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尤為漫長。


    最起碼,對苟蓉蓉而言,是的。


    當第二天一早,她跌跌撞撞地從包廂裏走出來,腳步不穩地往前,若不是及時扶住牆壁恐怕早就軟癱在地上了。


    破破爛爛的衣服下,是怎麽都遮掩不住那若隱若現的痕跡,她的雙腿直打顫,步伐之匆忙,就好像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著她似的。


    她甚至連迴頭都不敢,天知道,她到底是怎麽度過那漫長的一夜的。


    那些男人,就跟上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哪怕她合上眼,都忘不掉他們對她做過的那些事,這是她這一輩子的恥辱,她極欲想要忘掉的記憶。


    她隨便抓住人就追問林望的位置,那人打了一通電話,隨後大概是聽到了迴複,這才領著她向著某一個方向而去。


    這領路人大概不太想靠她太近,仿佛她身上有很多細菌似的,走路走得飛快,而她一路扶著牆,曆盡千辛萬苦走到了一處換衣間。


    “望哥讓你進去把自己洗幹淨了再去見他。”


    領路人把話丟下後就不管不顧了,她咬牙,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大概是夜總會那些陪酒女的換衣間,滿室各式各樣的濃重香水味。


    她洗了個澡,拚命地想要把身上的痕跡洗掉,隻是哪怕她已經把皮膚搓得泛紅了,卻仍然感覺自己很髒。


    帶著惡心感,她走出去隨便打開櫃子拿了件衣服套上。


    這兒的隔音不好,哪怕隔了一扇門,她還是能夠清楚地聽見外頭的談話聲。


    “這女的聽說昨晚在包廂裏跟好幾個男的玩了一個通宵呢!”


    “那幾個男的豈不是爽翻了?”


    “是望哥的命令,這女的對望哥有所求,當然得聽從望哥的話去侍候別的男人,嘖嘖,起碼八九個呢,這是被玩爛了吧?”


    “反正本來就不是什麽幹淨的女人,一個婊子而已,跟誰睡不是睡?睡一覺就能讓望哥答應她事兒,那是她的福氣!”


    “望哥也是夠狠的,看她出來的時候雙腿都快直不起來了,可惜啊,昨天沒能混進去,不然也能有我爽的一份了。”


    “望哥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別人的床上了吧?以前聽說望哥為了討好老大,還把自己的女朋友給獻上了呢!果然啊,人要狠一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何止送女人?望哥能達到如今的地位,手上沾了不少人命呢!”


    ……


    苟蓉蓉穿衣服的動作一頓。


    早在下決定的時候她就猜到會被議論,可她沒想到這些人會這般汙言穢語,就好像女人罷了,壓根就不放在眼裏。


    她垂著眼簾,咬著下唇,好一會兒才穿戴好拉開門走了出去。


    見她出來,原本在聊天的人散開了,那個領路的男人瞥了她一眼,沒有說些什麽,示意她跟上便大步往前走。


    苟蓉蓉對林望的了解並不多,大多數都是上一世時所得知的。


    她知道林望不是一個好人,她也知道林望手裏必然沾了鮮血,可她從未想過,林望會為了上位,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人。


    最起碼,以前她跟他的時候,並沒有出現過這種事。


    至於理由,已然無從得知了。


    她並不覺得自己能夠得到林望的青睞,才在以前沒被他送給別人,或許更多的,是她還不夠格。


    苟蓉蓉很快便見到了林望。


    她望著坐在高位上的他,表麵裝作一臉的順從,但心裏卻在恨恨地想著,等到她能重新開局了,她一定要林望不得好死。


    她要把她受過的所有屈辱,通通都還給他。


    ***


    訂婚的日子,定在了臨近新年前。


    滿街都是喜氣洋洋,大家都對即將到來的新年很是期待,畢竟,新的一年代表著新的希望,誰不想把那些不好的事情都留在過去,重新迎接美好呢?


    沈嶼白每天的心情都極好。


    對於訂婚一事,沒有人比他更迫不及待了,從定下日期開始,他就親手操辦,裏裏外外,大大小小,全都經他的手。


    哪怕是訂婚,他也想準備得妥妥當當,讓薑嫵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當然,到發請帖環節,他第一個就把請帖送去謝嶺,還是親自上門的那種。


    謝嶺又怎會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接過請帖時是一臉的假笑,交鋒間電閃雷鳴。


    或許沈佛爺太過招搖,還一度被送上了熱搜,那些偶遇的人對他各種議論,無一不是在說他仿佛鐵樹開花,又如孔雀開屏一發不可收拾。


    對此,薑嫵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但她聰明地選擇了無視,如此安安穩穩到了訂婚的這一天,她站在床邊看著那十套禮服與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隱隱覺得有些頭疼。


    沈嶼白這廝腦袋估計有問題,誰家訂婚宴搞十套禮服的?他當這是奇跡暖暖嗎?


    隨便挑了套紅色的長裙換上,長及足踝的裙尾在走動下猶如美人魚的鱗片般閃閃發光,她的頭發弄成卷發披在身後,再配上高跟鞋以及複古風的首飾,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從中世紀油畫裏出來的紅玫瑰。


    還是帶刺的那種。


    身後傳來驚豔聲,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很是滿意。


    訂婚宴是在安城最大的酒店舉行。


    沈嶼白邀請了很多人,幾乎能邀請的他都通通邀請了,甚至大手筆地包下了整棟酒店,聽說,還買了各種顯示屏廣告,打算來個三天三夜的輪番播放對她的愛的表白。


    她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是她十分八卦的堂姐薑曉梵告訴她的。


    她至今還能想起薑曉梵是怎樣一臉揶揄地打趣她,各種對她擠眉弄眼。


    “佛爺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訂婚的事啊!早就聽聞他是個大醋缸,給謝家二公子送請帖的時候差點跟對方打起來,嘖嘖,阿嫵啊,家有大醋缸,你以後就會少很多樂趣的啊!”


    聰明如薑嫵,又豈會不明白她這一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想到沈嶼白時不時給她發來的腹肌照和濕身照,還有那曾經令她流連忘返的手感,嗯,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頂多也就是失去了森林罷了,沈嶼白這棵歪脖子樹還是挺不錯的,最起碼短時間內她對他是饞得很,估計分不開心思去指染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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