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劍的聲音就像古時魔神的低語,仿佛在無名的耳中迴響。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都像是某種無法抗拒的力量,滲透進她的心靈深處。無名的目光漸漸變得迷離,仿佛陷入了某種神秘的誘惑之中。她沒有絲毫的猶豫,鬼使神差地輕輕點了點頭,身體仿佛在不受控製的引導下,緩緩走上前去。


    她伸出手,指尖觸碰到那把青劍的劍柄。那一刻,劍身的寒氣如同無形的鎖鏈,瞬間攫住了她的內心。


    ——


    夜淩的房間內,氣氛彌漫著一股沉重的壓抑感。她已經躺在床上好幾天,幾乎沒有再起來過。那張曾經充滿戰鬥氣息和堅毅的麵龐,如今變得蒼白無力,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機。她的身形也明顯消瘦了許多,原本那股霸氣和威嚴,此刻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空洞的無力感。


    這些日子裏,狼王沒有再來探望過她,她的手下也得知了她的情況後,紛紛選擇了離開,沒有再打擾她半分。夜淩原本並不習慣這種孤獨,但如今她早已麻木。每當她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便是阿紫的麵龐,那張曾經充滿堅定與勇氣的臉,在她眼前一次次閃現。


    夜淩的內心充滿了懊惱,悔惱自己在戰場上沒有能及時救下阿紫。每當想到這一點,她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痛苦無比。她知道,死亡已無法逆轉,但無論如何,這種無力感始終壓得她透不過氣。每個夜晚,阿紫的身影都會在她夢中反複出現。


    但是死亡不能扭轉,隻能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的被消磨,被埋葬。


    夜淩不禁想到了尊者告訴自己的話,母親在魔界....


    無論那消息是否為真,夜淩都決定親自去驗證一番。她渴望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不論是事實還是謊言,都需要她親自去找出真相。然而,這條原本簡單的解釋,早已被她的爺爺,或者說現在該稱唿為尊者的那個人,粉碎了。


    想到這裏,夜淩的眼神變得銳利,心中激起一股無法抑製的衝動。她猛地坐起身來,隨著一聲輕響,一個鯉魚打挺的動作,她從床上躍起,站穩了身形。她沒有再拖延,決定立即出發,用自己的力量去尋找母親,親自向她詢問這一切的真相。


    但是現在的力量,哪有一個能了解很多情報而且能信任的人存在呢?想到這裏,一個人浮現在了夜淩的腦海——時葉。


    夜淩長久地坐在屋內,沉思良久。終於,她站了起來,眼中帶著決絕的光芒,推開了那扇早已封閉的門。這是幾日以來,夜淩第一次打開自己的房門,門外的風帶著寒冷的氣息撲來。她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冷,是外麵世界的風已經吹到了魔界,又或者是心中那股無法抑製的空虛和孤獨,使得她感到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更加冷冽,仿佛連世界都在疏遠她。


    而令夜淩有點驚訝的是,門口站著一名身穿紫色軟甲的士兵,姿態挺拔,眼神中有著些許的緊張與敬畏。夜淩微微愣了愣,竟然沒有料到會看到她的手下在這裏守衛。


    “隊長,您好些了嗎?”那士兵恭敬地問道,語氣裏帶著關切,“王吩咐我們輪流在這裏守著您,任何人不得打擾您的休息。”


    夜淩深深吸了一口氣,凝視著眼前的士兵。她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感,士兵站在她的門外,守衛著她,盡職盡責,卻也是一種默默的孤獨。她忽然覺得,這種忠誠與關心,比起任何言語更加真實。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疲倦:“嗯,多謝。”她看著那士兵的目光變得柔和,緩緩開口,“天寒了,近日先休息吧。”


    士兵略微一愣,顯然沒料到隊長會如此說。她立刻恭敬地點頭,眼中充滿了感激:“多謝,隊長!”然後她恭敬地行了一禮,轉身準備離開。


    夜淩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名侍衛,微微點了點頭,隨即黑白雙翼一展,猶如一道閃電般衝天而起,朝著鷹族的方向飛去。


    在飛行途中,夜淩的目光略微掃過遠處,突然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心頭一動,那人竟是姐姐身邊的一個侍衛——她記得那人曾在姐姐家門口處理過屍體。如今,她居然鬼鬼祟祟地站在地上,低頭對著一把青劍低語。夜淩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閃過一絲疑惑。看來,姐姐身邊的人精神狀態似乎並不太穩定,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但是夜淩沒有太多逗留,而是加速朝著鷹王的城堡飛去。


    很快,她便來到了那座熟悉的城堡。鷹王的城堡高大雄偉,氣派非凡。夜淩緩緩降落在城堡門前。直接走到守衛的侍衛麵前,沉聲問道:“時葉將軍在哪裏?”


