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也遲早要麵對這些……”江槐看到那名叫唐釗的男人低頭避過門框,走進辦公室裏。


    進來一隻熊,江槐不自覺地吞下一口口水,濃鬱的血腥味是從他腹部傷口裏散發出來的,傷口隻是潦草地用繃帶包紮起來,破損的霰彈槍潦草地掛在腰間,沾滿泥濘的迷彩軍褲和軍靴。


    江槐的視線和唐釗的交匯在一起,他這才看清楚唐釗臉上恐怖的疤痕。


    “嗯?”唐釗身上散發的怒意消減了幾分,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江槐,“江槐?”


    “你認識我?”江槐有些詫異。


    “當然!我認識你的……”唐釗走到江槐麵前,居高臨下地端詳著他,“你和他很像……”


    “這是個什麽玩意的頭,”王不留行打斷唐釗的話,“山魈?”


    江槐期待著唐釗繼續說下去,可惜唐釗轉頭看向了辦公桌旁的王不留行。


    “山魈,你們任務評估部搞錯了任務等級原本是龍級任務被你們的人弄成了地級,我和李塵差點折在這次任務上,你得給我一個說法,獵人的命也是命!”


    王不留行瞥了一眼沙發上的江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隨後從桌子上拿起一疊文件:“不止是你,近期有將近八成的任務都出現了任務等級評估錯誤的問題,我已經成立調查小組了,很快就會有結果。”


    唐釗微微一愣,伸出那雙長滿老繭的手接過文件夾,粗略的翻閱起來,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鬱,江槐懷疑他隻是作了粗略的包紮直接來的這裏。


    “王院長那我先走了。”江槐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離開。


    王不留行點點頭,示意江槐可以離開了。


    江槐心事重重地退出了王不留行的辦公室,並輕輕地掩上了門。


    在這期間,他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為什麽在靈師會的這段日子裏,王不留行和蒼術總是對他有所保留?尤其是當有人提及他父親的時候,他們的態度更是讓人感到困惑。


    這種種跡象都讓江槐覺得,他們一定是在刻意隱瞞著某些與父親相關的秘密,這個秘密可能和自己身上的天災有關。


    難道說,父親當年的車禍另有隱情?還是說,父親的身份並不像自己所了解的那麽簡單?


    一係列的疑問湧上心頭,令江槐感到十分不安。


    他慢慢地閉上眼睛,沉浸在迴憶之中。他仔細思索著每一個細節,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突然間,他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對於王不留行和蒼術這兩個人,他竟然表現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信任感。這種信任並不是基於任何明確的理由或證據,而是一種本能的直覺,更像是溺水者抓住了稻草。


    沒錯,蒼術就像是那根救命稻草一般,出現在了自己早已厭倦無比、枯燥乏味的人生之中,他仿佛是一道光,驅散了前方無盡的黑暗。


    我要不要在這裏等剛才那個男人,不過那人看起來不太好相處,但是從那人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知道些什麽,當他迴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出主教樓站在一棵香樟樹下,亭亭如蓋的樹枝上充滿鳥鳴。


    “同學,快跑吧,要下雨了!”一個女生匆匆從樹蔭邊緣跑過。


    “下雨?”江槐抬起頭,“萬裏無雲下哪門子雨……”


    “啪……啪……啪……”


    白色的鳥糞如雨點一般落下。


    “我靠!”江槐憑借過人的反應跳出鳥糞的攻擊範圍,有驚無險地躲過一劫。


    他這才想起了白芷在第一天就提醒過他,小心鳥糞。


    “江槐......”這道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和低沉,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江槐的身體微微一震,他緩緩轉過身來。


    眼前是強壯如山一般的身軀,肌肉線條堅硬如岩石,臉上那駭人的疤痕,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堅定,那是經曆過多少風霜才能磨練出來的眼神,讓人無法忽視——唐釗。


    “一位訓練有素的戰士!”江槐心裏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個念頭。


    “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聊一聊。”唐釗再次說道,他的語氣平靜,但卻蘊含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們並不認識……”


    “我認識你的父親——江雲,或許應該叫他陸辭海才對!”


    當江雲名字再次傳入江槐耳中的時候,他腦海深處仿佛被一道電流擊中,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了一下,他點點頭同意了唐釗的提議,不過他始終和對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我父親他原名叫陸辭海?”


    唐釗默默無語地向前走著,並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可能是由於腹部的傷口的原因,步伐比較緩慢。


    男人如山一般聳立的背在江槐臉上投下影子,遮蔽了大部分的陽光,蟬鳴在樹林中聒噪,他們沿通往後山的小路緩慢地走。


    “我父親曾經也是靈師麽?”江槐突然問道。


    “不是,他是一名學者,準確地說他是一位偉大而崇高的學者,”他轉過身來神情複雜地看著江槐,“他曾經隸屬於靈師會技術開發局。”


    江槐皺起眉頭,記憶中那個胡子拉碴開租出車的父親竟然能和學者兩個字聯係起來,“靈師會技術開發局是什麽?”


