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青川拾起地上的折刀,活動下手腕,折刀在手中挽出一個漂亮的刀花。


    “解!”餘青川解除了意識海,周圍矗立的黑影消失了。


    “怎麽?準備親自上陣了?”屠圍歪頭看向餘青川。


    “你有想過即使這具身體擁有‘力量迴避’這種能力為什麽最後還是死了?”


    屠圍並沒有迴答,很明顯他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這能力的迴避是有上限的,現在他還沒有摸清楚上限有多高,所以麵對江槐的攻擊他不敢托大。


    “我告訴你吧,讓你能輸個明白。”餘青川倒拖手中的折刀衝向屠圍。


    “力量迴避的上限在短時間內是一個累計值。”


    刀刃在黑腔的灰暗月光下熠熠生輝,技術開發部用秘銀合金打造的殺戮工具,在設計之初就為了提高使用者在揮砍和劈刺的效率,力圖讓每一次攻擊都能撕開對手的防禦。


    “來,讓我親手破掉你的防禦!”


    餘青川利落的揮砍每一次都被無形的力量推開,但是他並沒有停下攻勢,反而像一個全功率運行的機器。


    即使屠圍每次都能迴避掉餘青川的攻擊,他也沒有空隙反擊。


    餘青川驟雨般攻勢下,他手中的折刀不曾停歇,鋒刃的殘影在空中綻放成盛放的花朵。


    屠圍隻能疲於應對,手中迸發出各種靈術想要阻斷餘青川的攻勢,一時間他竟處於下風。


    此刻餘青川隻攻不防,手臂,胸膛出現大量靈術灼燒的傷痕,他此刻已經如同殺紅眼的惡魔,原本透著藍白色寒意的鋒刃,逐漸變得滾燙,開始泛出紅光。


    “唿唿唿!”餘青川手臂上的皮膚開始大麵積脫落,像是被燙傷一般,此刻他皮膚來不及排除身體中產生的熱量,血液也在沸騰的臨界點,手臂上的肌肉都達到充血的極限。


    折刀的溫度已經完全炙熱,每一次斬擊都留下了紅色軌跡。


    “你已經到極限了!”屠圍臉上突然露出笑容,他解除了環繞自身的力量迴避,單手接住了餘青川刀刃,“迴避的上限是累計值其實是一個謊言對吧?”


    “真正的上限是被攻擊的次數對吧,差點被你騙到了!你的攻擊看似淩厲其實根本沒有多大的威力。”


    “極限?”餘青川褪去臉上的麵具,臉上帶著笑意,“碧落,展開!”


    就在這一刹那間,餘青川和屠圍的身旁竟然毫無征兆地湧現出了數十道黑影!


    這些黑影仿佛從黑暗中驟然躍出攻向屠圍。


    “力量迴避!”屠圍重新開啟了力量迴避,所有攻向他的攻擊再次被推開,產生劇烈的衝擊將餘青川推出數十米外。


    “唿唿唿,”餘青川勉強用手裏的刀撐起破損的身體,“隻差一點。”


    “哈哈哈,果然如此上限累計的不是傷害,而是攻擊的次數。”屠圍重新審視著這具身體,“不過比起這具身體,我更喜歡你的!很可惜致死替身隻能占據殺死我的那一個人的身體。”


    “動手吧!江槐!”餘青川喊了一句。


    江槐手中長刀對準了屠圍之前遺棄的身體。


    手起刀落,那具屍體的頭顱滾出數米遠,才停下來。


    “我們被騙了!”江槐看見那腦袋根本沒有任何血肉組織,而是一坨稻草,整個身體內部都塞滿幹枯的稻草,“這根本就不是屍體。”


    趁著江槐愣神的瞬間,那堆枯草的暗影中突然刺出一隻匕首,直擊江槐下腹部。


    滾燙的血液濺出,江槐剛想要反擊,驚蟄又再次潛入黑暗之中。


    屠圍突然大笑起來:“原來剛剛的攻擊隻是分散我注意力的手段,讓你失望了。”


    難怪碧落無法調動那具屍體,難道是我想錯了?餘青川眉頭緊蹙,如他所說他每占據一具身體的觸發條件是殺死他,那麽他根本不懼怕死亡,那他為什麽要迴避江槐的那一次攻擊,他到底在懼怕什麽?


