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說的沒錯,xz-7這款儀器的確在南山製藥的車間放不下,因為——


    他又采購了一大批的xz-8,當然不願意將位置空出來給上一代的設備啦。”


    顧一帆的話音落下,所有人俱是不敢置信。


    “胡說!”


    郭棋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誰都知道xz-8是人家設備工廠最新研發的,根本不會出售給國內的企業,陸越的南山製藥怎麽會擁有?”


    又盯著陸越冷笑,“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顧一帆皺眉,正欲再說話作證,卻被陸越攔住。


    “人家隻是對國內藥商要求高,可沒話說不賣呢,金錢到位,什麽都好說。”


    陸越上下打量了郭棋好幾眼,“原以為郭總常年在國外,又是搞科研的,對這些事情應該很了解的......嘖嘖,看來也不能太相信學曆光環。”


    眾人臉色各異。


    顧一帆在京都也是個人物,他的話不得不讓人信服,而這個陸越說的也有點道理。


    在場半數人朝郭棋看去,目露疑惑。


    郭棋仍舊搖頭,“我不信,你在撒謊。”


    陸越挑眉,“郭總,你這態度,讓我不得不懷疑你科研室的設備是否如傳聞一般,是世界頂尖水平。


    據說現在的實驗數據很依賴機器,若不是最先進的儀器,很影響成果啊。”


    郭棋怒斥,“一派胡言。”


    “既然數據和結果沒問題,郭總為何遲遲不找合作對象生產,你是看不起身旁的這兩位大哥嗎?”


    陸越的手指指向了猴腮臉和胖子,一臉為二人打抱不平的模樣。


    被他指著的那兩人,對視一眼,俱是心中一沉。


    他們兩個在郭棋身上花了很多招待費了,可郭棋的確是一句準話都沒有。


    難不成,真的被陸越說中了?


    原本還想“表忠心”的兩人,不約而同選擇了沉默。


    郭棋的臉色變了又變,又見兩人居然不再幫著說話,越發氣惱。


    他說不過陸越,隻能對著兩人冷哼,“原本以為兩位老總誠意滿滿,正想進一步商談,沒想到被人三言兩語就能倒戈,嗬嗬。”


    他扭頭就走。


    雖然脊背努力挺直,可怎麽看都是落荒而逃。


    顧一帆哈哈大笑。


    他和郭家是死對頭,曆來以讓對方吃癟為樂,這一次他暢快極了,攬著陸越就道,“晚上我做東啊,一起吃一頓?”


    陸越輕笑,“實在是不湊巧,敏實左總提前一步和我約好了,可不能隨便推了,明晚吧?”


    顧一帆爽快應下,“好,那我就和你約明晚。”


    ......


    晚上,陸越赴了左嶼的約。


    今天陸越和郭棋鬧的時候,左嶼正巧去了廁所一趟,迴來後才發現最為精彩一幕沒看見,頗為扼腕。


    吃飯的時候,談性十足。


    反正今天隻是例行請客,不是正經談生意,聊聊八卦挺好。


    陸越也喜歡這樣簡單的交流。


    雖然之前敏實的業務是接的艱難了點,但左嶼這人挺不錯的,和他聊聊八卦聊聊畫作之類的,時間過得飛快。


    等吃的差不多,陸越看了看手表,正準備提出告辭,隔壁突然傳出重物倒地的聲音。


    瓷器碎裂聲中,還有一個男人聲嘶力竭的大吼,“畜生!”


    幾人不約而同朝門口走去。


    說八卦,哪有現場看八卦熱鬧?


    陸越和左嶼擠在門邊,喬助理是個女子,有些不好意思跟他們擠,隻好站在後頭,使勁往外湊著頭,顯得十分滑稽。


    此時,不僅是陸越他們這個包廂,其他包廂,以及外頭候著的服務員們,都將自己的眼睛牢牢黏在隔壁101包廂的門口。


    101包廂的門應該是沒關緊,露出了一條縫隙。


    眾人看不清裏麵人影的具體動作,隻覺得裏頭似乎很混亂。


    大家豎著耳朵聽著。


    隻聽見一個男人悲憤的喊道,“邱世清,你還是人嗎?我家童童還是個孩子。”


    另一個醉醺醺的聲音則是帶著怒意大吼,“秦朋,別給臉不要臉,我都答應買你的祖傳方子了,看你孫子可愛摸一把怎麽了?居然還敢打我?”


    “我不僅要打你,我還想砍呢!”秦朋憤怒嘶吼著。


    粗糲的吼聲中帶著重重的喘氣聲從門縫裏透出來,好似一隻絕望的老獅子,正在和年輕力壯的老虎殊死纏鬥。


    邱世清冷笑連連,“剛才打我的賬都還沒算完呢?來,你砍一下試試,信不信我讓你們祖孫兩個在牢裏過一輩子!”


    “畜生,你這個畜生!”秦朋大吼。


    吼著吼著,隻剩下悲鳴。


    邱世清刻薄惡心的話從門縫裏溢出,“嗬嗬,我勸你現在立刻滾,讓你孫子老老實實在這陪我一個小時,不然別說是買賣,光你剛才打老子的這一下,咱們就沒完。”


    “我和你拚了!”


    “爺爺!”


    聽著聲音不對,感覺要出事,眾人齊齊衝了進去。


    隻見秦朋舉著凳子,似乎要砸邱世清,而他年僅十歲的孫子秦童正抱著他的腿,不願他去傷人。


    “爺爺,爺爺,我把衣服穿好,我們走吧,別在這裏了。”秦童臉上都是淚痕,下身的牛仔褲半垂在膝蓋處。


    狼狽至極。


    眼見外人衝了進來,秦朋一把扔下椅子,轉身就幫著秦童拉上褲子。


    抱著孩子紅著眼,大哭道,“童童,爺爺對不起你,爺爺對不起你爸媽。”


    他剛才就不應該為了賣方子,在邱世清的助理們起哄下,一杯杯自己灌自己酒。


    要不是他被尿急憋醒,還不知道孫子要遭受多大的罪。


    “都是爺爺的錯,都是爺爺的錯!”他使勁扇著自己的臉。


    秦童則是一邊抹自己的眼淚,一邊抹秦朋臉上的,祖孫兩個看著好不可憐。


    酒店經理很快也衝了進來。


    他看了秦朋祖孫一眼,然後朝邱世清露出諂媚笑容,“邱總,這是發生什麽事了?需要幫忙解決嗎?”


    邱世清冷著臉扣著自己的皮帶,“把無關人等都清出去,隨便就讓人跑進包廂,你們是死的?”


    “是是是。”


    酒店經理就要趕人,左嶼卻拉著陸越站了出來,“我們是秦總的朋友,我們要帶著秦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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