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沒有遇到過,卻對此種病例有過了解。”楚月望向江夫人,“請問夫人,病人是否皮膚泛黃,體型瘦小?”


    江夫人點頭,“正是。”


    對於楚月的這一問題,江夫人並未感到意外,舌頭腫大到難以下咽食物,氣色差,體型瘦小都是正常現象。


    緊接著,楚月又繼續問道,“是否有體寒畏冷的症狀?”


    “有。”


    這一次,江夫人的神情,明顯開始慎重起來。


    還未看到病人,便能判斷出她的症狀,說不定這位楚大夫知道病因也不一定。


    很快,楚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舌苔為黃色?”


    “是。”


    江夫人和江卿婉對視一眼,神情中皆帶著驚訝。


    “目前為止,大夫可有給出最佳診斷方案?是取舌還是采取保守治療?”楚月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江夫人心裏明白,楚月必定是心有成算了。


    她停下腳步,滿臉認真的望著她,“兩種方法都有大夫主張,保守派說取舌風險太大,稍有不慎便會失血過多而亡,另一派則主張取舌方能獲取一線生機,至少能保證正常進食維持性命,依楚大夫看……”


    “不是非得取舌。”楚月滿臉自信的望向兩人,“若是讓我見一見病人,或許能給出第三個治療方案。”


    如果所料不錯,江夫人說的那人得的應當是舌岩,對於這類疑難雜症,師父之前著重給她講解過的,隻是沒見著人,她尚且還不能給出治療方法。


    江卿婉趕忙朝著楚月施禮。


    “月月,我祖母,便拜托你了。”


    楚月趕忙側過身,將江卿婉扶了起來,“江姨折煞我了。”


    難怪之前江姨從她這裏買走了兩株靈芝,其中一株,怕是為了給老夫人補充營養吧。


    她望向江夫人,“不知江老夫人今年高壽?”


    “花甲之年。”江夫人迴答。


    “以江府如今的地位,想必江府不缺大夫,不知江夫人的決定是?”


    楚月雖有些把握,卻也得主人家同意才是,否則她也不好強行去給人治病。


    江卿婉拉住了江夫人的胳膊。


    “娘,總歸祖母如今已是前途末路,您何不讓月月瞧瞧呢?”


    江夫人麵露難色,“你爹是一家之主,若是他點頭還好說,人命關天的,我一個婦道人家,實在是做不得這個主。”


    楚月在同知縣或許有些聲望,但畢竟名聲不顯,年齡又太小。


    就是給出了第三治療方案,恐怕也會受到那幾個老大夫和太醫的質疑和阻撓。


    老太太這病,因為自家老爺的升遷,朝廷都有關注,可不能有半點閃失。


    就在這時,楚月開口了。


    “無妨,我也不奢望大夫們會依照我的法子治療,江夫人帶我去瞧瞧也行。”


    對於沒見過的病例,她實在是好奇的很。


    就算不按她的法子治療,她也能積攢些經驗在身上,此次來江府便不虧。


    江卿婉連忙點頭。


    “是啊娘,瞧瞧也行,至少咱們心裏能有個底。”


    江夫人往楚月的方向望了眼,終於下定決心。


    “行。”


    她說完,便領著楚月和江卿婉直奔集芙院。


    集芙院中聚集著四五位大夫,正在為江老夫人的病情而發愁,甚至一度因為意見不同差點大打出手。


    江湖郎中主張取舌,太醫主張保守治療,雙方各執己見,鬧得不可開交。


    見江夫人和江卿婉領著一個姑娘家到來,幾人並未有太大反應,隻與前頭兩人打過招唿便各忙各的去了。


    至於楚月,他們根本沒看在眼中。


    楚月來到床前,江老夫人確實麵色暗黃,形容枯槁,如今即將六月的天,他們都穿著薄衫,江老夫人蓋著厚厚的被子。


    她伸手摸了摸手心腳心,果然是冰冷的。


    “老夫人可能自己張嘴?”


    床上的江老夫人似是聽到了楚月的話,微微張開了嘴。


    “老太太這病,冷天的時候嚴重,最近氣候迴暖,倒是還稍稍緩和了一些,舌頭的腫塊好似也沒長的那樣快了。”江夫人在一旁說道。


    楚月點頭。


    “可是從立夏之後開始好轉?”


    江夫人滿臉驚訝。


    “楚大夫如何得知?”


    “合該如此。”楚月笑著說道,“夏天是心髒當旺之節氣,心火旺了,自然會稍有好轉,但這種病拖不得,若不采取措施,老夫人的病情,恐怕在入秋之後再次惡化。”


    楚月這種說法,江夫人聞所未聞。


    “怎的老太太這病情還與節氣相關?”


    就在這時,其中一大夫冷哼一聲,“哼!不過是黃口小兒故作玄虛罷了,連太醫院的孫太醫都沒說老夫人入秋後一定會惡化,你又是如何得知?”


    楚月笑了笑,望向幾人。


    “那麽請問,幾位將老夫人的病,了解透徹了嗎?”


    “當然是舌岩。”


    “既然知道是舌岩,那麽病因呢?”楚月又問道。


    其中一人眉頭微蹙,“什麽意思?”


    “引起舌岩的病因,你們可判斷出來了?”楚月再問。


    幾人麵麵相覷,似是都不知道要如何接楚月的話。


    “你就判斷出來了?”


    “首先,我給幾位說一說人體內的髒腑的工作原理,小腸吸收食物之後,由脾胃將營養交給心髒,心髒控製心血的走向,精華部分被身體吸收,而這一過程產生的殘渣,如果是男人,便會沿著任脈往上直升到口周形成胡須,女人形成月事,最終都會被排出體外,我說的可對?”


    聽到這裏,幾人雖然覺得不好意思,卻也都點了點頭。


    他們都是醫術精湛的大夫,自然了解人體內的這一原理。


    楚月一指床上的江老夫人,“但你們看,大家今日的穿著都很單薄,隻有江老夫人捂的嚴嚴實實,可見老夫人體內已寒,是也不是?”


    幾人對視一眼,再次點頭。


    楚月根據自己的判斷繼續說道,“心火不夠旺,連帶著小腸火衰,心髒是君主之宮,本不受病,可見老夫人心包受病,心包與三焦是表相裏,因此殘渣無法入心,隻能到舌頭為止。”


    她再一次讓江老夫人張開了嘴。


    “這點通過老夫人的舌苔能看出,你們看老夫人的舌苔,典型的三焦原色,是營養汽化堆積的結果,正常人是不會積在一處的,但老夫人這種狀況仍舊在進行中,這也就是為什麽她的皮膚會色黃。”


    “歸根結底,老夫人的病根不在舌,而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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