    “無聊的把戲該結束了。”屠圍以勝利者的姿態走向餘青川。


    那具被屠圍操控著的身體,曾經也是比肩四位靈級靈術師的存在,也是自己的導師、戰友和朋友,他們並肩戰鬥過如此多次,每一次都能完美的完成任務。


    “這次任務完成以後,我準備休年假了。”他說。


    “去哪?”餘青川問。


    “當然是去意大利啦!那裏有美食,美景當然還有美人!”那聲音有些飄渺,似乎來自記憶的最深處。


    失血過多導致餘青川眼前出現幻覺。


    “帶我一起。”


    “滾啦!我可以不想旅遊的時候還要照顧孩子!”


    那個人現在重新站在餘青川麵前,長長地影子裹在他身上。


    最後一次任務,他死掉了。


    他擋住了本該砍向餘青川的攻擊,那一擊超過了“力量迴避”能承受的上限。


    “力量迴避”承受上限不是累計傷害也不是次數,隻要那一擊強到能貫穿“力量迴避”的上限。


    “你知道的,力量迴避的上限在哪。”


    餘青川當然知道,他眼角泛出一絲淚光。


    “該去死了!”屠圍的鳥嘴麵具和眼前幻覺重疊在一起,他的語氣中不帶一絲情感。


    “喝!”餘青川將體內剩餘所有靈力匯聚到手中的折刀之中。


    秘銀合金的刀身因為充盈能量發出劇烈的蜂鳴,這一擊將斬斷星河!


    鋒刃揮過,一道銳利的刀光切過屠圍的身體,飛向後方的衛星發射塔。


    “還在負隅頑抗……”屠圍還未說完話,他的身體便整齊地掉成兩半,“你騙我!”


    緊接著屠圍身後衛星發射塔轟然倒塌,濺起劇烈沙暴。


    “當然不是,”餘青川握住手中刀刃完全融化的刀柄,“可惜了一把好刀。”


    “漂亮的斬擊!”羅睺的虛影出現在江槐身後,“二十年了終於又迴來了。”


    江槐一邊防範著驚蟄,一邊朝著餘青川跑去,腹部的傷口在靈化狀態下急速恢複著。


    “小子,你想要的答案就在那扇門後麵!”羅睺指著不遠處基地大門。


    “滾!”江槐立刻扶起餘青川,“你還好吧?”


    “保持警惕,那東西還沒死。”餘青川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江槐看向被切成兩半的屍體,一團暗影從屍體的切口處跳出隨後遁入黑暗。


    “放心,他們撤退了!”


    餘青川傷勢正在緩慢的恢複,不過從傷口流出的血液比恢複的速度更快,他必須馬上接受治療。


    “靈化狀態不是可以超速再生麽?為什麽你……”


    “那是你,我可沒那麽大本事……咳咳咳……”餘青川伸出手憑空橫向一揮,“開!”


    空間扭曲幾下後,便恢複正常了。


    “咳咳咳!對方禁製還在生效,我暫時無法開啟邊界,我們被困在這裏了。”餘青川臉上變得愈發蒼白,他快要失去意識了。


    “嘖嘖嘖,”羅睺在一邊蠱惑著江槐,“推開那扇門吧!這是命運的抉擇。”


    江槐看向緊閉著的門,那扇門似乎有著某種魔力在引誘他去推開。


    “不!”江槐壓抑住心頭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欲望,他舉起握刀的右手,“開!”


    刀刃在揮動的瞬間裂解開來。


    羅睺收迴了他的佩刀。


    “去吧!迎接你的命運!”羅睺的聲音消失了。


    “該死!”江槐扯下臉上的麵具,艱難地扶著餘青川走向那一扇門。


    “我們去哪?”


    “彼岸!”


    “不!”餘青川像是睡著了一般,發出夢囈,“我不迴去。”


    “你會死的!”


    江槐終於在那緊閉的鐵門麵前。


    這裏麵真的有我想要的真相麽?如果真如羅睺所說是命運的抉擇,那麽這扇門應該自動為他敞開。


    “轟。”緊閉的閘門轟然打開,一股灰塵的撲向江槐,嗆得他睜不開眼。


    黑洞洞的走廊看不到盡頭。


    江槐深吸一口氣後,一腳踏入基地。


    “命運的齒輪終於開始轉動了!”站在監視器麵前的男人看著江槐走進基地。


    “首領,可以開始接下來的計劃了?”


    “當然!”


    (現世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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