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讓許恆順帶將書捎來也是一樣的,隻是這一日觀察下來,麵前這兩人似乎有點苗頭。


    陸星河相信許恆的為人,便想為他們多製造點相處的機會。


    陸玉芳眨巴眨巴眼,並沒有反對,“星河哥哥要留在這兒嗎?”


    陸星河點頭,“留在這兒,直到賑災結束。”


    許恆將信放在褡褳中,便拉著陸玉芳出門去了,“快走快走,咱就別耽誤陸兄照顧楚姑娘了。”


    陸玉芳望著被許恆拉住的手腕,麵上有些不自在。


    “許大哥,這次迴縣城,我可否不騎馬?”


    她之前本就沒有騎過馬,從縣城來的這一路,先是快馬加鞭,後又在山間找了一路直到來到這裏,雙腿間已經在火辣辣的疼了,要是迴縣城還騎馬,指不定得磨破皮。


    許恆迴頭望向陸玉芳。


    “我也沒打算讓你繼續騎馬,第一次騎馬,能跑這麽遠已經不容易了。”


    他從前學騎馬的時候,感受過磨破腿皮的痛苦,當然能體會到陸玉芳如今的感受。


    陸玉芳笑著鬆了口氣,隨著許恆出了客棧,坐上家丁牽來的馬車之後,便往縣城去了。


    一路上,陸玉芳都安安靜靜的坐在馬車上不敢往許恆的方向看。


    每看上一眼,都覺得自己的心要從喉嚨眼兒跳出來一般。


    許恆也察覺到了陸玉芳的反應,忙湊近她問道,“你這是怎了?我長的紮眼睛麽?”


    陸玉芳小臉一紅,“沒……沒有。”


    許恆哦了一聲,臉上的神情被擔憂取代,“是不是上午騎馬傷著了?”


    他以為是陸玉芳不舒服,不敢與他說。


    陸玉芳忙搖頭,“不是的。”


    確定陸玉芳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不敢與他說之後,許恆的唇角突然抿起了一絲笑意,“那我大概清楚了。”


    小丫頭怕是想到上午騎馬一事,害羞了。


    陸玉芳低下頭,用鞋尖蹭著馬車的板子。


    “許大哥清楚什麽了?”


    許恆打量著麵前的小丫頭,長相清秀,單純善良,時而活潑,時而溫順,還挺有意思的。


    關鍵自己還有些歡喜她的親近。


    男未婚女未嫁的,上午騎馬一事,總歸是自己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他當然得負起責來。


    “玉芳定親了嗎?”


    聽到許恆突然稱唿自己的閨名,陸玉芳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反應過來之後,忙搖頭。


    “還……還沒。”


    她的心裏滿是疑惑,不明白許恆這樣問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對自己有意?


    可兩人身世畢竟懸殊……


    許員外和許夫人待人隨和是一迴事,但讓自家兒子娶一個農家女子,想必也是不願的。


    而她所願,不過是嫁一平常人,三餐四季,相濡以沫罷了。


    陸玉芳很清醒,雖然對許恆有心動的感覺,卻也並未在這種感覺中迷失自我。


    思及此,她立馬又補充道,“不過我娘和我奶一直在給我留意著,應該也快了。”


    聽到這裏,許恆微微蹙起眉頭,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她這麽說,難道是在變相的拒絕他?


    想了想,許恆又硬著頭皮問道,“玉芳覺得我如何?”


    話一開口,許恆又有些後悔了,他覺得自己這會有種壞叔叔誘拐小姑娘進入圈套的錯覺。


    陸玉芳的眸子中帶著點點疑惑。


    “你?”


    許恆注視著她。


    “對,我如何?可能入你的眼?”


    陸玉芳從麵頰紅到了耳尖,將臉撇向別處說道,“許大哥莫要說笑了,你是員外之子,又是秀才出身,將來肯定會考上更高的位置,而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女,咱們中間隔著鴻溝呢。”


    難以跨越的階級和世俗。


    她若一意孤行,不僅自己會被人瞧不起,弄不好爹娘也可能會被人說閑話。


    故而不敢去賭。


    許恆的眼底閃過失望。


    “其實我也沒有說笑。”


    陸玉芳沒有再迴應他,隻是閉著眼睛靠在車廂上假寐。


    許恆見狀,為了不嚇著她,便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麽了。


    他的心裏彌漫著酸澀,十八九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姑娘生出好感,也是他第一次與姑娘家表白,卻沒想到竟被拒絕的這樣徹底。


    ┭┮﹏┭┮


    傍晚時分,馬車到達縣城。


    陸玉芳與許恆道別,約定第二日早晨一道前往烏溪鎮之後,便鑽進了陸星河的院子,反手關好了院門。


    她靠在門後,情緒久久不能平靜。


    其實對於許恆,她應該是早就生出了好感,隻是沒有膽量去嚐試。


    這是她的無奈。


    許恆站在門外幹望了好一陣才離開。


    他直奔縣衙,見到羅元忠之後,將陸星河的書信交給了他。


    羅元忠展開書信,望著宣紙上俊逸瀟灑的四個大字時,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看來,楚大夫確實是有些背景在身上的。”


    ……


    烏溪鎮。


    陸星河迴到房間的時候,楚月已經睡著。


    折騰了這麽久,頭又受了傷,她早就昏昏欲睡了,這會安靜下來,想到陸星河就在身邊,她自是睡的毫無顧慮。


    陸星河來到床前,望著傷痕累累的小丫頭,伸手將她柔軟的小手捏在掌心。


    “年齡不大,膽子怎的這樣大?跳馬車……”


    他深沉的眸中,閃過不明的情緒,隨後將楚月的手塞到了被窩中,又將她身上的被角給捏好,便轉身下了樓。


    客棧中的夥計見陸星河從樓上下來,趕忙上前問道,“這位公子,可是有何吩咐?”


    “你熟悉烏溪鎮,可否勞煩你幫我去買一份筆墨紙硯?”


    夥計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


    “這個……”


    “怎了?”


    “不瞞公子,小的連書本都沒摸過,更別提筆墨紙硯了,小的怕買不好。”


    陸星河有些不放心的往樓上望了眼。


    “無妨,買一套普通的就成。”陸星河將手中的二兩銀子交到夥計手中,“多餘的就當是你的小費了。”


    說完,他便轉身上了樓。


    如今他是一步都不敢離開楚月,生怕暗處的人再次下殺手。


    夥計聽說有小費,心底一喜,趕忙跟掌櫃告假之後,便小跑著往書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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