    唐釗抬起頭目光看向靈師會的後山:“從事靈術研究和開發的部門,你父親在逃離靈師會前曾經主導一個保密等級很高的項目。”


    “他為了帶著剛剛出生的你逃離了靈師會,甚至不惜引發一場暴動,這場暴動後來被我們稱為‘百詭夜行’,我猜測肯定他主導的最後一個項目有關


    這種行為無疑被秘法處視為叛逃,秘法處迅速采取行動,派出大批幹員在全球範圍內展開了一場大規模的搜捕行動,但你們卻仿佛消失一般,沒想到你們根本沒有走多遠,就在靈師會的眼皮子底下,這的確符合他一貫的行事風格——出人意料、行蹤飄忽。”


    這些信息江槐覺得一時難以接受:“你怎麽證明你說的這些是真的。”


    “我不是要你相信我,我要的你自己去尋找真相,你的父親曾經就在這個地方生活和工作過。哪怕強大如靈師會這樣的組織,也不可能把一個大活人存在過的所有蹤跡都抹得幹幹淨淨。肯定能在這裏發現一些與他相關的蛛絲馬跡。”


    “靈師會為什麽要抹除他曾經存在過的痕跡?”江槐疑惑地盯著唐釗的臉,那塊猙獰的傷疤像一個醒目的標語——他不值得信任。


    “這一切都是你父親主導那個項目有關。”唐釗右手按住自己的腹部,那裏又滲出些許血液,他靠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胸口的起伏著,看起來十分疲憊。


    “所以那個項目是關於什麽的?”江槐問道,隨後他注意到唐釗的傷勢在惡化,“你要立刻接受治療,不然……”


    “不然會怎麽樣?死?”唐釗微微發白地嘴唇發出不屑聲音,“人遲早會有一死,但我知道不是今天。”


    怪人一個,江槐在心裏吐槽後,隨即上前試圖扶住唐釗。


    “那個項目的保密等級非常高,這些年我也曾在暗中調查過,也僅僅知道這個項目的內容和縛靈塔有關。”


    這看起來像熊一樣強壯的男人,體重也像一頭巨熊,江槐感覺自己是扶在著一座石雕,即使自己使出全力,並沒有起到什麽效果,他還能完全靠著自己的力量。


    “不要相信那些靈師,特別是蒼術,因為當年他差點殺了你父親,不過在最後一刻有人阻止了他,”唐釗慢慢站起來推開江槐說,“別搞得我要死了一樣。”


    “蒼術?不可能!”江槐震驚在原地,他不相信那個整天笑眯眯吊兒郎當的人,會有這麽陰暗的過往。


    “你真的了解他麽?”唐釗咳嗽起來,血沫從他的嘴裏飛出來,看來他的肺部也受了不小的傷害。


    是啊,我真的了解他麽?江槐捫心自問,他迴憶起遇見蒼術以來的日子,他發現自己確實不了解蒼術。


    “他行事乖張不遵守任何規則,他隻會權衡利弊,哪怕對手是摯友他也會痛下殺手,與其說是他是人類,不如說他是一個沒有人性的詭物!”唐釗說完這段話閉上眼睛短暫的休息了一會。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主導的神秘項目又是什麽?為什麽我身上會寄生著天災?這次談話似乎沒有解決江槐的問題,反而從混亂的線團中扯出了更多的線頭。


    江槐剛想繼續提問,唐釗伸出一隻手做出製止的手勢。


    “談話到此為止,我得去止血了,”唐釗粗暴地揉了揉江槐的頭發,“記住我的話,不要相信蒼術,他是一個為達到目的不惜犧牲一切的人。”


    江槐看著唐釗離去的背影,他感覺自己身處於往日的迷霧之中,父親的過往遠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按照唐釗的說法,父親江雲當年在主導一個保密級別非常高的項目後,突然帶著剛剛出生的自己逃離了靈師會,為了躲避靈師會的追捕最後在四川改了名字隱居下來,那自己體內封印著天災一定和那個神秘項目有關。


    一切都導向父親曾經主導的神秘項目,看來要弄清楚所有謎團的關鍵已經在江槐心中了——那個神秘項目。


    這時候手機突然響起提示音——“迴來了麽?我要開始做飯了。”


    是白秋懷發來的消息。


    “馬上迴來!”江槐立刻迴複道,他這才注意到時間,竟然已經快到六點了。


    江槐轉念一想,白秋懷已經是導師了,那麽肯定對學校過去的事情或多或少了解一些,說不定他知道一些內幕消息,想到這裏江槐立刻沿著小路朝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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