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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兩官差有問題。”


    殤夭並未離去,他在角落打量著,聲音很小,說給鳳小黎聽。


    大晚上來這,人應該多而不是少,死的人這麽多,報上去,也是意外事故處理。


    “什麽?”


    “他們兩個穿著官差的衣服,手上提著麻袋,打著燈籠,在那些屍體身上找著什麽。”


    殤夭瞧著很仔細,這兩個人是小偷,他們穿著官差衣服掩人耳目,讓有賊心的人不敢來這,方便他們搶占先機。


    “今天我處理不少屍體,將其放在各處,方便認領,這兩個人沒有檢查傷勢傷口,將死人身上的東西摸走。”


    鳳小黎爬上房頂,靠近一看,如殤夭說的,在發死人財。


    “你不管嘛?”


    殤夭打算在旁邊看熱鬧,多說一句問著。


    “死人的東西,不吉利。”


    鳳小黎從空間取出白布纏在殤夭身上,拿出胭脂水粉,在他臉上塗抹。


    “你做什麽,男子臉上,塗抹什麽東西!”


    “別動,不然畫的更醜!”


    她拿著胭脂在他臉上塗抹,一張臉猙獰嚇人,像極了厲鬼。


    “頭發不夠亂……”


    殤夭頭上束發的冠和簪子被取下,東西落在鳳小黎手上。


    她在旁邊搬弄著,為了演技逼真,給了他一張漂浮符,可淩空懸著,不觸碰地麵。


    “去,裝神弄鬼嚇唬一番,讓他們知難而退,過幾天,這些人的親屬會過來收屍,依靠身上的東西辨認人。”


    “我是你仆人?”


    他鄙夷著,這女的有病吧,把他搞得這麽醜,就為了嚇人。


    為什麽不直接出手打跑,這不是更簡單粗暴,何必這麽麻煩。


    “是與不是,有何意義,你現在任我擺布,認清現實。”


    臉上肆意的笑在殤夭這格外刺眼。


    “去吧。”


    她就是故意捉弄人,誰讓殤夭心術不正。


    手上的風符閃著光,很快,化為烏有。


    “去!”


    冷風肆意吹著,兩人冒冷氣。


    “牛五,這風吹的真大,你將袋子拿好,別被吹走了。”


    “這玩意沉著呢,吹不走,不過地上咋多了這麽多藍色的火焰……”


    “藍色的火焰?”牛五抬起頭,看向四周,斷斷續續的地火冒出來,“這是鬼火!”


    “幽靈之火……快走,我們惹上麻煩了……這地方很早之前就死過人,不是這兩天死的!”


    牛五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手上的東西掉落在地上。


    “咋這麽多……我們怎麽出去……”


    他們撒腿跑起來,鳳小黎將殤夭丟下去,讓其去嚇唬。


    “啊啊啊啊!鬼啊!”


    “救命啊!”


    身後鬼火,身前女鬼。


    這根本跑不掉兩人跪在地上求饒起來,將目的一五一十說出來。


    “鬼大人,小的隻圖個財,實在揭不開鍋,家中上有小下有老,不是我害死你們的,冤有頭債有主,誰害死的你找誰,小的迴去給各位大人多燒些紙,還請各位鬼大人放小的一馬……”


    “逃不掉了……”


    牛五給旁邊被嚇呆的同伴低聲說著,“趕緊求饒,說不定還能活下來。”


    “求饒吧,我們跑到哪,這鬼火追到哪,這要是帶迴家,連累家中的孩子,就是大麻煩。”


    “為何擾我清淨……誰讓你們來的!”


    空靈的聲音,帶著怨氣,讓二人渾身顫抖。


    “小的不是有意打擾各位大人的清淨,是日子實在太難過了,小的交不起賦稅,害怕被帶走,這才動了貪念……”


    “說清楚點!”


    鳳小黎在後麵聽著。


    “玄武國下令,征收賦稅,可連年的澇災,根本種不出來糧食,我們去幹苦丁,一年到頭還不夠吃喝拉撒……今年的賦稅是往年的十倍,要是在衙門交不夠錢或者糧食,就帶走家中一切抵債,還要將孩子充公,賣給牙婆,去別處當仆還債。”


    “我們想著做些小本生意用來繳賦稅,可小本生意做不下去啊,聽說這死了不少人,裏麵有達官貴人,我們就動身來這。”


    “這身衣服是我們偷來的,想著方便脫身。”


    鳳小黎從暗處走出來,腳底下也冒著鬼火,她絲毫不畏懼這些。


    “鬼啊!”


