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身上有蜱蟲不罕見,特別是在農村,別說動物了,人身上都可能攜帶。


    而蜱蟲攜帶的病毒有可能引發很嚴重的感染。


    陳影的發現讓幼獸園的工作人員頭都炸了。


    全體人員立即忙活開,給小動物們檢查身體,確保每一隻動物身上沒有攜帶這些致命的小東西。


    陳影常年在山林裏工作,應對這些讓普通人棘手的玩意兒,相對輕鬆很多。


    醫用酒精塗上去,再用尖頭鑷子齊皮膚處夾住蜱蟲的頭部,慢慢往外退。


    過程不能太快,力道不能太大,不然頭部會斷裂卡在肉裏。


    等蜱蟲被完全取出來後,再上藥消毒。


    “這兩周要好好觀察,如果狀態不太對,及時找醫生來看。”


    醫療組有兩位助理獸醫負責幼獸區的日常監測,處理這些病症完全沒有問題。


    蜱蟲這東西早發現早治療早痊愈。


    如果發現晚了,等到出現感染症狀,治療起來很麻煩。特別是有些病毒會讓寄生體出現唿吸衰竭,從而致命。


    但現在醫學在進步,人體和動物體被蜱蟲叮咬,隻要及時醫治,基本能痊愈。


    為了以防萬一,幼獸園這邊打算先把小動物們收籠,對室外進行消毒除蟲,過幾天再讓它們出來玩。


    照道理說,東北這邊四月份天氣還比較冷,並非蜱蟲的多發季,小白虎也是運氣太差才中招的。


    獸園裏的動物們暫時還沒發現第二隻被蜱蟲叮咬的,但也給大夥兒提了個醒,在照護提醒上,還發了注意蜱蟲叮咬的通知。


    幼虎很難過,才認識的小夥伴,還沒半個小時就散夥了。


    它垂頭喪氣的跟在陳影身後慢慢走,小小的身體大大的喪。


    陳影哭笑不得,想了想,帶它迴去看大虎。


    走到門口,陳影手機上彈出消息,是虎豹園的工作群。


    今年新生的虎崽都取了名字,大夥兒也沒忘記這頭殘疾幼虎,投票結果出來,幼虎名字叫“東昇”,旭日東升的意思,希望它能像朝陽,努力釋放自己的光芒。


    “東昇,這個名字挺好。”陳影收起手機,蹲下來看著東昇的眼睛,“你隔壁大虎獸舍外麵有個小院子,你要不要去跟它一起玩?”


    東昇歪頭想了想,同意了。


    亞成年虎趴在平台上,四肢垂落,尾巴也懨懨的耷拉下來。


    看到幼虎東昇和陳影進入自己的獸舍,它微微動了下,抬頭低吼一聲。


    東昇停下腳步,也抬頭叫了一聲。


    相對稚嫩的聲音聽上去充滿活力,讓那頭亞成年虎感覺到自己似乎有被冒犯。


    大虎:你沒看到我還在emo?你這麽活潑幹嘛?


    東昇見大虎不動,跑過去咬住它的前爪,往下拉了拉。


    “吼,嗷嗚!走,去玩!”


    大虎想要朝它齜牙,還沒來得及動,就被陳影摁住了腦袋。


    這是要幹什麽?虎瞎了一隻眼又不是噶了,真當瞎眼虎不如貓?


    大虎壓抑堆積了好久的怒氣突然就湧了上來,一個翻身就朝陳影手咬去。


    陳影早有防備,及時後退躲開了。


    東昇愣了一下,當即怒氣飆滿,直接朝大虎撲過去,乳牙惡狠狠的咬住了大虎的前肢。


    陳影表情驟變,對著攝像頭唿救。


    飼養員本來在隔壁打掃衛生,看到這一幕,直接衝過來,想要分開兩虎。


    陳影仔細看了眼,卻阻止了飼養員。


    “它倆沒有下狠口,觀察一下再說。”


    兩人稍微退開一點,就看到大虎抱著東昇啃,而東昇也毫不示弱的啃迴去。


    間或有被咬得嗷嗷叫的時候,但氣勢上更偏向玩鬧而非戰鬥。


    差不多鬧了十幾分鍾,兩虎都累了。


    大虎放開東晟,起身走到水池邊上,噸噸噸狂喝一頓,然後甩著尾巴跳上另一邊的木頭床趴下。


    這次,它沒有故意遮擋自己的瞎眼。


    東昇站在原地狠狠喘了幾下,也跑去喝水,然後跟過去,想要爬上木床,卻沒辦法把輪椅也帶上去。


    它急得直哼哼,還發出好幾聲連續低吼。


    大虎好像被鬧得沒辦法了,一口咬住它後頸皮,使勁拉,終於連虎帶車拉上了木頭床。


    小虎想跟著躺下,但固定在身上的輪椅讓它的動作受到限製,躺了半天都不舒服,它又開始哼哼。


    不過這次,它直接衝著陳影的方向叫喚,似乎明白身上這東西,隻有陳影才能幫忙取下來。


    陳影觀察了下,確定那頭大虎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才謹慎的靠近,然後解開固定帶。