    侍衛見到是狼族的夜淩,眼神一變,明顯顯得有些警覺。尤其是當夜淩開口詢問如此敏感的問題時,侍衛的態度變得更加謹慎。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夜淩,語氣裏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高傲:“雖然我們的王非常欣賞你,但這並不意味著你有權利隨便知道我們鷹族的各項事務。”


    夜淩的眉頭微微挑起,眼中閃過一絲鋒銳的光芒。她早已感受到侍衛話中的深意。她的聲音不緊不慢,卻帶著一股威壓:“什麽意思?”


    侍衛臉上的表情愈發高傲,甚至露出了些許挑釁的意味:“意思就是,無可奉告。”他說完這句話,便不再理會夜淩,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輕盈的腳步聲,祭司的身影逐漸走近。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身上那種淡淡的威嚴氣質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凝固。夜淩從這人的穿著認出他應該是鷹族的祭司。


    祭司從遠處看到了夜淩,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笑意。她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夜淩身旁,雙手微微一攏,嘴角勾起一個禮貌的弧度:“夜隊長,恕我們鷹族未能及時招待,實在是失禮了。請問,您此行有何事?”


    夜淩看著祭司那張一如既往的麵帶微笑的臉,眼中沒有任何波動。她知道,這個笑容背後可能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心思,或許祭司們的虛偽已經深深根植於她的骨髓裏。但眼下,夜淩也沒有多加糾結,她毫不客氣地重複了自己剛才問過的問題:“時葉將軍在哪裏?”


    祭司的笑容依舊,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但眼中隱隱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她輕輕點頭,眼神轉向侍衛:“你先退下。”


    侍衛被祭司的一句話命令得有些措手不及,但他依然不敢違抗,隻能恭敬地行禮,然後轉身離開,遠遠站在一旁。


    “時葉將軍,近日受了重傷,如今正在我們的祭壇內休息,夜隊長若有要事,可以先對我說,我會先代為處理。”


    夜淩聽後,不禁蹙了蹙眉。她的思緒一時未能跟上對方的節奏,出於慣性,她脫口而出:“是什麽事!”


    大祭司低垂的眼瞼似乎閃過一絲不安,他緩緩開口,語氣卻仍舊平穩:“夜隊長不必太過擔心,時將軍的傷勢已經得到了控製,休養幾日便能恢複。此事我們已經查明,是調和者所為!他們派人偷襲了時將軍,且以多欺少,實在是有悖道義與合作原則!”


    又是調和者!?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似乎夜淩越是站在理性的角度去分析,越是得不到結果。爺爺的很多命令和計劃在夜淩看起來就很像隨心所欲,亂無章法的臨時決定。


    夜淩微微握了握拳,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她頓了頓,對著麵前的大祭司拱了拱手,行了禮數,目送他離開。她深吸一口氣,迅速轉身離去,但心中的疑惑依舊揮之不去。


    說來也怪,在迴去的路上,夜淩又遇到了那個姐姐的手下,她此時已經拿起了地上的那把劍,不變的是她那還是很離譜的精神狀態,好像更瘋癲了。


    她站在那裏,手中緊握著剛才夜淩見到的那把劍。此刻的她,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冷靜與鎮定。反而,她的眼中彌漫著一種瘋狂的光芒,整個人仿佛被某種力量驅使,散發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氣息。


    出於對姐姐的擔憂,她沒多想便迅速向她靠近。


    當夜淩靠近時,無名突然猛地迴頭,嘴角掛著一抹冷笑。那笑容不帶一絲溫度,仿佛她已不再是那個溫柔而理智的無名,而是被某種力量完全占據的存在。她的眼神變得無比空洞,眼中映照的隻有瘋狂與扭曲。


    “夜淩?”無名的聲音像是從深淵中傳來,低沉而沙啞。她的嘴角勾起那抹冷笑,帶著一絲不屑,似乎在諷刺夜淩的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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