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漫推開他,眨著一雙大眼有恃無恐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是秦峰嶺的人,隻是見過幾次麵,頂多算是個普通朋友罷了!之前以為見過一麵就沒有交集,就沒把這個人放在心上,所以也沒有跟你說。\"


    顏漫表示對她說的話,可以舉手發誓。


    許肆才不信什麽荒唐的誓言,撩起她耳側的一縷頭發,於指間輕撚:\"你對普通朋友的定義好像跟我有些不一樣啊。\"


    許肆低頭湊近,逼視著她的眼:\"我也想知道,像我們這種在一張床上睡過的算是什麽關係……比普通朋友親密一點?\"


    顏漫一聽他這話,臉\"唰\"地一下紅了:\"別亂說,被人聽到,還以為我是個什麽東西!我們什麽都沒做,我真的一整晚都在看話本!\"


    許肆把人重新按迴石柱上,口吻略顯不相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大晚上的、看了一夜書冊?\"


    他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怒意,\"你這麽漂亮,那些男人心裏怎麽想的,我會不知道?顏漫,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顏漫氣鼓鼓地把手裏的冊子往他身上狠狠一砸:\"那你不相信我怎麽辦?我說的就是實話,是你不相信啊!\"說罷,便要走。


    大手抓住她的肩,將人扳正:\"你真知道怎麽惹我生氣!\"


    劉然居來到院中,見到兩人本想要打招唿,見氣氛不對,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挪步繞遠一圈,裝作沒看見,默默離開。


    這邊,許肆依舊沒有要放人的意思,顏漫也狠狠迴瞪著他,兩人多少有點一公一母兩隻老虎要打架的意思,還沒開戰,已經感受到了恐怖的殺傷力。


    空氣靜默半分,顏漫一把抓住他的領口拽進了房內。


    房門一關,女子反手將人推到了門上,抱著他的脖子霸道地吻了上去。


    清冽的纏綿搞得許肆有些措手不及,殘存的怒火在她柔軟的唇瓣間漸漸化開,手握住她的腰將人抱了起來……


    顏漫跨坐在他腰間,細細端詳著他棱角分明的俊臉,喘聲道:\"還生氣嗎?\"


    許肆眉眼間的冰霜寒意早已不爭氣地消解,鳳眸一眯:\"這點就想讓我消氣?\"


    顏漫眼睛笑得彎彎的,捧著他的臉,道歉道:\"昨天是我欠考慮了,我以為他隻是個單純犯閑的公子哥,我很清楚自己的分寸……\"


    背後的大手把人往懷裏帶了帶,許肆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脖子,晦澀抬眸道:\"晚點再跟你算賬,先把我哄好了再說。\"


    顏漫紅著臉揉了揉他的耳朵,低頭輕輕親了一口,眉眼彎彎地笑著問道:\"還生氣嗎?\"


    \"……\"


    \"再親一下?\"


    \"……\"


    \"還生氣嘛?\"


    ……


    昨日剛剛下過新雨,地上留下一個個坑坑窪窪的水坑。


    街市上,男子一襲錦緞深藍色長袍,搭配著白色緞麵內襯,襯得他原本就白皙的膚色愈發透亮。


    手中畫著水墨竹林的白色折扇輕輕搖曳,那俊美的容貌配上冷漠疏離的氣質,立於人群之中格外引人注目。


    顏漫老遠就看到了那抹身影,趕緊躲到正在烤地瓜攤前等候的白昭旁邊。


    \"幹嘛,我先要的,這個是我的啊!\"


    白昭雙手環胸,低頭睨了她一眼,一臉護食的模樣。


    顏漫緊了緊鼻子:\"小氣鬼!\"


    她抱著手臂臂故意側身別開他肩膀,比他往前半個身位,有意和他搶位置。


    白昭挑了挑眉,鬆垮著叉腰錯身站到她身前,一下子就把她占據的\"優勢\"扳迴。


    顏漫輕哼一聲,抱著手肘\"狠狠\"撞了他一下。


    白昭也不示弱,兩人你來我往,一個兩歲一個三歲。


    遠處,冷臉的某人看到那抹背影有些眼熟,眼眸瞬間一亮,收起折扇,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


    \"顏漫!\"


    兩人聞聲迴頭,隻見許肆大步流星地走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臉上帶著淺淺的笑。


    那意氣風發的模樣,卓然的氣質在人群中尤為出眾。


    顏漫看著他這身雁灰褂衣加深紫色內襯,跟自己穿得這套萱紫色衣裙剛好相配,心中暗暗得意——姐的男人,必須要為姐服美役!