    小虎的後肢脫離了輪椅的支撐後,直接癱在了木床上。


    大虎起先還沒覺得有什麽,它朝旁邊滾了下,給東昇讓出一些位置。


    但緊接著,它發現東昇居然沒有站起來走路,而是兩隻前肢用勁,拖著半截身體靠近它後,它很詫異的偏頭看東昇的身體。


    甚至還伸出虎爪去碰了碰。


    東昇湊近了它,然後嗷嗚一聲撲在它身上。


    大虎順勢抱著東昇一個翻身,軟綿無力的下身從它腹部滑過,落到身體另一邊。


    “嗷兒!”大虎發出怪叫,一爪壓著東昇,低頭嗅了嗅它的下半截身體。


    “呃,吼。你的爪子……”


    東昇頂著飛機耳,乖巧的看著大虎。


    大虎又低頭聞了聞,突然不吭聲了。


    它鬆開東昇,從小門鑽了出去。


    陳影給飼養員使了個眼色,後者馬上往外麵安全護欄跑去,觀察大虎在幹嘛。


    陳影走過去,抱起東昇,“你是就這樣在這裏玩,還是帶上輪子去找它?”


    東昇還沒想好,那頭大虎又迴來了。


    並且一迴來就直接抱著東昇開始舔頭毛。


    這什麽毛病?


    陳影一臉狐疑的看向門外氣喘籲籲跑進來的飼養員。


    對方沒說話,打手勢讓他出去。


    把門鎖上,陳影跟著飼養員到了外場門口。


    “陳醫生,那頭大虎好像想通了什麽,它出來標記領地來了。”


    不管是地盤有多大,動物標記領地的行為代表著它們有生存的欲望。


    之前大虎一直沒有標記領地的行為,吃飯也不吃,這才是讓飼養員最擔心的。


    目光轉向兩隻虎,難道是因為同病相憐?


    都是殘疾虎,誰也別嫌棄誰。跟行走不便的幼虎相比,大虎隻一隻眼睛看不見,聲音有點低沉,這算啥?這能算啥?


    所以,幸福是對比出來的。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外場殺蟲除草檢測是否有危險,動物們被關在獸舍裏麵,大虎和東昇也一樣隻能在獸舍內活動。


    不過好的是,大虎自那天起就接納了東昇。


    在內舍不方便用輪椅,它偶爾會咬著東昇的頸皮拖著它走,睡覺的時候也會抱著東昇一起睡。


    差不多一周左右,外場清理幹淨,動物們又可以出去享受春日暖陽了。


    大虎已經和東昇玩成好哥倆。


    外場的木架也成了它倆最喜歡的午睡場所。


    不過東昇還沒忘記那天那三隻小腦虎。


    在某天早上,吃完早飯,東昇就咬著飼養員的手,要它的小輪椅。


    大虎一邊啃骨頭,一邊看著隔壁籠舍裏,東昇穿戴好它的小輪椅。


    弄好之後,東昇朝大虎叫了兩聲,邁著小步子離開了內舍。


    大虎看著它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裏,頓時嘴裏的肉都不香了。


    味同嚼蠟一般的勉強吃完,去喝了兩口水,大虎跳上石台趴下,僅剩的一隻眼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啥。


    小腦虎昂首挺胸的走在路上,小步子那叫一個輕盈快樂。


    接到飼養員發來的消息時,陳影正在中心領導的辦公室裏,跟幾位組長和兩位大主任協商兩頭虎的運輸問題。


    沒錯,陳影無法在這邊久待,他打算再過幾天就帶著東昇迴去甲木溝繼續治療。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金組長拉著齊組長找上他,希望他在離開的時候,把那頭瞎了一隻眼睛的亞成年虎也帶上。


    金組長是覺得那頭大虎和東昇在一起時,整個虎的狀態都好多了,但東昇一走,誰也不敢保證它能保持這個狀態。


    再說個不好聽的,這頭虎很難再跟其他虎合區喂養,在這裏呆著,就隻能獨自一虎孤獨終老了。


    陳影想吐槽來著,最後還是忍下了。


    他聯係了救助中心那邊,主任當然是不太想接手,最後協商結果,虎豹繁育中心承擔那頭虎的所有治療費用,等它恢複後,再決定最終去處。


    事已至此,陳影也懶得再多說了。


    隻要不讓他個人承擔費用就行,他那裏已經有一頭老年獨眼虎,再來一頭也無所謂。反正在甲木溝,真正的霸主是他,老虎什麽的,就是隻個頭比較大的金漸層而已。


    協商得差不多,隻等走流程時收到了東昇出來玩的消息,陳影借機告辭,讓他們和甲木溝救助中心那邊去掰扯具體運輸事宜。


    剛走出來幾步,後麵齊組長追了過來。


    “齊叔你怎麽出來了?”


    “讓他們幾個自己拉扯去,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小東昇。”


    又走了幾步,齊組長斟酌著開口。


    “陳醫生啊,這事兒你別生氣,老金也是沒辦法了。他沒法眼睜睜看著那頭大虎消沉絕食,跟著你,至少還能活下去。”


    陳影沒吭聲,總覺得齊組長沒完全說實話。


    但中心裏的事兒跟他沒半點關係,他也不樂意摻和,帶走就帶走唄,多一頭虎而已,也算給東昇找了個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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