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陸星河迴到府中,麵色卻不太好看。


    雲翠荷趕忙迎了出去。


    “星河,沒找到你爹嗎?”


    “沒有。”陸星河搖頭望向她,“昨日他離開陸府之後,便沒再迴醫館,醫館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何處,之前沒關注過他,便也沒叫人留意過,眼下我已經派人去尋了。”


    雲翠荷揪著帕子。


    “怎麽會?”豆大的淚珠從她的麵上劃過,“親人都在這裏,他為何不與我們相認?”


    陸星平和陸星安上前扶住雲翠荷。


    “娘,你別傷心了,大哥肯定能找到爹的。”


    他們雖然沒見過這個爹,但通過陸星河和雲翠荷從前與他們講述的樁樁件件關於爹的事,對他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陸星河迴到院中的時候,楚月正靠在榻上小憩。


    不過她今日睡的淺,陸星河一進門她便聽見了動靜。


    “相公迴來了。”


    陸星河嗯了一聲,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


    “身子可還好?”


    楚月麵上閃過嬌羞。


    “好多了,可找到路大叔了?”


    “還沒有,不過已經叫人去找了。”陸星河撫上楚月的臉頰,“接下來幾日,京中可能會有大動作,你在家裏小心一些,盡量不要外出。”


    “好。”


    楚月抱著陸星河的腰,輕輕的靠在他的懷中,神情饜足。


    望著懷中的楚月,迴想起她昨夜嬌媚動人的一幕,陸星河喉頭一陣幹澀,身體裏莫名的便有躥出了一股邪火。


    他攏了攏環著楚月的手,輕聲問道,“月月,你覺得他會去哪裏?明明沒有出城,卻找不到他的蹤跡。”


    “前些時日我鮮少出現在醫館,並不知他的去向。”楚月的麵上有些懊惱,“我要是早些察覺到他的不同就好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被仇人盯上。”


    陸星河的眸中也閃過擔憂。


    “我已經查實,當年殺爹他們那幫人的背後之人,便是靖王,靖王這個人狡詐陰險,若是他知曉爹還活著,不會放過他。”


    楚月望向他,“靖王知道你和爹的關係嗎?”


    陸星河搖頭說道,“暫且應該是不知情,否則他肯定會不顧一切的殺了我。”


    一想到靖王,楚月便覺得極其可惡。


    “饒是如此,他也沒少針對你。”


    陸星河摸了摸楚月柔軟蓬鬆的發,“月月不必擔心,靖王逍遙不了幾日了。”


    楚月嗯了一聲,懶懶的靠在陸星河懷中。


    昨夜初經人事,到了這會,仍舊覺得腿軟的很。


    陸星河望著楚月,好似經過昨夜之後,懷中的小嬌妻越加粘人了,也越加的讓他著迷。


    軟軟的,好似易碎的娃娃一般,想將她捧在手心嗬護著。


    ……


    到了傍晚,阿吉帶著人無功而返,根本連路大叔的影子都沒見著。


    陸守成蹙起眉頭。


    “這麽大一個人,怎麽會找不到呢?”


    陸星河眸光淡淡。


    “偌大的京城,他如果刻意躲藏,找到他恐怕還得花些時間,如今我的人隻能打探到他尚未出城,隻要還在城中,找到是遲早的事,大家不必心急。”


    眼下靖王還沒倒台,他便不可大張旗鼓的尋找,否則叫靖王發覺,他的處境便危險了。


    總歸靖王也沒有發覺他,三四日的功夫,他可以慢慢找。


    眾人聽了,連連點頭。


    從前以為他死了,便不抱希望。


    如今知道人還活著,總比沒命了要好。


    陸鐵生歎了口氣,望著眾人,“都迴去休息吧,明兒咱們繼續等消息。”


    他是家裏輩分最高的人,長輩都發話了,眾人自是點頭應和,迴各自的院子裏去了。


    ……


    接下來兩日,陸星河仍舊叫人暗中尋找著路大叔的下落,隻是卻仍舊無所獲。


    皇宮那邊的安排他也沒少下功夫,所以這兩日陸星河格外忙,每日早出晚歸的,楚月都沒機會與他說上兩句話,於是便日日坐在家裏看書習字,偶爾拉著黑木教她練功夫。


    或者在自己的小廚房中研究美食。


    奶油蛋糕被她琢磨出來之後,百花園多了一份甜品,家裏人,包括張政也都嚐到了新鮮美食。


    這天夜裏,張政用勺子挑著蛋糕吃的相當愜意。


    “哎呀,丫頭,突然有點懷念你做的爆炒肥腸了。”


    楚月笑望著他。


    “百花園和如意居不是都有嗎?師父怎的獨獨想吃我做的了?”


    張政搖了搖頭。


    “味道不一樣。”


    楚月望著張政,小聲問道,“師父有沒有覺得京城這兩日不太平?”


    總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張政神色淡淡。


    “不是還有為師在麽?再如何不太平,這場暴風雨,也刮不到你身上來。”


    ……


    八月十九,秋彌。


    楚月起了個大早,皇家獵場在京城外,坐馬車須得大半日的功夫才能到。


    陸星河囑咐家裏人近兩日不要出門之後,便拉著楚月出了府。


    兩人坐上馬車,直奔皇家獵場。


    一路上,他囑咐了楚月很多次,到了獵場之後,盡量不要單獨行動,不管去哪兒,必須得讓凝冬和黑木緊跟著。


    楚月應了聲好,表示自己身上藏了不少毒。


    每年狩獵都會在獵場待上半個月時間,今年也不例外,之所以將一眾大臣都帶來獵場,便也是為了方便皇帝處理公務。


    楚月和陸星河到獵場之後,兩人被安排住進了一個營帳中,營地中大大小小的營帳很多,每一個營帳隻見都隔著一定的距離,最中間那個規模最大的營帳,是皇帝皇後休息和臨時上朝的地方。


    當天人雖然都到了,卻並未進行狩獵,隻是夜間在戶外舉行了一場露天的篝火宴會。


    眾人有說有笑,載歌載舞,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殊不知,自從皇帝離開京城之後,夜幕下的京城中,暗潮洶湧。


    顧靖寧一雙眸子時不時掃過楚月,眼底的情緒意味不明。


    這般赤裸裸的目光,楚月就是想忽略都難。


    陸星河當然也有所察覺,他與楚月換了個位置,用自己高大的身軀,遮擋住顧靖寧肆無忌憚的目光。


    顧靖寧見狀,唇角勾起一絲譏笑,似乎並未將陸星河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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