    許肆抬手敲了下顏漫的腦袋,\"發什麽呆呢?\"


    顏漫揉了揉發疼的額頭,臉頰泛紅:\"很疼誒,能不能輕點!\"


    許肆笑著幫她揉腦袋,整天跟一群糙漢子待在一起,在女孩子麵前竟忘記收力了。


    \"吃地瓜嗎,大人?\"白昭殷勤地將包好的地瓜遞給許肆。顏漫看他這副狗腿樣,忍不住撇嘴。


    白昭笑得\"諂媚\",許肆接過地瓜,轉手就遞到了顏漫手裏。


    顏漫眉開眼笑地雙手接過,\"多謝將軍!\"一雙彎彎的笑眼得意地看著白昭,故意捧著地瓜嗅了嗅,一副狐假虎威的得意樣。


    白昭本想發作,可瞄了眼正在看著顏漫的許肆,隻得無可奈何地抿了抿嘴,感覺自己站在這裏純屬多餘。


    兩人並排在路上走著,俊男靚女十分養眼,無論誰看了都得誇句\"般配\"。


    看到她跟前的水窪,許肆自然地單臂攬住她的腰給人抱了起來。


    顏漫手裏捧著香噴噴的烤地瓜,被人突然提了起來也毫無驚訝,騰空跨過水窪,抬頭朝許肆燦然一笑。


    秦煥站在人群中,陰鷙地看著遠處逐漸消失的人影,手中的扇子垂下,神色說不出的落寞。


    一旁的尹凡舔了舔嘴巴,欲言又止,沒眼看地閉上了眼。


    秦煥說要去拜訪一下林藥師,尹凡聽到後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捂著小腹躬身半蹲,開始哀嚎。


    \"哎呦老大,我好像是吃壞肚子了,好痛……\"


    \"吃壞肚子你捂右邊幹嘛?\"秦煥拿著折扇指了指他手掌的位置,眼神略顯惋惜,\"怕不是吃壞了肚子,而是……虛?\"


    尹凡悻悻地把手換到左邊……繼續捂著,訕笑道:\"啊對對對!是左邊疼。\"


    \"哦,是嗎?\"秦煥冷麵翻了他個白眼他,\"但吃壞了肚子疼的位置明明就是右邊……\"


    就知道這家夥是不想去故意找借口。


    \"哎呀,老大!\"尹凡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扭捏地握著大粉拳輕輕捶了下他的肩,\"人家,怕蟲~~~\"


    秦煥長舒一口氣,收起扇子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頓狠抽:\"讓你撒嬌!讓你撒嬌!讓你撒嬌!\"


    \"林藥師喜歡安靜,我還是自己去吧。\"


    尹凡聞言開心地點頭如搗蒜。一想到那個麵白如紙、舌頭發黑,還喜歡把玩黑曼巴蛇的怪人,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伍岩州山地眾多,大片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中,毒蟲毒物肆意生長,儼然成了一片天然的毒物聖地。


    這裏常年陰森潮濕,毒物滋生,自然也不乏一些善於利用這些毒物的異人。


    山路蜿蜒曲折,由窄而寬,由暗入明。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盡,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的清香。


    走過長長的沉木板橋,眼前豁然開朗。


    此處天地遼闊,碧水如鏡,藍天如洗。


    右手遠處的瀑布被層層疊疊的白霧環繞,宛如天上人間。


    左側則是連綿起伏的青山,茂密的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整體空間雖然不大,卻是難得的風水寶地,一處世外桃源。


    碧水中央有座小亭,被翠竹環繞。


    林藥師一如既往地獨坐亭中品茶,時而自己跟自己對弈,時而逗弄罐子裏的\"小寵\",倒也樂得清閑自在。


    \"師父。\"秦煥畢恭畢敬地躬身行禮,姿態端正。


    \"你怎麽來了?\"男人微微抬眸睨了他一眼,那細長的眸子閃著詭異的光,不像人的眼睛,倒像他腰間那條黑曼巴蛇的豎瞳——陰鷙、疏離,帶著一絲敏感又危險的獸性。


    \"學生過來看看老師。\"


    \"有話直說。\"


    \"錦安城來人了。\"


    男人瞳仁驟縮:\"啥意思,秦峰嶺要完啦?!\"


    他向來說話直來直去,從不跟人繞彎子。


    朝廷之前也不是沒有派人過來,但秦煥這是第一次因這事找他,顯然這次來的人不同往常……


    林藥師之前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


    年輕時,因為用自己的名諱開了家毒物鋪子,結果隻賣毒藥沒有解藥被朝廷依法取締了。


    坐牢裏時,他閑著無聊整天就愛玩些小蜘蛛、拿老鼠糞便丟人,搞得獄友不堪其擾,紛紛舉報,幾番鬧騰下反倒讓他提前放了出來。


    後來他退隱山林,幾經周折來到伍岩州,在秦峰嶺混了幾頓飯,陰差陽錯成了秦煥的啟蒙老師。


    可惜秦煥從小就對製毒不感興趣,尤其厭惡蟲子,見之必殺。


    在他連續拍死了林藥師精心培育的三隻蠱蟲後,林藥師隻能委婉地向秦武爺反饋:\"教不了!\"


    這段師徒緣分斷斷續續勉強維係了兩年。


    之所以還能續上,說白了是因為林藥師實在吃不上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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