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女,你說那個紅毛不是妖,那怎麽會有衝天的妖氣啊。”桃桃蹲在司淺身邊,看著司淺悉心的嗬護滿山的靈草,桃桃覺得無聊極了。她其實是可以調動這滿山的靈氣去嗬護這些靈草的,卻非要自己親自動手,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司淺頭也不抬地繼續手上的動作:“他的祖輩是獵妖人,而他自己,在曾經的某一世,也是一個獵妖人。”


    桃桃瞪大眼睛:“什麽?獵妖人?那為何現在他身上會散發出這麽濃鬱的妖氣?”


    司淺一邊澆水一邊解釋道:“或許是因為因果輪迴吧,一飲一啄皆有定數。至於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妖氣,要麽,是報複,要麽……是守護。”


    “守護?”桃桃沒太明白。


    司淺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遠方:“也許是某一個大妖對過去的執念太深,所以才想用自己的妖力守護他……”


    桃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可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可妖……怎麽會想守護獵妖人呢?這不是找死嗎?”


    司淺微微一笑:“獵妖,是獵妖人的天職,可獵妖人,也是人啊。是人,就會有感情,而感情,無理可依,無據可憑,是最不能用規則衡量之物。”


    說完,司淺繼續低下頭,細心地照顧起那些靈草來。桃桃見狀,也不再追問,而是靜靜地陪在司淺身邊,感受著這寧靜的氛圍。


    ***


    而此時,司柏誠也終於結束了集訓,疲憊的迴到家裏,想著一定能看到可愛的妹妹,卻……


    “二哥,淺淺呢?又迴青城山了?”


    司柏禮聽到司柏誠的話後,聲音有些沉悶地應了一聲:“嗯。”


    接著,他一臉委屈地說道:“淺淺怎麽都不迴家呀,我好不容易結束集訓,還特意給淺淺帶了禮物呢~”說著,司柏誠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條精致的手鏈。


    這是他在迴家的路上經過一家首飾店時看到的,細細的鏈子上掛著幾顆晶瑩剔透的水晶,他想象著這條手鏈戴在司淺手上一定會非常好看。


    就在這時,司柏誠突然像一陣風似的跑上樓,迅速衝進自己的房間。過了一會兒,隻見他拎著一個行李箱又風風火火地下了樓。


    司柏禮見狀,皺起眉頭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麽?才剛迴來就要出去瘋玩嗎?”


    司柏誠一聽,頓時氣得跳腳,大聲喊道:“二哥!”然後他梗著脖子解釋道:“我是那種人嗎?我是要搬去青城山!三爺都能住在那裏,我可是淺淺的四哥啊,我為什麽不能去?淺淺既然不迴家,那我幹脆搬到她那兒去住好了。”說完,司柏誠得意洋洋地掐著腰,仰著頭大笑起來,覺得自己簡直太聰明了,忍不住給自己的聰明才智點了個大大的讚!


    聽了司柏誠的話,司柏禮也覺得十分在理。


    “你等一會兒,我也收拾一下跟你一起去。”


    “行。”


    就這樣,兄弟兩人一起一拍即合,拎上行李箱一起去了青城山。


    他們抵達青城山的時候,司淺也正好和桃桃一起從山上下來。


    “二哥哥,四哥哥?你們……來幹嘛?”


    司柏誠沒見過桃桃,不知道桃桃的來曆,隻覺得這個小朋友看上去還挺可愛的。


    “淺淺,二哥和你四哥打算來你這兒住一陣子,陪陪你。”


    司淺看看他們身後的行李箱,倒不怎麽介意,“行。臥室在二樓,我和雲霆各住一間,剩下的你們隨意。”


    說完,就拉著桃桃去了廚房。


    看著司淺竟然一口應下,桃桃覺得有些奇怪,“小魔女,你不是一直都不想和他們過多接觸的嗎?怎麽這次……同意了?”


    司淺打開冰箱,拿出食材,語氣裏頗有些無奈,“可他們畢竟是我哥哥,如今他們都已經拎著行李過來了,我怎麽好意思拒絕?”


    “小魔女,這可不像你,以前的你可從不會這樣的。”


    聽完桃桃的話,司淺勾了勾嘴角,露出苦笑,“因為我是人啊,我有情感,每次迴到司家,看著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們小心翼翼的照顧著我的情緒,我的心也很難受。”


    “我也想跟他們撒嬌,我也想一直陪在爸爸媽媽身邊,我想告訴他們,即使不在爸爸媽媽身邊長大,我也有好好照顧自己,我已經完成了所有學業,五年前我被帝都科技大學提前特招,又被保送博士,我也可以是他們的驕傲。”


    “我還想告訴他們,他們沒錯,錯的從來都不是他們,他們也不必為此自責……可我……”


    看著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滴落,桃桃好像……明白了一點痛苦的感覺。


    被迫從小離開父母,整日修習枯燥乏味的玄術,身邊沒有朋友,沒有親人。


    沒有人能體諒她的處境,名義上的師傅也不怎麽管她,把她接過來,扔給她幾本書就離開了。


    寒冬臘月,她連能禦寒的棉襖都沒有一件完整的。


    為了活下去,她幾乎做遍了所有她能想到的她能做的活計。


    滿山的果子,不論有毒還是無毒,她都吃了個遍,多少次因為誤食毒果差點命懸一線,也都是自己一個人用盡各種辦法強撐著挺過來。


    被迫型成長,說的大概就是司淺這樣的吧……


    被過去糾葛,看不到未來……,也可能……沒有未來……


    做好晚飯,司柏禮和司柏誠第一次吃到妹妹親手做的飯,頓時感覺,滿滿的都是幸福感。


    但同時,心中也有些自責,如果當年沒弄丟妹妹,妹妹一定是整個帝都人人豔羨的司家小公主。


    有愛她的父母,有疼她的哥哥,她可以胡作非為,放肆玩鬧,因為無論她做什麽,都有司家在她背後給她撐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懂事的……讓人心疼。


    “淺淺,距離第四期節目的錄製還有整個一個星期的時間,這一個星期二哥和四哥陪你好好逛逛帝都好不好?順便帶你了解一下我們家的產業。而且,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想看看你。”


    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司淺已經記不得他們的樣子了,連一點點模糊的記憶都都沒有……


    司淺勾了勾嘴角,淡淡的笑笑:“有機會吧。二哥哥四哥哥,你們先吃,我去給雲霆送飯。”


    兄弟兩人麵麵相覷,知道雲霆也住在這裏,隻是這次來了還沒見過他,還要勞煩妹妹給送飯。三爺這架子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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