搖頭,“我放不下,但是,也沒臉再見他。”


    “卿州,你信‘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嗎?人終究會被年少不可得之人或物困擾一生。如果你內心堅定,就去追吧。我相信他會被你打動的,前提是你不再任性,做他不喜歡的事。他是受人追捧的大明星,又是alpha,怎麽肯屈居人下?何況是綁——架泅——禁這樣的事,哪怕換成柔弱的omega也不肯就範呀。”


    “硬碰硬往往兩敗俱傷,何不以退為進?攻心才是上策,能看清自己,理解並尊重對方,心意相通,才能叫愛情。一味地單方麵付出,說好聽點叫單戀,說難聽就叫騷擾,你明白我意思嗎?”


    駱卿州聽裴望津一說,突然豁然開朗,重重點頭,“我明白了,謝謝嫂子。你真厲害,難怪我哥這麽愛你。”


    裴望津笑了笑,“我就當你誇我了。”


    駱卿州難得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嫂子,我哥一直反對我和麥哲的事,你卻鼓勵我堅持,不會有事嗎?”


    裴望津笑著搖了搖頭,“不會的,茗州反對也隻是因為怕你受傷。如果你確信自己看上的人不會讓大家失望,那更要證明給大家看,不是嗎?”


    駱卿州正色道:“麥哲雖然性格比較強勢,但我就是喜歡他這個樣子。”


    裴望津站了起來,“想通了就好,現在有心思吃飯了吧?大家都等著你呢。”


    “嫂子先去,我馬上下去。”


    裴望津點點頭,出去了。


    駱卿州深唿吸,平複自己的心情,重拾自己的信心。


    無論如何,他也做不到就這樣放棄,將麥哲拱手讓人,那他一定會後悔今日竟如此輕易放棄自己所愛。


    都說豪門出情種,正因為豪門中人,什麽都不缺,反而對虛無縹緲的感情格外執著和向往。


    駱卿州滿心愧疚,決定用負罪感去修補之前的裂痕。


    掏心掏肺地付出一次,哪怕遍體鱗傷,也不辜負了癡心一片。


    駱卿州收拾好自己後,下了樓,坐到了駱惜夜的身旁。


    見餐桌上眾人都盯著自己,駱卿州若無其事地問:“都看著我做什麽?”


    栗羨之恨鐵不成鋼道:“一廂情願地談個不明不白的戀愛有什麽意思?今天絕食,明天上吊,這日子還要不要過?”


    駱卿州心虛但嘴硬,“爹地誤會了,我今天隻是胃口不好。”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如果你再被人欺負了,鬧得家宅不寧,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他。”


    “不用爹地費心,您好好地和爸爸到處遊玩就行。”


    栗羨之斜睨他一眼,“懶得管你,越發不聽話了。”


    駱若遷給栗羨之夾菜,掃了駱卿州一眼,“還是茗州和望津讓人省心。”


    裴望津輕笑道:“爸爸你們就別操心了,嘴上說著不管,卿州才半天沒吃飯,你們就急。”


    駱卿州鄭重道:“謝謝爸爸和爹地的關懷,以前都是我不懂事,以後不會讓你們操心了。”


    栗羨之很是懷疑,“真的假的?這才幾天,突然轉性了?”


    “人總是會長大的。”


    聽到駱卿州這樣說,栗羨之和駱若遷兩人的心裏莫名有一絲失落。


    孩子長大了,不再需要他們的保護了。


    駱茗州和裴望津對視了一眼,他大概猜到了裴望津和駱卿州說了什麽。


    吃完飯後,栗羨之和駱若遷到花園裏散步。


    栗羨之歎息一聲,“駱若遷,你兒子長大了,我好像在他身上看到我年輕時候的樣子。”


    駱若遷點點頭,“寶貝是比較像你。”


    栗羨之勾了勾唇,“那股子執著勁是挺像我的,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不知道該說被他看上的小子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我不想管他的事了,隨他去吧。”駱若遷突然說道:“今天照鏡子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眼角長了幾條細紋。”


    栗羨之斜了他一眼,輕哼道:“矯情個什麽勁兒?不就是幾條細紋嘛,你都一把年紀了,該來的總得來。”


    駱若遷聞言,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微微眯了眯眼睛,“當年你不就是喜歡我這張臉嗎?怎麽,這麽多年,看膩了?”


    栗羨之噗嗤一笑,拍開他的手,“說你矯情還來勁了?”


    駱若遷不肯放過他,“說,是不是圖我的臉?還是圖我的錢財?”


    栗羨之湊到他耳邊,嗬氣道:“何止啊,還饞你身\/\/子呢。”


    駱若遷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我就喜歡你這種心直口快的流\/\/氓。”


    栗羨之笑道:“心狠手辣的土匪,確實很迷人啊。”


    “所以咱倆絕配。”


    栗羨之忍不住想笑,“茗州都二十七了,你還這麽不害臊。”


    駱若遷“嘖”了一聲,“說起這個,我甘拜下風。”


    栗羨之哈哈一笑,“好漢不提當年勇。”


    駱若遷用指\/\/腹摩——挲著栗羨之右邊顴骨上的刀疤,低聲道:“這個疤……怕是一輩子都無法消除了。”


    “沒關係,我不在乎。”


    駱若遷將他擁進懷裏,“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栗羨之迴抱住他,安撫道:“當年誰是誰非,早就說不清了,再計較多累啊。”


    “你說得對。”駱若遷放開他,“過兩天,叫你弟弟過來咱們家吃飯吧?”


    栗羨之有些為難,“我問問他有沒有空,這臭小子騷得很,不知道上哪兒浪去了。”


    駱若遷搖了搖頭,“一把年紀都安定不下來,不像你。”


    栗羨之踢了他一腳,“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咱們當年多年輕啊,就被人算計。”


    駱若遷寵溺道:“倒是你,很樂意被算計啊。”


    栗羨之冷哼一聲,“老子說了不提當年。”


    “好,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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