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槐目之所及,盡是一片火海。


    炙熱的高溫掀起熱浪把江槐的頭發烤成卷曲的形狀,這些火焰可以影響到江槐。


    翻滾的火焰瘋狂地吞噬著一切,所有事物在高溫中扭曲著,黑色的濃煙竄入房間。


    江槐背靠在門板上,艱難地將門重新關起。但也阻止不了帶著劇毒的濃煙順著縫隙鑽進房間。


    濃煙侵襲著江槐的雙肺,劇烈的刺激讓江槐咳嗽不已。


    他立刻趴在地上才有喘息的機會,“我不會被燒死吧?”江槐趴在地麵上等待著那低沉的鳴笛聲,每一次變故之前都會響起低沉的鳴笛聲。


    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房間的門板已經被火焰引燃,煙霧肆無忌憚地撲向房間裏麵的兩人。


    江槐立刻拿起一件衣服蒙在餘青川和自己的臉上, “那汽笛聲怎麽還不來。”


    “我是不是應該在衣服上撒點尿這樣防煙效果會不會更好一些。”江槐思緒開始混亂,他控製不住的大腦的思維,開始胡思亂想。


    黑暗漸漸爬上了自己的視野,窒息感和眩暈感開始侵蝕著江槐的意識。


    “嗚……”低沉的鳴笛聲再次響起,但是周圍的溫度依然炙熱,濃鬱的黑煙幾乎占據了整個空間。


    那聲低沉的鳴笛是幻覺麽?江槐想著,直到黑暗褪卻,濃煙和高溫驟然消失。


    “咳咳咳!”江槐費勁地從器官中咳出大量黑色的黏液,“這鬼地方到底怎麽了?”


    “是時間亂流……”餘青川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起來,現在的他看起非常虛弱,但是臉上已經有了血色。


    “你……”江槐頓時鬆了一口氣,“你醒了。”


    “到底還是迴來了。”餘青川語氣中帶著些懷念的意味。


    “時間亂流是什麽?”


    “這裏被遺棄的原因是整個基地都籠罩在混沌的時間亂流中,在這裏時間不是一條向前奔流的河,而是一個漩渦。”餘青川艱難地鬆開身上的繃帶,腹部傷口已經接近愈合。


    “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麽?”


    “你聽……”餘青川把食指放在蒼白的嘴上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外麵傳來一陣整齊的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腳步聲。


    “二號實驗品暴走,特別勤務a組正在前往一層d區。快點快點!”一道男聲出現在門外。


    “外麵的是特別勤務組,”餘青川在自己的爛衣服裏摸索著什麽,“我煙呢?”


    “被你的血泡爛了都。”江槐將幹癟的煙盒丟給餘青川。


    餘青川在煙盒中翻找了一會後歎了一口氣,似乎沒有一根煙是可以抽的。


    他無奈地依靠在櫃子邊上,手指在衣櫃上一邊輕輕打著節拍,一邊低聲數著:“十九八七……”


    “你在數什麽?”


    “噓!”餘青川繼續打著拍子,“三二一!”


    外麵響起一陣混亂的腳步聲,“開火開火!”接著是嘈雜的喊叫聲。


    “噠噠噠!”一陣槍聲在外麵的走廊中炸響,濃烈的火藥味衝入江槐的鼻腔。


    “該死!請求支援!請求支援!二號試驗品已經突破……”


    又是一聲慘叫,各種指令和慘叫聲混在一起。


    “撤退!撤……”一個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是又是幾聲慘叫。


    槍聲變得越來越稀疏,最後變成的單調的獨奏,皮鞋撞擊地麵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後在門口消失。


    血腥味掩蓋了空氣中的火藥味,粘稠的血液流進門縫。


    “二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戮機器,她的人性隻占靈魂的十分之一。”餘青川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三歲的她暴走後,被技術開發局重新迴收,那一夜她幾乎殺死了半數的特別勤務組。”


    突然,房間的門被無聲的打開,一個渾身沐浴著淋漓血液的小女孩出現在門口,她手裏捏著半個破損的小熊玩偶,玩偶幹癟地腦袋耷拉著。


    “你好妹妹!好久不見!”餘青川向著女孩招手,他的另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摸到腰部的短刃上,盡管現在他十分虛弱,他依然警戒著小女孩,隨時準備應對對方的攻擊。


    小女孩並不理會他,她轉過頭直勾勾地盯著江槐臉上露出笑容,血液在她臉上滴落,顯得陰暗無比。


    她的笑容讓江槐覺得她能看見自己,他內心升起一股寒意。


    “嗚……”低沉的汽笛聲再次響起,小女孩變成模糊的光影最後消失。


    “我們得想辦法出去!”餘青川鬆了一口,他試著邁出一步,但是由於他太虛弱了,直接摔倒在江槐身上。


    “你現在需要休息。”江槐扶著他坐在床單上。


    “在亂流裏的時間越久,這裏的一切就越能影響你,最後你將變成這裏的一部分,永遠無法離開。”餘青川努力站起身,身形不穩又一個趔趄倒了下去。


    “那我試試能不能開啟邊界。”江槐隨即進入靈化狀態,羅睺的佩刀憑空出現在手中。


    “沒用的,這裏空間被加固過,是無法開啟邊界的……”餘青川臉上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他很少露出這種表情,因為不太酷。


    “開!”靈化後的江槐右手持刀橫向一揮。


    一條裂隙隨著江槐刀鋒緩慢展開。


    “這怎麽可能,為了防止可能得入侵和逃逸這裏下了大量的禁製,就算是蒼術也不可能在這裏開啟邊界。”


    裂隙跳躍一秒後驟然合攏。


    “確實。”江槐解除了靈化。


    “果然你是我們中最特別的。”餘青川的話被咳嗽打斷,咳出不少鮮血。


    “你需要休息,這裏看起來安全,多休息一會應該沒有問題。”


    “這裏也不是絕對安全,你注意到了麽,剛才出現的二號已經能看見你了,說明我們已經陷入時間亂流了。”


    這時候深沉的汽笛聲再度響起,而且這一次持續時間比前麵幾次都要長得多。


    “小心一些,這次亂流會持續很久。”餘青川坐在角落裏眼睛死死地注視著門口。


    汽笛聲結束之後,外麵的走廊並沒有任何動靜。


    安靜得讓江槐可以聽到心髒在胸腔裏跳動的聲音。


    “注意!注意!零號失控!”頭頂的廣播打破了之前平靜。


    “該死,為什麽偏偏迴到這一天!”餘青川臉色有些慘白。


    “哪一天?”


    “你出生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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