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


    南天星歪著頭看著江槐,江槐的拒絕似乎讓她有些意外。


    “很意外麽?”江槐迎著南天星略帶疑惑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道:“一個月前的我或許還會天真地與你達成這筆交易,但如今的我已經深知,世間任何交易都隱藏著不可估量的代價。”


    她輕輕彈落指間香煙的煙灰,然後毫不猶豫地將其掐滅。


    那燃燒殆盡的煙頭被她隨手扔棄於腳下,緊接著,她再次緊緊握住那把手槍,抬起槍口對準了江槐的胸膛。


    隻見那把槍通體由秘銀打造而成,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光。尤其是那黑洞洞的槍口,宛如深淵一般,透著無盡的危險氣息。


    “年輕人啊,總是喜歡自以為是、自作聰明。”南天星無奈地歎息一聲,“難道你真的認為,我對你就毫無辦法嗎?”


    她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直直地盯著江槐,試圖從對方的神情中捕捉到一絲恐懼或者退縮。


    “聽說過瀕死體驗麽?當人類麵臨生死邊緣之際,他們的身體和精神將會自動進入一種極為特殊的狀態。這其實是源自靈魂深處的一種本能自我保護機製。在這種狀態之下,瀕死者的身體會展現出超乎想象的強大力量,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運轉起來。隻不過,這樣的狀態往往難以持久......”


    說到這裏,南星天故意停頓下來,似乎想要觀察江槐對此的反應。


    南天星打了一個響指:“普通人能維持的時間也就這麽短,隻夠迴憶一下自己的一生,靈化就是將這一狀態拉長到無限久,隻要是經曆過一次靈化的人不管他願不願意,隻要他處在瀕死狀態那麽他一定會靈化。”


    南天星話音剛落,她便扣動手槍的扳機,淺藍色的靈力在手槍表麵的凹槽中急速流轉,匯聚在槍口綻放出藍色的花朵。


    江槐的胸口也同時綻放出血色的花朵,他用難以置信眼神地看著南天星的臉,她姣好的麵容上帶著微笑,好像她隨手射出的不是秘銀子彈,而是帶著濃烈香味的玫瑰花瓣。


    時間好像停滯不前了,江槐的胸腔像是裝滿了岩漿,秘銀子彈在體內翻轉,輕鬆地撕開了他的肌肉,撞碎了他的肋骨。


    “蒼老師這次會來救我麽……”世界在江槐眼中鍍上了一層紅色霧氣,周圍似乎有很多人在呐喊,他想要去聽,但根本聽不真切。


    窒息感隨之而來,即使他大口喘氣也於事無補。


    江槐踉蹌著跪倒在地。


    肺泡破裂了?他試圖捂住胸前的傷口。


    “該死!為什麽?!為什麽?!”他在心中怒吼,疼痛感是來的最遲的,它那雙大手緩慢的繞上江槐的脖子,像是嗬護一隻易碎的玩偶一般,它緩慢小心翼翼地收緊自己的手。


    “死亡是一種迷人的綻放,”南天星俯視著江槐,“差不多該開始了!”


    痛苦還在繼續,江槐五官噴出大量白色的黏稠液體,液體像是有生命一樣瘋狂的沿著臉上攀爬,他的意識開始沉睡。


    那深入骨髓的疼痛開始被其他力量緩解。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麵……”南天星的聲音變得模糊。


    白色黏液在江槐臉上匯聚成一張猙獰的白色麵具,麵具匯聚的那一刻,江槐身上的傷口急速愈合,體內的秘銀子彈被巨大力量射出,沒入牆麵。


    即使江槐想要拚命抑製靈化,他雙手握住麵具和皮膚連接的地方,拚命地想要將那厚重的麵具扯開,但是剛剛扯下一塊缺口,更多的白色物質填補了缺口。


    “不要,失去理智,不要!我不是怪物!”江槐一麵撕扯著自己臉上的麵具,一麵怒吼著。


    “好了,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另一邊的你應該也已經完成靈化了,”南天星丟下手裏的左輪槍,挽起額頭前麵的散落的頭發,“希望你能喜歡,因為這可是我為你準備的雙重幻境呢。”


    她優雅地走到牆角,用手輕輕地碾碎了檀香若隱若現地火星:“那個黑色凳子隻是一個幌子,檀香才是引導你進入幻境的關鍵。”


    隨著檀香的熄滅。


    教室開始崩塌,狂風肆虐著整建築,一條洶湧銀色瀑布代替了周圍的環境。


    那是由無數刀劍組成的瀑布,它們互相碰撞著從天穹上唿嘯而下,在兩人麵前匯聚成一個由鋒刃組成湖泊,寒光在湖麵形成耀眼的波浪。


    “嗯?”南天星臉上閃過一絲驚詫,“幻境應該解除了啊!”


    “我還想陪你繼續演下去呢!”跪在地麵上的“江槐”陰沉地說,他的聲音變成了另一個人。


    “你是誰?”南天星不自覺地退後一步,“羅睺?不!絕不可能!為了避免喚醒羅睺我特地將幻境設置在意識淺層,這裏絕對容不下羅睺意識!”


    “嘿嘿嘿 !”


    “江槐”臉上的麵具全部掉落在地上,露出了一張扭曲的臉,這張臉的五官急速變化著,“我是夢魘啊,永恆夢境的真正主人!”


    “夢魘?!療養院裏逃掉的那隻?難怪他們找不到原來你躲在江槐的意識海裏?不你被困在江槐的意識海了!”南天星幾乎是一瞬間就猜出了事情的其中的原由。


    “哼!”被戳中痛處的夢魘五官急速扭曲,它眼神不安地瞥向那滔天瀑布,似乎非常忌憚,“羅睺大人說了,誰都不能碰那孩子,那孩子是屬於他的。”


    “我可以幫你逃出這個牢籠,”南天星提出一個建議,“條件是給我江槐的意識。”


    夢魘那雙不斷變化的眼睛,不安地看向那刀劍組成的瀑布,神色有些遲疑,壓低聲音地說:“他會不允許的!”


    “誰?”


    南天星順著夢魘的目光看向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噪音的鋼鐵瀑布,瞬間明白了——那是羅睺意誌的具現。


    刀劍的海洋沸騰起來,她知道這裏的主人已經對她下達了逐客令,看來秘法處想要借由江槐使用靈化奪權的目的無法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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