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滿臉慈愛的笑望著沈知雪的方向,“虧了雪兒陪我嘮叨,才能有這般成效。”


    楚月笑道,“沈姐姐孝順,是伯母的福氣。”


    她說完,便開始給沈夫人把脈針灸,一番功夫下來,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


    因著要去鎮上,她並沒有在這裏多耽誤,與沈知雪告辭便坐上騾車讓陸大貴載著往鎮上去了。


    沈知雪望著騾車的背影,眼底帶著羨慕。


    荷香望了望自家小姐,又望向遠去的騾車,言語中也滿是羨豔,“自個兒沒空,便托人載她來,陸公子對楚姑娘還真是貼心。”


    沈知雪嗯了一聲,“這等男子,天底下怕是難找出第二個,不過她也有與之匹配的本事。”


    說完,轉身往屋裏走去。


    荷香追在沈知雪身後,“不過小姐,奴婢始終覺得,以您的身份,將她當個普通的友人就行了,深交委實是襯不上您的身份,有那心思,咱不如多往縣城跑一跑,和那邊的公子小姐們走動走動增進感情,往後也能有個幫襯。”


    沈知雪淡笑著往前走,“怕是你想多了,你何時見那楚姑娘和我交過心?她雖姐姐前姐姐後的喊著,卻是禮貌有餘親密不足,人家心裏明白著呢,何須你多言?往後莫要再說這個話了。”


    荷香忙點頭,“是,奴婢省得了。”


    “不過我倒是挺希望交她這個朋友的,不說那一身醫術了得,單是她這個人,我就覺得挺有意思,不似那些個公子小姐的,一個個虛偽的很。”


    荷香眉頭微蹙,“可是,小姐也得為往後著想啊。”


    “往後……”沈知雪目光中閃過一絲茫然,隨後搖頭說道,“經此一事,我倒是覺得,能瀟灑自在的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在這處莊子住了段時間,她突然覺得自己心境都開闊了,往常在乎的計較的,如今都看淡了。


    ……


    陸大貴駕著騾車將楚月帶到了南坪鎮。


    往常一派和平的南坪鎮,如今通往鎮子口兩邊的道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人,有些是餓倒的,還有些是病倒的。


    但無論如何,這都不是個好現象。


    因為一旦屍橫遍野,指不定會爆發瘟疫,到時候老百姓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陸大貴趕車的速度慢了下來。


    楚月見狀,撩開騾車的簾子說道,“大貴哥,要不我就在這裏下吧?你在鎮子外頭等我,我很快就來了。”


    卻見陸大貴想也不想便搖頭說道,“那不成,如今鎮子上這般亂,迴頭你丟了,我上哪兒找人去?星河可是囑咐過我,要寸步不離的跟著你的。”


    楚月一愣,“他何時與你說的這話?”


    陸大貴也沒有藏著掖著,“你在廚房吃早飯的時候與我說的,隻是沒讓你聽見。”


    楚月沒辦法,隻能讓陸大貴趕著騾車和自己一起進了鎮子,如今的鎮子口有官兵把守,想要進去,每人得交三文錢的過路錢,騾車更是得交五文錢的過路錢。


    單是她和陸大貴還有這輛騾車,楚月就交了十一文錢的費用,心底不由有些抱怨。


    如今正值災荒年,官府不作為也就算了,還想方設法的剝削百姓的血汗錢,這樣下去遲早得出更大的亂子。


    待進了南坪鎮,陸大貴望著四處巡邏的官兵,壓低聲音說道,“星河媳婦,等會咱將那鹿角賣了就早些迴去吧,我瞅著這鎮上不太平哩。”


    楚月忙點頭,“我也是這樣想,大貴哥直接載我去陳記藥鋪吧。”


    “哎,好。”


    陸大貴之前時不時在鎮子上跟人鬼混,對這裏的路線也是清楚明白的很。


    沒一會,他便駕著騾車來到陳記藥鋪前。


    “大貴,好久沒見你了,最近是發財了還是怎的,竟還趕上騾車了。”


    楚月還沒下騾車,便聽得有人與陸大貴打招唿。


    陸大貴擺手說道,“我家裏飯都吃不起了,哪裏可能發財?這是我東家的騾車,可不是我家的。”


    “喲,竟還有人家敢要你做工哩?”


    陸大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從前是做了不少混賬事,但我東家這不是心善嗎,就讓我試試。”


    轉而見楚月從騾車上下來,那人又問道,“你說的東家,就是這個長的好看的小姑娘哩?”


    陸大貴見狀,忙將楚月擋在身後。


    “她可不是什麽小姑娘,是我族弟的媳婦兒,成了親的。”


    與他說話的人輕笑一聲。


    “放心吧,我雖然在鎮上混,卻從不幹傷天害理的事兒,不過念在咱兩相交一場的份兒上,我給你們提個醒,不要在鎮上待久了,據說這裏來了位大人物,見著好看的小姑娘便會抓去暖床哩,萬一你的小東家被抓走了,你迴去就不好交差了。”


    說完,往楚月的方向望了眼,便轉身離開了。


    陸大貴聽了那人的話,忙望向楚月。


    “星河媳婦……”


    話還未說完,便見楚月從騾車上將裝著鹿角的背簍給拿了下來。


    “大貴哥等我一會,我將這鹿角賣了咱就迴去。”


    她說完,便背著背簍進了陳記藥鋪。


    門口倒是不見了把守的官兵,但往常在這裏坐診的朱大夫卻不見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生麵孔。


    楚月將麵上的疑惑壓在心底,“陳掌櫃?”


    正在櫃台後打算盤的陳掌櫃抬起頭,見是楚月來,忙迎了出來,“楚姑娘,許久不見,可是又來賣藥材了?”


    一邊說著,還一邊給楚月使眼色。


    楚月看的真切,麵上卻不動聲色,“是呢,陳掌櫃近來可好?”


    陳掌櫃忙說道,“一切都好,怎的你相公今兒沒來?”


    “他有事耽擱了,就讓族裏的大哥領我來了。”


    陳掌櫃哈哈一笑,“今兒要賣的是什麽藥材?”


    楚月放下背簍,將背簍裏用舊布包裹著的鹿角拿了出來,“最近山裏沒得尋常藥材采,我便帶了一對剛得的鹿角給陳掌櫃掌掌眼。”


    陳掌櫃眼神一亮。


    “喲,你們還獵著鹿了?”


    “倒也不是獵的,這鹿闖進我家裏偷吃,被抓著了。”


    陳記藥鋪換了坐堂大夫,也不知道是好的還是壞的,她手中的藥方子怕是會被他看出名堂來,還得想個法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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