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槐幾乎沒有任何停歇,他立刻折返朝著樓上跑去。


    “是機關?幻境?”


    一個渾身血汙的少年狂奔在昏暗無人的樓道裏,耳邊隻有自己急促的唿吸聲,腳步聲在黑暗的樓道裏來迴亂撞。


    門牌上開頭數字依然提醒江槐這是五樓。


    四樓消失了?!


    “要冷靜!”江槐連續深唿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前陌生男人的記憶給他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還有整棟樓房的布局給人一種極其不合理的感覺,用於上下的樓梯分布在走廊的兩端,樓道的窗戶也非常狹小,處處布局都透露著不合理。


    仿佛這棟樓的建造者就是為了困住住戶故意這樣設計,建造者最初的目的已經無從得知,江槐此刻隻想找到白芷他們。


    牆體突然一陣劇烈的震動,好像有什麽東西摩擦著樓房的外牆,刺耳的摩擦聲似乎直接作用在江槐的耳膜上。


    一陣橘黃色的光芒透過髒兮兮的窗戶,照射在地麵上,引起江槐的注意。


    江槐將臉貼近樓道狹小的窗戶,透過髒兮兮的玻璃外麵的景色看不真切,黃色的光芒中似乎有什麽體積龐大的東西在逼近。


    他用力擦了擦玻璃的上的汙漬,試圖把外麵的東西看得真切,窗外那急速移動的物體給他一種忽近忽遠地感覺。


    “什麽東西?”江槐的臉幾乎貼在玻璃上,突然一道黃色的光芒將他整個人 照亮,巨大的黃色圓盤代替了眼前的黑暗。


    “月亮?”江槐還沒見過如此巨大的月亮。


    “月亮”表麵如同打磨過一般溫潤,微弱的黃色光芒並不刺眼,”月亮“中央有一條豎著裂縫微微張開。


    突然眼前那一條豎著的黑色裂縫急速擴張,江槐突然意識到這圓盤並不是月亮。


    “眼睛?!”那是一隻帶著豎瞳的眼睛。


    外麵的怪物正在和自己對視,江槐意識到。


    那眼睛中央的豎瞳如同一條狹長的裂隙,江槐極目望去,裂隙的深處似乎有著什麽東西,昏黃的燈光下似乎是一條走廊,兩個模糊的人影一前一後地在走廊裏探索著。


    “白芷!”江槐朝著那個人影喊著,裂縫中的人影似乎像是聽到了江槐的聲音,抬頭四處尋找。


    那隻巨眼的瞳孔開始劇烈收縮,白芷所在的走廊開始發生劇烈的震動,她隻好扶住牆壁,試圖穩住身形。


    難怪找不到四樓,它根本不存在於整棟詭異的建築裏,它那個詭物的眼睛裏。


    最後白芷的目光和江槐相遇,她張開嘴喊著什麽,但是他聽不到任何聲音。


    “你說什麽?”江槐大聲喊道。


    怪眼中央豎瞳裂縫急速收縮,他根本來不及思索,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進去。


    “你準備怎麽做?”羅睺的語氣帶著嘲弄。


    “噌!”江槐伸手一柄長刀憑空出現在手中,現在他已經能熟練使用羅睺的部分能力了,這是究竟是好事情還是壞事,他還來不及思考。


    “很簡單,毀掉阻擋在麵前的任何東西!”


    江槐眼中泛著寒光,指節因為用力握緊刀把微微發白,黑色的長刀反射出森然的殺意,走廊的牆壁被長刀利落的切割成數個大小均勻的方塊。


    透過切開的豁口,那隻巨大的眼睛並不是詭物的某一部分,幾乎占據整個空間的眼睛就是詭物本身,古怪的黃色光芒籠罩在身上,並沒有精神攻擊發生在自己身上,這讓江槐有些詫異。


    被破壞的牆壁像是有機體一樣,開始瘋狂地生長,剛剛切開的豁口正在快速愈合。


    江槐來不及多想,在豁口愈合之前奮力跳向外麵的巨眼。


    但他錯誤的估計了自己和怪眼的距離,他在躍起的最高點時和巨眼的瞳孔差了一臂的距離,墜落進下方的深淵之中。


    那溫暖的黑暗張開懷抱將他擁抱。


    意識正在消失,黑暗從四麵八方湧來,江槐心中依然惦記著白芷和小柯。


    墜落還在繼續,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混沌的黑暗在試圖同化他。


    “真拿你沒辦法!”羅睺在他耳邊歎了一口氣,像是在教訓一個因為魯莽而闖禍的孩子。天災羅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江槐混沌的腦海中忍不住吐槽著,羅睺後麵的話變成夢囈一般含混不清。


    突然黑暗中閃過一束寒光,轉瞬即逝,像是一個預告。


    而後江槐的腳下生長出由刀劍組成的海洋,折射出帶著粼粼殺意的寒光。


    刀劍匯聚成的海洋將少年從黑暗中高高舉起,雪白的鋒刃割開了纏繞在江槐身上的黑暗,宛如被侍從簇擁神王一般被刀劍組成的王座托舉。


    他被突然出現的光明喚醒,怪眼急速收縮的裂隙就在眼前,他踏出的每一步都有一柄劍順從的出現在腳下。


    當他一隻腳他在裂隙內時,刀劍唿嘯著迴到體內,金屬互相碰撞的聲音讓整個樓道微微顫抖。


    這是一條前後都看不到盡頭的樓道,空氣中彌漫著


    “我來了!”江槐跑到那兩個蜷縮在角落裏的兩個人影身邊,用手按在對方的肩頭:“白芷!我來了!”


    “救我!”伴隨著嘶啞的聲音那人抬起頭露出一張焦黑猙獰的人臉,顴骨和牙齒失去皮膚的包裹,突兀地暴露在外。


    江槐倒吸一口冷氣癱坐在地。


    “救我!救我!”那人頭上的長發突然全部掉落露出燒黑的頭皮,完全碳化的手試圖抓住江槐。


    一柄黑色的刀越過江槐擊碎了眼前的詭物,黑色的塵埃四散開來,嗆得江槐咳嗽不止,江槐撇過頭看著昏黃的燈光中站著一位身披黑色鬥篷的人。


    刀柄上纏繞著的黑色鎖鏈將刀高高帶起,利落地迴到了黑色鬥篷人的手中。


    “你是誰?”江槐站起來後退一步盯著對方。


    “在此贖罪的殘魂而已!”對方摘下兜帽露出一張滄桑的臉。


    “是你!”江槐認出了對方,湧入他腦海裏的記憶的主人。


    “嗯?”男人滿是胡茬的嘴角勾起一絲略帶悲憫的笑容,“你認識我?”


    “那些記憶的碎片,是你的。”江槐解釋道。


    “你說的是那些往日罪孽麽?”男人沉重地歎出一口氣,江槐注意到他胸口的鎖鏈一直延伸到他身看不見盡頭的黑暗中。


    “救我!救我!”那堆灰燼深處一隻通紅的手,黏稠的岩漿從灰燼之中湧出,慢慢匯聚成人形。


    男人走過去,用手中的刀將剛剛恢複了一半人形的詭物搗成灰燼,他的眼神麻木冷漠:“每隔一段時間亡魂便會複生,再一次死亡,直到永遠。”


    地上的詭物掙紮著哀嚎著被搗成黑色的灰燼,隨後升騰起大量讓江槐不寒而栗的怨念。


    “歡迎來到火塗道!”男人微微抬頭,潦草的髒亂的頭發裏中露出被燒得焦黑的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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