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仍舊呆愣著,秦禮睨了一眼,“怎麽,忘記之前寫那篇公眾號文的痛苦啦?”


    這麽一提醒,公關部經理如雷灌頂。


    那篇文章!


    當時陸明其一定要公關部對外宣稱,說陸越和他們分管的業務方向不同,還要他隱晦點明陸氏內部對尋音計劃的態度,而陸明其自己則是很看好,甚至要凸顯他的明智。


    當時那一篇文章,幾乎讓他寫的抓狂,一天一夜沒睡覺,改了無數個版本才通過。


    可賭約什麽的,如何上的了台麵?


    當時他寫完最終版之後,同級的經理們一個個都嘲笑他,說這種兒戲一般的通告都能搬上對外的宣發上,還問他是不是準備不幹了,要跑路。


    奈何陸明其和陸軒非得要求這樣,他才硬著頭皮發的。


    簡直就是他職業生涯的恥辱。


    可秦禮卻讓他用利用這篇舊文做文章,去解釋陸氏公司總裁換人.......


    “老秦,你這不是想坑我嘛?”


    秦禮卻搖了搖頭,“這個娛樂至死的時代,你認真寫的東西有人看嘛?一本正經的解釋,也沒什麽人會相信。


    還不如整點噱頭,萬一這話題有討論度,到時候等陸明其欠債的新聞被爆出來了,正好也能借此壓一壓。”


    “......這也太兒戲了。”公關部經理仍舊猶豫道。


    秦禮搖搖頭,“那你自己另外想一個,我先走了。”


    老爺子一會肯定要查賬目,他得去提早準備著。


    公關部經理一邊走,一邊想,迴了辦公室就遇到自己下屬賊兮兮的跑過來。


    “頭兒,你說越少當這個代理總裁,是不是就是因為和陸總打賭贏了,這年頭,這樣的賭注居然真的會兌現的啊?”下屬一臉八卦的問道。


    “你順風耳?”公關部經理不悅看著他。


    這才幾分鍾,公文都還沒擬好吧,這些人這麽快就得了消息?


    下屬嘿嘿一笑,“頭,我們好歹是公關部,這消息不靈通的話,你不得趕緊把我炒了?”


    “行了,去做事,別瞎打聽!”


    公關部經理關上辦公室的門,開始思考對外的解釋。


    沒辦法,老爺子不給一個準話解釋,他就得編一個領導喜歡的,又有用的借口。


    思來想去,他快把頭都撓禿了。


    最後,要不......荒唐就荒唐點吧,不然得去植發了!


    ......


    陸老爺子查了一整天的賬目。


    最後發現陸明其沒有動陸氏的錢,這才徹底放心。


    “還好,他也沒太離譜。”老爺子合上報表,長舒了一口氣。


    秦禮知道老爺子說的是誰。


    於是,他裝作不經意的說道,“我聽說,陸總之前倒是想推進幾個有些奇怪的項目,不過我沒看見方案,因為那個時候越總隔幾天就來公司說要查賬......”


    聞弦歌知雅意,陸老爺子一下子就聽懂了。


    他麵色一肅,沉默了半晌,突然問道,“你覺得小越怎麽樣?”


    秦禮眨眨眼,笑著問道,“老爺子,你既然問我,我就說實話。”


    “您親自帶大的孩子,不會差!”


    陸老爺子斜睨了他一眼,“以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以前還說他為人淡淡的,跟明風一個樣。”


    秦禮忙道,“那是我看走了眼!當然,以前也沒有越少表現的機會。”


    “隻從這兩件事上來說,越少做的很優秀。”


    說完又覷著老爺子神色開玩笑道,“老爺子,您怎麽還幫著陸總耍賴,給越少的頭銜前麵加了代理兩個字?”


    陸老爺子麵色有些尷尬,“這不是還沒徹底分出勝負嗎?加個代理,也是為了他好。”


    後續的項目要是出什麽問題,那也是找他這個董事長,不用孫子背鍋。


    秦禮卻道,“老爺子,依著我們財務的思維來說,越少已經贏了。賬麵是零也比賬麵是負數的強,您說對不對?”


    陸老爺子一怔。


    陸越最近的表現是很不錯,讓他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可他到底還年輕著,讓他當這個代理總裁也是因為情勢所迫。


    他需要一個人快速將陸明其換下來,就讓陸越當了擋箭牌,可實際上,他想的也是自己這個當爺爺的在前麵擋著,然後再一點點慢慢教陸越,亦或是等陸明其痛改前非之後,再思量思量。


    見老爺子擰眉思索,似乎是在想著他話裏的意思,秦禮幹脆直言道,“老爺子,您別怪我多嘴,我是覺得凡事不能看年齡。


    總要給年輕人機會,多曆練曆練,才能知道誰是最合適的人選。”


    陸老爺子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之後,我每隔一天來公司一趟,我不在的時候,你也幫著教教那小子。”


    秦禮卻搖搖頭道,“您還是小看了越少,您可知道,他出了辦公室去了哪個部門嗎?”


    陸老爺子麵色有些迷茫?


    “去了保安部?”他問?


    依著他對陸越的了解,這小子一定會叮囑安保人員以後得行事規範,畢竟今天他們的表現很一般。


    秦禮卻搖搖頭,“我來跟您匯報的時候,見越少去了項目部,還聽了一耳朵,越少在和項目部經理說,能簽約的項目要盡快簽約,一定不能受到這次變更總裁的影響,必要時候他會出麵向甲方解釋......”


    項目部......


    陸老爺子雙目陡然亮了,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這小子,還真的是.......從前我怎麽不知道他腦子這麽清楚的?”


    就是他自己,也一心想來查賬,卻忘記了當一個企業遇到險境的時候,最該關注的焦點是項目。


    沒有項目的企業,還能叫企業嗎?


    陸越這孩子,倒是懂什麽才是最關鍵的。


    秦禮給他倒了一杯茶,“從前所有事您都是自己扛著,也沒什麽風浪讓小輩們去闖,自然是看不到小輩身上的優點。”


    也看不見一遇到大事就會暴露的缺點。


    陸老爺子喝了一口茶,握著茶杯的手久久沒有鬆開。


    等放下茶杯的時候,他忽然問道,“公文是不是還沒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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