    鳳小黎走出來,一襲白衣配上身後的鬼火,那兩人嚇得抱在一起。


    “別鬼叫。”


    “沒人告訴你,這不是鬼火嗎?”


    “屍體的骨頭裏含有磷的一種這個元素,屍體腐爛後經過變化會生成磷化氫,磷化氫的燃點很低,風一帶動就燃起來,人走動的速度越快,帶動的風越多,鬼火也會尾隨跟著,看起來像追著人索命。”


    “你方才說的話,最好屬實,我這人痛恨騙子。”


    鳳小黎愁眉不展,玄武國地大物博,不該奴役這些百姓,很有可能是上麵的人層層傳話的時候出來一些差錯,導致落實不到位。


    上位者很少動農之根本,食物得不到保證,就別提什麽發展,什麽修煉。


    “小的說的句句屬實,女俠不信,出去以後可以四處打聽打聽。這會還有官差挨家挨戶搜查多餘的糧食,交不夠糧食就隻能將房子拿去抵債,換來銀兩來去贖人,讓家人少遭一些罪。”


    殤夭落在地上,將頭發甩到後麵說著。


    “看他們兩個的樣子也不像是富家之人,手上都是老繭,是幹粗活的人,官差衣服裏的衣服,洗的發白,鞋子也是破舊的。”


    “玄武國重文輕武,重商抑農,他們說的沒問題,這是玄武國時代留下的規矩。”


    “提高賦稅這個事,是皇帝身後的老大臣提出來的,國庫空虛,商人有錢以後便去別處俺安家,玄武國的錢外流出去,隻出很少進。”


    “老皇帝當時的決策有問題,新帝一上位就大刀闊斧想改,可惜,他忘記了自己怎麽上去的,現在就是一個傀儡,任人擺布,一點實權都沒有。”


    “苦的是下麵的這些人,他們為了沉重的賦稅,抵了房子,丟女兒,賣兒子,苦不堪言,想逃離玄武國不太現實,各國之間明令禁止災民流竄。”


    “你知道的挺多。”


    鳳小黎見殤夭滔滔不絕,料定這人身後還有勢力。


    “好歹曾經也是稱霸一方的人,這點小道消息還是知道的。”


    他以兇獸的氣息施壓那些獸,讓其為自己的仆人,通風報信。


    “你們撿吧。”


    鳳小黎不再為難苦命的二人。


    “修煉之人,不管這些瑣事嗎?”


    “你指望他們,不如指望妖獸。”


    “名門望族,各大門派對這些熟視無睹早就習慣了。”


    “這也是普通人想擁有靈根的原因,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普通的家出一個有修為的人,意味著這個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殤夭臉上帶著冷漠,聲音涼薄,之前一點修為都沒有的時候。


    他比這些人還淒慘的時候,誰同情他?


    “要我說,就該將這地方夷為平地,是你破壞了計劃。”


    他身上的戾氣重了幾分,表情嚴肅,一腳踢開地上的屍體。


    殤夭怕鳳小黎多管閑事,便開口勸說著。


    “一己之力不能對抗太多的人,你別引火燒身。”


    “你關心我?”


    “怕你死了會連累到我,所以,別找死。”


    關心?


    他關心的是自己的本體何時才能破土而出,恢複鼎盛時期的實力。


    將欺辱自己的人全部除掉。


    給妖獸靈獸等帶來新的天地,而不是被人族趕到蠻荒之地苟延殘喘。


    鳳小黎不再管這些事,讓這些人帶上東西離開了,聽他們二人說,昨天獸潮死了不少,此事驚到各門派,用不了多久,會派人前來收屍,上山的路封死,隻能從密道離開。


    “女俠,這暗道是獵戶說的,他年事已高,我們二人對老前輩有恩,他見我們想上山,便將此處告知,還請兩位不要生聲張出去。”


    他們背著東西,帶著兩人從密道離開。


    “你們帶出去的這些金銀首飾,法器靈符,挑些自己熟悉的用,別用到其他門派用來鎖定位置的,這就變成索命。”


    她有意提醒,不知下等大陸有這些器物沒。


    “女俠說笑了,逃出去的是修煉之人居多,那些看熱鬧的富貴之人可沒這等寶物,我二人也是有眼色的人,不會將醒目的東西帶迴來,即使帶迴來也不敢帶去當鋪,會被當鋪的人和主人的親屬查到。”


    “是我多慮了。”


    可能大陸之間不一樣。


    鳳小黎等人從暗道爬出來。


    “白家在何處?”


    “哪一個白家?”


    “馴獸師白家,他們的女兒叫白玖。”


    牛五撓了撓頭,仔細迴想了一下,開口說著。


    “這個我知道,在洛城那邊,朝著一直往東走,路過五個驛站便到了,路途遙遠,多備一些幹糧。”


    “我之前給他們家送過貨,路不太好好走,有盜匪,你們二人小心點。”


    “多謝。”


    ……


    辭別二人,兩人踏上白家的路。


    鳳小黎找來一隻坐騎,殤夭在旁邊走著,肥啾躺在坐騎背上。


    它一天到晚不是睡覺,就是在睡覺的路上。


    “你這隻靈寵是瞌睡蟲變得,整日睡不醒。”


    “它睡著是為了修煉,這樣實力增長的快,別被表麵迷惑。”


    殤夭忍不住說了兩句,小肥才不是懶,它這樣為難自己是為了盡快提高修為,好蛻變成功。


    “這給你。”


    “什麽……”


    “黑煤球嘴裏吐出來的。”


    劍的碎片,可惜生鏽了。


    怪不得算出來和自己得到的不一樣。


    她算出來有機緣的殘劍碎片,得到的是黑煤球靈獸蛋。


    “這東西邪門著,別拿太近。”


    “別用那眼神看我。”


    殤夭停下腳步,草叢傳來動靜,飛過去的鳥獸傳遞消息過來。


    “前麵有人。”


    “打家劫舍的。”


    “左邊八個,右邊三個,前麵有兩個,後麵四個。”


    “實力在我們之下。”


    殤夭放下繩子,出手去解決。


    好歹在人間練手多年,對付幾個土匪小菜一碟。


    他一把將幾人抓到跟前,眾人見少年身後還有人,此女坐在妖獸背上,便認為是這少年的主子。


    “饒命……”


    “姑娘饒命……”


    “你們是盜賊麽?”鳳小黎皺著眉頭,懷疑起來,“一點骨氣都沒有,怎麽當上強盜的。”


    “你們的頭呢,帶出來。”


    “我是他們的三當家,二當家死了,大當家病重,寨子沒有吃的,便想幹老本行。”


    三當家是一個文縐縐的書生,他臉上帶著幾分秀氣。


    “別告訴我,你們是迫於無奈當盜賊的。”


    這出來才多久,遇見這麽多迫於無奈的,錯就是錯了。


    “姑娘說對了,要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提著腦袋過日子。”


    “雲落山兇險,我們不敢打主意,便在附近的山頭占地為王。”三當家說話文縐縐,他被綁在跟前,一點擔憂都沒有,“今日敗在你們手上,我等心服口服,技不如人死有餘辜。”


    “當日上山,我們便知難退。”


    “玄武國連年征戰,我們不堪肩上的包袱,便投奔此處。”


    鳳小黎憂心忡忡,掐指算起來,眾人見她裝神弄鬼,也不好開口,畢竟旁邊那少年的實力擺在眼前,誰沒事招惹。


    “十五日後再出來,到時,大局已定,玄武國將迎來新生。”


    “氣虛該盡了。”


    “姑娘這是何意?”


    “內憂外患,民不聊生,你覺得玄武國還有存在的可能嗎?”


    鳳小黎算出,玄武國的帝星暗淡無光,而鳳星耀眼,朝帝星移動,有人要出手了,不出意外,十五天之內必有大變局。


    “一個地方的衰敗是另一個地方的興盛,退位讓賢,民心所向。”


    “玄武國有幾位公主?”


    “隻有一位公主體弱多病,很少出門走動,修為皆無。”


    “其他幾位皇子如何,當今國君又如何?”


    鳳小黎覺得自己有必要將各國的情報搜集過來,可也沒這個必要,早晚要離開。


    “國君是新帝上位沒幾天,手中無實權,幾位皇子不認可五皇子稱帝,明爭暗鬥,波濤洶湧,背後的勢力皆不同。”


    “十五日後,再說吧。”


    鳳小黎讓殤夭放了他們,繼續趕路。


    這些話讓三當家疑惑不解,當即派人去查那位多病的公主。


    “查病秧子做什麽,我們又不當官。”


    “讓你去就去,別口舌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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